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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红烛燃到了尽头,烛泪凝固在烛台上,像一道凝固的泪痕。窗外的月色透过窗纱,洒下一片清冷的银辉,将房间里的器物都镀上了一层寒霜。

墨兰躺在锦被之中,身旁的梁晗早已睡熟,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起伏,带着酒后的沉酣。可她却毫无睡意,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样,白日里被女儿曦曦点破的那番话,如同附骨之疽,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越想越心惊,最后竟与自己当年嫁入梁府的往事死死纠缠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想起了自己当年是如何处心积虑,一步步谋划着嫁入永昌侯府的。那时的她,顶着盛家庶女的名头,在一众贵女中并不算最出众,却凭着一股狠劲和林噙霜教给她的算计,硬生生从众人眼中抢来了这桩看似风光无限的高门姻缘。她还记得新婚之夜,自己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喜床上,心中满是得意与窃喜,以为自己终于赢了如兰,赢了明兰,赢了所有曾经轻视过她的人。

可此刻,那些被她刻意忽略、不愿深想的细节,却如同鬼魅般一一浮现,裹挟着明兰昔日那些看似无心的话语,如同淬了冰的针,一根根狠狠刺进她的脑海,让她浑身发冷。

她猛地想起,永昌侯府的梁夫人,那位出了名精明厉害的人,最初看上的根本就不是她盛墨兰!而是明兰!

是了,那样身份尊贵、见惯了风浪的侯府主母,怎么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频频示好?甚至还特意让人递话,夸赞她的才情?她现在才想明白,梁夫人看中的,从来都不是她墨兰的那点小聪明,而是明兰在盛老太太身边养出来的那份沉稳气度,那份遇事不慌的从容,以及盛老太太背后的人脉与底气。

可明兰是怎么做的?她避之唯恐不及!

墨兰清晰地记得,那段时间,明兰总是想方设法地躲开梁府的邀约。有一次,梁夫人借赏花之名请了盛家姐妹,明兰硬是托病未曾前往;后来梁夫人又让人送了些精致的点心首饰到盛家,指名给几位姑娘,明兰也只是淡淡谢过,转手就给了身边的丫鬟,连看都未曾多瞧一眼。

更让她心惊的是,明兰还曾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说过那些“规劝”的话。

“姐姐,梁府那样的人家,人口复杂,规矩又多,姐姐何苦去趟这浑水?”那时的明兰,眉眼弯弯,语气诚恳,“找个门第相当、人口简单的人家,夫妻和睦,安稳度日,难道不好吗?”

还有一次,她正为了能在梁老夫人面前露个脸而精心打扮,明兰撞见了,轻声劝道:“姐姐才貌双全,何必非要执着于侯府?日子是自己过的,表面风光终究抵不过内里舒心。”

当时的她,只当明兰是嫉妒,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当明兰是故意拿这些话激她,想让她打退堂鼓,好自己独占这份机缘!她甚至在心里暗暗嘲笑明兰的胆小懦弱,嘲笑她没有福气,不懂把握机会。

可现在,结合曦曦所说的、明兰嫁给顾廷烨的那套“布局”,再回头去看这些话,去想明兰当时的神态语气……

墨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还想起了一件被遗忘在角落的往事——就在梁夫人对明兰示好最频繁的时候,明兰突然以“思念故土”为由,陪着盛老太太回了一趟宥阳老家,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当时她只觉得是明兰运气好,正好避开了梁府的纠缠,还能在老太太面前卖乖,可如今想来,那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明兰和盛老太太早就看穿了梁府的心思,故意借着回老家的由头,彻底避开这桩婚事!老太太何等通透,定是早就看出梁晗并非良人,梁府也不是安稳之地,才顺着明兰的意思,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躲开的台阶!

“轰——”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墨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锦被从她身上滑落,露出的肌肤瞬间被夜里的寒气侵袭,可她却浑然未觉。动作之大,惊得身旁的梁晗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何事”,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可墨兰已经顾不上他了,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错了!全错了!

明兰那些话,哪里是嫉妒?哪里是规劝?

那分明是居高临下的怜悯!是看透一切的撇清!是生怕她盛墨兰不跳进这个火坑的……反向激励!

明兰根本就没看上梁家!没看上梁晗!

梁晗的耽于享乐,梁府的复杂内斗,春珂的存在,甚至是未来可能面临的种种困境,盛老太太明兰恐怕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她才想方设法地躲开,甚至不惜陪着老太太远走老家!

