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城市，空气里的灵气都带着一股……烧烤和尾气的混合味儿。
林玄没什么感觉，王胖子却夸张地深吸了好几口，宣称这是“家的味道”。
“东方玄学文化有限公司”的牌子依旧挂在那栋不起眼的写字楼里，但内部氛围明显不同了。员工走路带风，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隐约能听到“国际合作”、“节点开发”、“灵气浓度”之类的词儿。王胖子把在玛雅雨林“洽谈”回来的成果稍微那么一渲染，公司上下顿时觉得自家企业已经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离上市不远了。
林玄直接钻进顶层特意为他改造的静室，开始闭关。那颗深灰色源质珠需要处理，此行对生死规则的感悟也需要消化。外面那些喧嚣，他懒得理会。
王胖子则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开始应对汹涌而来的“机遇”与“挑战”。
机遇是显而易见的。几家之前态度暧昧的大型集团主动发来合作意向，询问关于“特殊环境评估与治理”的业务。甚至有两个小型的、刚觉醒没多久的散修组织，扭扭捏捏地找上门，表示想“挂靠”，寻求指导和庇护。
“胖子！不好了！”一个负责项目拓展的经理急匆匆闯进王胖子办公室，额头冒汗，“我们看中的三号、七号，还有新发现的十五号灵气节点，全都被人截胡了！”
王胖子正对着一份“与国际友人情谊长存”的新闻稿草稿傻乐，闻言胖脸一沉：“怎么回事？谁干的？报价不是我们最高吗？”
“是‘启明资本’！”经理哭丧着脸，“他们报价只比我们高一点点，但给出的合作条件极其优厚，几乎是不赚钱甚至倒贴！而且……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当地的管理部门和原产权方，流程走得飞快，我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启明资本……陆明远！”王胖子磨了磨后槽牙。这孙子，果然开始动手了，还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恶性竞争！
“还有，”经理补充道，“之前谈得好好的几个原材料供应商，今天早上突然统一口径，说要涨价百分之三十，或者……直接停止供货。”
“理由？”
“说是……生产线检修？原料短缺？反正借口五花八门。”
王胖子眼神冷了下来。掐断资源？玩这套？
他挥挥手让经理先出去，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了陈默。
“老陈，帮个忙，查查那几个供应商背后，是不是也有启明资本的影子？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税务、环保方面的小辫子……嗯，你懂的。”
挂了电话，王胖子揉着太阳穴。商业上的盘外招，他还能应付，无非是拼人脉、拼手段、拼谁更不要脸。他王载物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但麻烦，从来不止一处。
下午，前台电话打到王胖子这里，语气有些紧张：“王总，楼下……楼下来了几位客人，穿着很奇怪，像是……拍古装剧的。他们说……要见林总，递交拜帖。”
王胖子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他亲自下楼，果然看见大厅里站着三个穿着宽袍大袖、梳着发髻的中年人。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倨傲，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另外两人落后半步，垂手而立，气息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做派，这气场，妥妥的“古修”范儿。
“几位，有何贵干？”王胖子挤出职业笑容迎上去。
为首那人上下打量了王胖子一番，眉头微皱，似乎对王胖子的现代着装和体型很不满意。他扬了扬手中的木匣，声音带着一股拿腔拿调的古老韵味：“吾等奉刘长老法旨，特来向林玄道友，递交拜帖。请教上古截教之正统教义，以正视听。”
他把“正统”二字咬得格外重。
王胖子心里骂娘，脸上笑容不变：“哎呀，原来是刘长老座下高足！失敬失敬！不过很不巧，我们林总正在闭关，参悟无上大道，实在不便见客。这拜帖嘛……由我转交即可。”
那白面中年人脸色一沉：“放肆！此乃刘长老亲笔拜帖，关乎道统传承，岂容你一届凡俗经纪人转交？速去通传，让林玄道友出来接帖！”
他身后一人上前半步，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大厅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度。前台小妹吓得脸都白了。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他好歹也是财神爷转世（自认），体内神力（钱财之力）开始蠢蠢欲动。
“道友？”王胖子呵呵一笑，“我怎么记得，刘长老那边，一直不承认我们林总的身份啊？这会儿又跑来论道友了？至于道统传承……”
他胖手一摊，指着这现代化的写字楼：“睁开眼看看！这特么就是新时代的截教道统！在公司谈业务，在直播间斩妖除魔，用规章制度管理弟子！你们那套磕头烧香、论资排辈的老黄历，早该翻篇了！”
“狂妄！”
“无知凡夫！”
那两个随从怒喝出声，气势更盛，眼看就要动手。
“吵什么？”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林玄不知何时已经出关，正缓缓走来。他依旧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但就这么随意地站着，那三个古修散发出的压力就如同冰雪消融，瞬间消失无踪。
白面中年人瞳孔一缩，收敛了几分倨傲，将木匣双手奉上：“林玄道友，刘长老拜帖在此，还请过目。”
林玄看都没看那木匣，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刘长老有何指教？”
“长老希望与道友坐而论道，厘清上古截教教义真谛，以免道友被凡俗浊世所误，走了歧路。”白面中年人硬着头皮说道。
“论道？”林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带着一丝嘲弄，“可以。”
他抬手，并指，对着大厅空旷处，随意一划。
没有声音，没有光华。
但刹那间，那三个古修，包括王胖子和前台小妹，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林玄指尖划过的地方，空间被无声地切开了！一道极细、极锋锐、蕴含着无上破灭真意的“线”，烙印在了他们的感知里！虽然只是一瞬，却让他们的神魂都感到一阵刺痛和寒意！
白面中年人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冷汗。他身后两人更是噔噔噔连退三步，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稳。
“这就是我的‘道’。”林玄收回手指，语气依旧平淡，“回去告诉刘长老，想论，随时欢迎。但我的道，不在故纸堆里，不在繁文缛节中，就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指尖，又指了指脚下。
“若他不懂，可以来试试。”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三个噤若寒蝉的古修，转身走向电梯。
王胖子看着那三个刚才还牛逼哄哄、现在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的家伙，心里乐开了花。他清了清嗓子，走过去，从呆若木鸡的白面中年人手里拿过那个木匣。
“拜帖我们收下了。”王胖子拍了拍木匣，笑眯眯地说，“至于论道的事儿，等我们林总有空再说吧。几位，请回？需要帮你们叫个网约车吗？还是你们有飞剑接送？”
三个古修羞愤难当，却又不敢发作，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公司。
王胖子抱着木匣，美滋滋地上了楼，推开林玄静室的门。
“老林，牛逼啊！刚才那一下，太帅了！直接把那几个老古董吓尿了！”王胖子把木匣往桌上一放，“这玩意儿怎么处理？扔了？”
林玄正在闭目调息，闻言睁开眼：“留着。看看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花样。”
他顿了顿，问道：“启明资本那边怎么样了？”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一收，把节点被抢、供应商断供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玄听完，没什么表情：“商业上的事，你处理。需要动手的时候，告诉我。”
“明白！”王胖子摩拳擦掌，“玩阴的？胖爷我奉陪到底！正好最近跟国际友人学了几手……”
他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喂？苏学霸？啥？你想参观我们公司？还要带个项目团队来谈合作？生物科技方面的？现在？在楼下了？！”
王胖子捂住话筒，对林玄挤眉弄眼：“老林，是苏云晚！她怎么突然来了？还带着项目团队？该不会是听说了什么，来查岗的吧？”
林玄也微微一愣。苏云晚？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他感应了一下，果然，苏云晚的气息已经到了楼下，除了她，还有几个气息平和但带着浓郁生命灵光的人。
“让她上来。”林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