离开生机盎然的乙木丛林,李洛与星瑶根据五行本源的最终感应,朝着南疆最深处,也是最为神秘危险的区域——“归墟之海”进发。
据古老的传说与零星记载,归墟之海并非真正的海洋,而是一片位于十万大山极深处的、由无数空间裂缝、混乱法则以及吞噬一切的“弱水”构成的绝地。那里是世界的尽头,亦是万物终结与归寂之地,据说连光线与神识都无法逃脱其吞噬。癸水混沌源晶,主藏纳、润下、归寂,诞生于此等绝地,倒也符合其特性。
越是靠近归墟之海,周遭的环境便越发诡异。空间变得极不稳定,时常出现扭曲的褶皱与细小的裂缝,吞噬着一切靠近的物质。灵气稀薄到了极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万物终结的寂灭气息。大地干裂,草木绝迹,甚至连颜色都仿佛在流失,只剩下灰白与暗沉。
寻常修士至此,恐怕不需片刻,便会被这寂灭气息侵蚀生机,或是被无处不在的空间裂缝撕成碎片。
然而,对于身怀混沌虚空圣体、已纳四大本源的李洛而言,此地虽然危险,却也是淬炼圣体、感悟归墟真意的绝佳场所。他周身混沌气流自主流转,将那侵袭而来的寂灭气息悄然同化,稳固着周围脆弱的空间。
星瑶也全力运转星辰之力,化作璀璨星辉护住己身,紧跟在李洛身侧。
数日后,两人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归墟之海边缘。
眼前并非波涛汹涌的大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呈现出深邃暗蓝色的“水面”。这水面平静得诡异,没有丝毫涟漪,仿佛一块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蓝色宝石。其上方的天空是永恒的灰暗,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扭曲破碎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时隐时现。
那暗蓝色的“水”,便是弱水!鹅毛不浮,仙佛难渡,更能消融灵力,腐蚀神魂!仅仅是站在边缘,便能感觉到自身的灵力与生机在缓慢地被其吸摄、流逝。
而在那归墟之海的最深处,一片由无数空间漩涡组成的区域中心,一枚通体幽蓝、仿佛由最纯粹的弱水精华凝聚而成、内部有无数世界破灭归寂景象流转的晶石,正静静地悬浮着。
癸水混沌源晶!
然而,要取得这最后一枚源晶,难度远超之前。不仅要渡过这凶险无比的弱水之海,更要面对那守护源晶的、诞生于归墟之中的恐怖存在。
李洛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弱水深处,潜伏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强大到令他圣体都微微悸动的气息。那气息冰冷、死寂、充满了终结与归墟的意韵,其实力,绝对达到了炼虚境的层次!甚至可能更强!
“瑶儿,你在此地等我。”李洛对星瑶郑重道。前方的归墟之海,已非星瑶所能涉足。
星瑶虽然担忧,但也知自己跟去只会成为累赘,乖巧点头:“李洛哥哥,千万小心!”
李洛点头,不再犹豫,一步踏出,迈入了那诡异的弱水之中。
脚踩在弱水之上,并未下沉,但那消融万物、吞噬生机的力量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侵蚀着他的圣体。寻常化神修士,恐怕顷刻间便会化为枯骨,连元神都无法逃脱。
然而,李洛的混沌圣体光芒微闪,戊土之厚重承载弱水,丙火之阳刚蒸发阴寒,庚金之锋锐破开吞噬,乙木之生机抵御死寂,虚空之本质包容一切!五种本源之力循环运转,竟将这恐怖的弱水之力勉强抵挡在外,虽无法完全隔绝,却也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他如同闲庭信步,在弱水之上一步步朝着深处走去。越是深入,弱水的侵蚀力越强,空间也越发混乱,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缝如同毒蛇般噬咬而来,却都被他周身的混沌气流抚平、吞噬。
当他行至归墟之海中央,靠近那癸水源晶之时——
轰!!!
整个归墟之海猛然沸腾起来!不,不是沸腾,而是中心区域猛地向下塌陷,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漩涡之中,一头无法形容其庞大的黑影,缓缓抬起了头颅!
那是一条……鱼?抑或是鲲?
其身躯庞大到仿佛能填满整个归墟之海,通体呈现出与弱水一般的暗蓝色,皮肤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无数玄奥的、仿佛代表着终结与归墟的天然道纹。它没有眼睛,或者说,它的整个头颅就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
归墟之灵——溟鲲!
炼虚境的存在!诞生于归墟,执掌终结!
溟鲲虽然没有眼睛,但李洛能感觉到,一股冰冷死寂的意志,已然牢牢锁定了他。
“闯入者……终结……归于寂灭……”
一股蕴含着归墟法则的精神波动,直接冲击李洛的神魂!这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法则的体现,要将李洛的存在意义都彻底抹去!
与此同时,溟鲲张开了那仿佛能吞噬星河的巨口,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周围的弱水、空间、光线、乃至法则碎片,都如同百川归海般,朝着那巨口疯狂涌去!
这是真正的归墟吞噬!连世界都能吞没!
李洛的身形,在这股吸力下,也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巨口滑去!
“来得好!正好借你之力,助我彻底融合五行,圣体大成!”
面对这生死危机,李洛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与战意!
他不再抵抗那股吸力,反而主动加速,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径直冲向了溟鲲那吞噬一切的巨口!
在冲入巨口的刹那,他将混沌圣体与《虚空衍道诀》催动到了极致!体内四大本源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碰撞、交融!
戊土为基,承载万物!
丙火为薪,燃尽虚无!
庚金为锋,破开枷锁!
乙木为引,焕发生机!
而外界的癸水归墟之力,则成为了那最后的催化剂,那促使混沌演化的“无”之力量!
“五行轮转,混沌归一!圣体——大成!”
轰隆隆!!!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自李洛体内,也自那溟鲲的腹中轰然爆发!
在极致的压力与归墟之力的刺激下,他体内的四大本源之力,与外界涌入的癸水归墟之力,终于彻底打破了最后的壁垒,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不再是简单的平衡,而是真正的化而为一,演化出了一丝真正的、原始的混沌之气!
他的混沌圣体,在这一刻,绽放出了无法形容的璀璨光华!身体仿佛化为了透明的混沌晶石,内部有地火水风在重定,有星辰日月在诞生,有万物生灵在演化!一个微缩的、但却真实不虚的混沌世界雏形,在他丹田之中开辟出来!
圣体大成!混沌世界,开!
一股凌驾于化神、炼虚之上,仿佛大道本源般的恐怖气息,自溟鲲口中爆发出来!
“吼!!!”
溟鲲发出了痛苦而惊恐的咆哮!它感觉自己的归墟之力,正在被腹中那股新生的、更加至高无上的混沌之力疯狂吞噬、同化!它那足以吞噬世界的巨口,此刻仿佛吞下了一颗即将爆炸的混沌恒星!
下一刻,在星瑶震撼的目光中,那庞大无比的溟鲲,身体猛地膨胀起来,表面出现无数裂痕,混沌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射而出!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