而自己呢?自己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以为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费尽心机,用尽手段,甚至不惜自毁名节,也要抢来这桩婚事。她所以为的、从明兰手中“抢”来的胜利果实,根本就是明兰精心算计后,迫不及待要甩掉的麻烦!是明兰看透了其中的凶险,特意留给她的“礼物”!

自己所有的得意、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沾沾自喜,在明兰那双清凌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里,恐怕就像一场拙劣的猴戏!自己奋力跳进的,是明兰一眼就看穿并果断避开的泥潭!而自己,还曾为此嘲笑明兰的无能与胆怯!

“呵……呵呵……”墨兰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带着无尽的荒谬和深入骨髓的自嘲。她笑得肩膀微微颤抖,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手背上,凉得刺骨。

她想起自己嫁进来后,与春珂无休无止的争斗,为了争宠费尽心机,却只落得身心俱疲;想起自己在婆婆面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生怕行差踏错一点就被苛责;想起自己连生四女,承受着府里上下的流言蜚语和梁晗日渐冷淡的态度;想起自己为了打理那些混乱的产业,整日焦头烂额,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依旧填不满那些亏空……

这些她曾经以为是“高嫁”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成功路上必经的荆棘,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原来,她所承受的这一切苦难,都是明兰早已预知并刻意避开的!

明兰,你真是好算计!好手段!

你不仅算计了我,算计了顾如兰,将那场替嫁风波变成了自己的踏脚石,你早在那么久之前,就算计了我!你轻飘飘几句话,就让我心甘情愿、甚至是争先恐后地,跳进了你想逃离的牢笼!你不仅干净利落地摆脱了麻烦,还让我承了你“规劝”的“情分”,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懂事、善良,而我则是执迷不悟、贪心不足!

巨大的羞辱感和清醒后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墨兰淹没。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是掌控全局的胜利者,却到今日才骇然发现,自己早已是别人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一枚被利用来清理局面、成全他人的……弃子!

她转头,看着身边熟睡的梁晗。烛光下,他的面容依旧俊朗,可此刻在她眼中,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明兰留下的、嘲弄的阴影。这个她费尽心机抢来的丈夫,这个她曾经以为能带给她荣华富贵的依靠,原来只是别人不要的“累赘”。

墨兰伸出手,指尖冰凉,想要触碰梁晗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又缓缓收回。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冷,从最初的震惊、痛苦、羞辱,渐渐沉淀出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这一夜,红烛燃尽,月色西斜。盛墨兰心中那个以“嫁入高门”为终极目标、以“胜过姐妹”为毕生执念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碎得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随之建立起来的,是一种混杂着滔天愤怒、不甘与屈辱,却又被强行催熟的、冰冷的清醒。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明兰,多谢你。多谢你给我上了这血淋淋的一课。

夜色更浓,墨兰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起了一簇冰冷而决绝的火焰。这一夜,她彻底死去,又彻底重生。

那一夜被真相淬骨之后,盛墨兰沉寂了许久。她不再将不甘挂在眉梢,也不再于无人处暗自垂泪,某种更坚硬、更冰冷的东西,在她心底沉淀、凝结,取代了过往的矫情与怨怼。

她想起未出阁时,盛家书塾里的自己。那时她夜以继日地读书练字,绞尽脑汁地琢磨诗词,只为在一众姐妹中拔得头筹,赢得父亲和先生的一句夸赞。那份不服输的狠劲,那份不甘人后的锐气,从未真正消失,不过是被后宅的方寸天地、争风吃醋的琐事,消磨得没了棱角。

如今,她要把这份心气儿捡回来。只是这一次,她要争的“第一”,不再是诗词才情,不再是父亲的偏爱,而是在这永昌侯府里,真正站稳脚跟、掌控资源的生存资本。

蜕变,从低头开始。

她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动去求见梁夫人。没有哭诉委屈,没有抱怨境遇,只有前所未有的诚恳:“母亲,儿媳往日愚钝,只知沉溺内宅琐事。如今想学着看些账目,替母亲分忧解劳,不知母亲可否容儿媳在一旁观摩学习?”

梁夫人起初只当她是一时兴起,或是想借着管家之名争权,冷眼旁观着,随手丢给她几本无关紧要的陈年旧账,带着几分考验与敷衍。

可墨兰如获至宝。她将自己关在房里,烛火夜夜燃至天明。那些纷繁的田庄产出、铺面流水、借贷往来,于她而言曾是天书,她便从最基础的算盘学起,珠子拨得噼啪作响,错了便擦去重算,额角渗出的汗珠滑进眼眶,也只是抬手随意抹过,浑然不觉酸涩。

她不满足于“看懂”,更要“看透”。

“母亲,南边那处庄子的收成,年年都比账面少两成,是田土贫瘠,还是管事呈报有虚?”

