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污名加身,秩序初显
石岳那声饱含惊怒与绝望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风暴之眼。所有石灵战士的目光瞬间变得赤红,原本对王梓墨刚生出的一丝疑虑彻底被滔天怒火取代。祖石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魂,玷污祖石,比摧毁他们的家园更不可饶恕!
“杀!”
石岳再没有任何犹豫,石杖挥舞,土黄色的光芒大盛,引动整个石灵部落战士的力量,化作一道巨大的岩石巨掌,裹挟着崩山裂地之威,朝着王梓墨所在的阵坛悍然拍下!这一击含怒而发,威力远超之前,连周遭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与此同时,雷罡与黑鳞大长老更是精神大振。
“哈哈!天助我也!石岳,你我三方先毙此獠,再论其他!”雷罡狂笑着,巨斧引动九天神雷,化作一道紫电雷龙,咆哮冲来。
黑鳞大长老更是阴险,蛇头骨杖喷出的毒雾不再腐蚀阵纹,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毒蛇,循着阵法波动的缝隙,无声无息地钻入,直袭王梓墨本体。
三方合击!死局已现!
外有石灵含怒一击、雷罡狂猛斧罡、黑鳞阴毒诡术,内有道伤反扑、秩序同化之危,更兼天机门毒计嫁祸,让他百口莫辩!
这一刻,王梓墨陷入了穿越以来最为危险的境地之一。他的心神在刹那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被污名化的愤怒与身处绝境的冰冷。
然而,也正是这极致的压力与污名,将他从方才领悟“列”字秘初窥门径的那一丝松懈中彻底惊醒,逼出了骨子里属于“变量”与“混沌行者”的决绝。
“欲以污名压我?以死局困我?”
他眼中混沌光芒暴涨,太清、玉清两道身雏形在身后浮现,虽未完全凝实,却已能分担部分压力。玉清道身全力推演,于瞬息间计算三方合击的轨迹、力道、属性以及……那一丝因含怒或贪婪而产生的,微不可察的不协调!
“我便以这初成之‘序’,破尔等联手之‘乱’!”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刚刚领悟的、尚显稚嫩的“列”序真意,催发到极致!不是去硬撼,而是去“梳理”,去“引导”,去“定序”这汹涌而来的毁灭洪流!
“列序杀阵,转!”
他双手幻化出无数残影,体内刚刚理顺些许的法力如同决堤江河奔涌而出,尽数灌入脚下大阵。整个“列序杀阵”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阵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变幻。
石岳的岩石巨掌率先轰至!王梓墨指尖一点,数道蕴含“列”序的阵纹如同灵蛇般缠绕而上,并非硬抗,而是巧妙地“引导”其力,使其下拍之势微微偏转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角度,擦着阵坛的边缘轰入大地,引得整个风暴之眼都剧烈一震,却未能伤及阵坛核心分毫。
几乎同时,雷罡的紫电雷龙咆哮而至!王梓墨眸光一凝,双手虚抱,以“列”序在身前瞬间布下十数层扭曲、折射的空间屏障。雷龙冲入其中,方向被不断偏转,力量被层层分化,最终竟被引导着,一头撞向了侧面袭来的、黑鳞大长老释放的毒蛇群!
轰隆!滋滋——!
雷光与毒雾猛烈碰撞,相互湮灭,发出刺耳的声响。雷罡与黑鳞大长老同时闷哼一声,气息微乱,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会被对方利用,互相抵消!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化,精妙到了毫巅,也凶险到了极致!王梓墨以初窥门径的“列”序,行此险招,几乎耗尽了方才恢复的部分心力,脸色更加苍白,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体内道伤因为这极限的运转让痛楚加剧。
但他成功了!他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化解了三方致命的合击!
这一幕,让石岳、雷罡、黑鳞大长老三人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是什么诡异的阵法?什么恐怖的控制力?竟能在他们三人联手一击下,不仅保全自身,还让他们吃了个暗亏?
尤其是石岳,他含怒一击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引导开,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看着阵坛上那道虽然狼狈,眼神却依旧平静深邃的身影,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出:
‘此人若真想对祖石不利,何须用玷污之法?以此阵道修为,强攻我部落祖地,我等未必能挡……难道……’
他心中的疑虑再次升起,甚至比之前更甚。
王梓墨强提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清晰地传入石岳耳中:“祭祀阁下,扪心自问,若我真要玷污祖石,何须在此地与尔等纠缠?又何必费力梳理此阵,延缓其崩坏?此间种种,皆是有人嫁祸,欲借你石灵一族之手,除我而后快!”
他目光如炬,直视石岳:“那幕后之人,此刻恐怕正在暗处,欣赏尔等被我借力打力之窘态!”
石岳身躯一震,猛地回头看向祖地方向,又看向灰烬佣兵团和黑鳞族,最后目光死死盯住王梓墨。理智告诉他,对方所言极有可能是真的。但祖石被玷污的气息做不得假,那萦绕在祖石之上的寂灭道韵,与眼前之人之前隔离的古阵寂灭道韵,同源而出!
“即便你所言非虚,但祖石之上的污秽之力,与你同源!你又作何解释?!”石岳厉声质问,但攻击的势头已然暂缓。
王梓墨心中一凛,瞬间明悟。天机门!定然是玉衡子利用了他之前隔离、显化出的寂灭道韵,以其为引,不知用了何种秘法,污染了祖石!
好毒的计策!不仅嫁祸,更是将他的力量特性作为了“罪证”!
他正欲开口,脸色猛地一变。前字秘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烈预警!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刚刚初步理顺的体内秩序,以及那与“列”字秘紧密相关的神魂感知!
他霍然抬头,望向远古传送阵的核心。只见那原本被暂时隔离的寂灭道韵,仿佛受到了远方祖石被污染的刺激,骤然变得活跃起来,如同一条苏醒的毒龙,开始疯狂冲击他布下的隔离阵纹!
不仅如此,他因为极限催动“列”序而略显不稳的心神,也受到了这股同源寂灭气息的牵引,意识海中竟隐隐幻象丛生,仿佛有无数秩序锁链反过来要禁锢他的思维,将他拖入绝对冷静、却也绝对死寂的深渊!
内忧外患,道心之劫与寂灭之劫,同时爆发!
参悟“列”字秘的道路,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更加危险!这不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一场与秩序同化、与寂灭侵蚀的殊死搏斗!
王梓墨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比。他看向石岳,沉声道:“给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内,我不还手,只守不攻。若我不能证明清白,并找出幕后黑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必须争分夺秒,在内外劫难彻底爆发前,彻底降服体内初成的“列”序,并找出破局的关键!
(第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