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泼洒下来,亮得晃眼。吃过早点,凌蕾先去上班了。欧阳梵清想着上午去洗澡,凌朝峰却心里不踏实——自打昨天知道老伴交了定金,他总觉得那星城贵府有点不对劲,索性决定再去实地瞧瞧。
他走到小区门口那条街,见一家小卖铺前摆着张小桌,三个老大爷正围坐着。俩大爷在下象棋,棋子落得“啪啪”响,另一个则坐在旁边观战,手边还搁着套简单的茶具。那观棋的大爷手里没闲着,把泡好的茶水先给对弈的两人各续了一杯,才给自己满上,抿一口,眼睛仍盯着棋盘。
“观棋不语真君子”,凌朝峰对象棋也懂些门道,索性停下脚。小区还在施工,进不去,说不定从这几位本地大爷嘴里能套点消息。
“师傅,看这么入神,要不也来杀一盘?”其中一个脸红扑扑的大爷抬头招呼他。
“不了不了,大哥你们下,我就是没事瞎转悠。”凌朝峰笑着摆手。
“没见过你啊,我们天天在这儿摆局。”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抬眼打量他。
“哈哈,不瞒几位大哥,我是最近才来的。”凌朝峰顺势接话,“在旁边那星城贵府买了套房,过来瞅瞅。”
“哦——”观棋的大爷应了声,从旁边拿过个空杯,先倒满滚烫的茶水,对着凌朝峰面前晃了晃倒掉,算是洗了杯,再斟满递过来,“师傅,来,喝口茶。”
滨城人的热情就是直爽。凌朝峰想打探消息,自然要融入,便在空马扎上坐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这时,小卖店的老板提着壶热水走出来,要给几位大爷续水。
“这位是?”老板问道。
“哦哟,大鹏啊。”观棋的大爷扬手,“这是新认识的朋友,在贵府买了房,以后都是街坊了。”
“欢迎欢迎!”老板是个高大的白脸汉子,笑着伸出手,“我叫郑大鹏,您贵姓?”
“免贵姓凌,幸会幸会。”凌朝峰伸手回握。
“那以后就叫您凌大哥!”郑大鹏笑得爽朗,“凌大哥常过来坐,缺啥就来我这儿拿,不方便的话,一个电话我给您送过去!”
“先谢过大鹏老板了。”
几个大爷也热络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话。脸红扑扑的姓张,头发花白的姓陈,一直忙着倒茶的姓戚。凌朝峰跟着叫“张大哥”“陈大哥”“戚大哥”,几人就着热茶聊开了,
话题自然而然绕到了星城贵府。
“哎,那楼盘啊,多少有点豆腐渣。”张大爷咂咂嘴,“前几年他们盖的那栋楼,楼道楼梯用了没三年就坏了,还得重修。还是我们这老小区扎实。”
“可不是嘛!”郑大鹏也凑过来,“那开发商巩六毛,干活就爱偷奸耍滑,名声不咋地。”
戚大爷见凌朝峰脸色微变,赶紧打圆场:“老张也是随口说,说不定这次人家改了呢?质量能好点。”他又岔开话题,说起附近的菜市场、公交站,还有他们住的路对面的水岸国际小区,气氛才又缓和些。
该打听的也差不多了,凌朝峰心里那点不安更重了——看来这小区风评和开发商确实不太行。看看时间不早,中午还得见准女婿冷维琛,他起身告辞。
给欧阳梵清打了个电话,老伴说各走各的,他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约定的商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