“二嫂嫂,东街绸缎铺这季流水偏淡,按往年行情不该如此,是否是管事记账疏漏,或是另有隐情?”

她甚至厚着脸皮,频频登门请教二嫂苏氏,学辨货物成色、学算人情往来、学驭下管事的门道。

碰壁是常事。老管事们看她是个只知争宠的内宅妇人,少不了拿软钉子搪塞;账目里的弯弯绕绕,也常让她看得头昏脑胀、彻夜难眠。但她不吵不闹,只把所有刁难与困惑默默记下,回头再对着旧例反复推演,直到理出头绪。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死磕里,那些被刻意模糊的“旧账”,终于被她亲手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春珂一房如何借着梁晗的糊涂中饱私囊,看到长兄一系的手如何悄无声息地伸向本该她们产业,更看到自己当年为拉拢下人随手散去的钱财,竟是那般浪费而无效。

数字从不说谎。当所有猫腻都摊开在算盘与纸面上,那些曾让她沉迷的“宠爱”、执着的“体面”,背后全是冰冷的利益算计。这认知让她心惊,却更让她彻底清醒——后宅的情爱皆是虚妄,唯有攥在手里的资源与权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梁夫人始终冷眼看着。她看墨兰眼底下日渐浓重的乌青,看她请安时偶尔走神、手指却在膝上无意识摹写算珠的模样,看她面对管事刁难时,不再尖刻反驳,而是平静记下、事后再寻根究底的沉稳。

终于,当墨兰再次呈上一本账册——册子里不仅理清了桑园三年旧账,更用红笔标注出多处存疑之处与改进建议,字迹工整却难掩稚嫩——梁夫人没有立刻翻阅,而是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几乎脱了一层皮的儿媳。

这份账册算不得精妙,却透着一股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笨拙与执拗,更藏着一种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决绝。

“你这又是何苦?”梁夫人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些事,自有管事们操心。”

墨兰垂下眼睫,语气恭敬却坚定:“母亲,往日是儿媳糊涂,只知在方寸之地争长短。如今才懂,若自己立不住、看不清,争来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儿媳……不想再做糊涂人了。”

梁夫人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房门关上的刹那,梁夫人的目光才落回账册上,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激赏。

她见过太多争宠的女人,却未曾想过,盛墨兰身上的这股狠劲,竟能从情爱纠葛转向家业打理。这股狠劲,用来争风吃醋是糟蹋了,但若用来整顿产业、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庶房,却是再好不过的刀。

或许,这把蒙尘的刀,是时候开锋了。

梁夫人心中,第一次真正将盛墨兰,纳入了可以“用”、也值得“教”的范畴。永昌侯府的后宅,即将迎来一场无声的洗牌。

风带着桑林的湿气,漫进永昌侯府的内院书房。墨兰端坐在紫檀大案后,指尖捏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烦躁。案上摊开的,正是桑园与绣纺这两年的收支明细,红笔圈出的亏损数额刺眼得很——这两处是祖产,传了三代,如今却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年年亏空不说,还牵扯着一众家仆管事,动不得也扔不得,着实令人头疼。

宁姐儿正带着曦曦在一旁侍立,见墨兰神色不虞,便轻声宽慰了几句,话里却也透着几分无力。她才随墨兰接手打理中馈时日尚浅,对着这两处积弊已久的产业,也只觉得无从下手。林苏(曦曦)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小袄,乖乖巧巧地靠在躺椅上,目光不转睛看着案上的账册。

桑树种植、蚕种采购、蚕丝产出、绣品制作、铺面售卖……一行行熟悉的条目映入眼帘,林苏的脑海中瞬间闪回在山区扶贫时,考察过的“桑蚕合作社”模式。那些濒临倒闭的手工作坊,正是靠着专业化分工、计件激励的方式起死回生,不仅盘活了产业,还让当地留守妇女有了稳定收入。眼前这桑园与绣纺,分明是一条完整却效率低下、管理混乱的手工业产业链,亏损的根源,不过是缺了一套科学的运作逻辑。

趁着墨兰与宁姐儿讨论如何削减开支的间隙,一个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破了书房的沉闷:“娘,为什么桑园和绣纺,不能只让女孩子来做呢?”

墨兰正心烦意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说话的小家伙,脸上的阴云散去几分,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问道:“哦?我们曦曦怎么会这么想?女孩子力气小,桑园里搬运桑叶、绣纺里入库绸缎,哪样不是重活累活,她们哪里做得来?”

宁姐儿也有些意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想让她别乱说话,却见曦曦挣了挣,从躺椅怀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组织着语言:“女孩子细心呀。”她掰着手指头,一桩桩数着,“养蚕要夜里起来添桑叶,还要挑坏蚕,细心得很;缫丝要慢慢转,丝才不会断,也是细活;刺绣就更不用说啦,娘和祖母都绣得好,爹爹可绣不来。”

她的声音软糯,却条理分明,听得墨兰和宁姐儿都停下了话头,凝神听着。

“我们可以……把活儿分好。”曦曦继续说道,小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谁养的蚕结的茧又大又白、数量又多,就多给她钱,或者多给些点心、布料;谁缫的丝又匀又亮,没有断头,也多给奖励;绣娘绣的花样子好看,绣得又快又好,也给更多工钱!做得不好的,就少给一点。这样一来,大家不就都抢着把活儿干好了吗?”

这番话,已经隐隐透着“计件考核”的雏形,墨兰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多了几分郑重。

曦曦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一丝认真,抛出了最核心的想法:“而且,只让女孩子来做,她们就能自己挣钱了呀!”她仰着小脸,看着梁夫人,眼神澄澈得惊人,“女孩子能挣钱了,家里就会更看重她们,不会随便说她们没用,也不会随便把她们嫁给不喜欢的人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含糊,却像一颗小石子,在墨兰和宁姐儿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墨兰心中大为惊异。她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内宅争斗、产业打理,却从未想过,从一个三岁多孩童口中,能听到这样一番话。这哪里是童言无忌?这分明是精通实务、深谙人心的老练管事,甚至是眼光独到的经营者,才能想到的法子!

她沉吟片刻,提出了最现实的顾虑:“曦曦说得有理,可有些重活,比如从桑园运桑叶到蚕房,绣好的绸缎打包入库,女子力弱,终究是做不来的,总不能让她们硬扛吧?”

这个问题,早已在林苏的预料之中。她抬起头,那双酷似梁夫人的凤眼里,闪过一丝与年龄绝不相符的透彻与笃定,奶声奶气却又掷地有声地吐出七个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七个字,如同金石之音,落在寂静的书房里,震得宁姐儿和墨兰都怔在了原地。

“娘可以专门雇几个力气大的人,只做搬搬抬抬的重活。”林苏的逻辑简单直接,却精准要害,“给他们开固定的工钱,不用多,够养家糊口就行。以前账上亏的钱,好多都是被管事偷偷贪掉了,把这些省下来的钱,一部分用来奖励做得好的女孩子,一部分用来请干重活的人,剩下的,肯定还有得多呢!”

她一句话,便点出了产业亏损的另一个根源——管理不善、中饱私囊,同时给出了成本控制的解决方案。

墨兰彻底怔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孩子提出的方案,不仅精准指出了亏损的根源,还给出了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法:专业化分工(女子做细活、雇工做重活)、计件激励(多劳多得、优绩优酬)、成本控制(杜绝贪腐、精准开支)。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女性只能依附男性生存的时代,一个三岁孩童,竟然提出了“让女子挣钱立身”的想法,这简直是挑战世俗的认知!

“只要女孩……”墨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苏。她不确定这个小女儿是否完全明白这其中蕴含的力量,是否知道这一步迈出去,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但这份敏锐、这份胆识,已远超常人。

她突然觉得,这两处沉寂多年的产业,或许并非无可救药。这孩子的想法,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子,看似不起眼,却能劈开沉疴旧疾。

“好!”墨兰猛地一拍案几,眼中精光四射,连日来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就依我们曦曦说的试试!按曦曦说的这个思路,拟个详细的章程出来!”

她要的不仅是盘活产业,更想看看,这把由她意外发现的、小小的“妖刀”,究竟能在这沉闷已久的产业里,劈出怎样一片新天地。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挑选合适的女子,如何制定奖惩细则,如何换掉那些中饱私囊的老管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想要打破封建时代对女性的束缚,想要让她们真正拥有选择权,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她们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安身立命的钱。

而这桑园与绣纺,便是她播下的第一颗种子。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为更多女性撑起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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