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之时竟行刺杀之事,可还有半点廉耻?看来诸位也就只剩这般垂死挣扎的本事了!将晨字字铿锵。
每句话都让在场官员在这寒夜沁出冷汗。
这番话,分明将所有人都囊括其中。
次日,将晨如常举行祭典。
表面看来似乎全然未将昨日刺杀放在心上。
但众人都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压抑。
事实上唯有李斯与王翦明白,将晨是在等待王贲那边的消息。
此番,大秦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其实不论李斯还是王翦,都对将晨那般疯狂的牵连计划感到震惊与反对。
一千零六
实在令人震惊不已。
对大秦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然而,无人能够阻拦将晨。
除了赢政。
李斯与王翦心知肚明,除非赢政立刻醒来,全力制止。
否则,将晨的屠刀必将落下。
王贲离开后的第三天。
按行程推算,将晨估计王贲即将抵达楚地。
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在秦王政二十一年正月十五这一天——
本该是众人欢庆中秋的佳节,
却因将晨一道昭告天下的王旨,整个大秦瞬间震动。
这打响了影响后世千年的大清洗第一炮。
“忠国侯、义阳君……等人,与楚地官员勾结,支援叛乱,企图颠覆大秦,罪不可赦。现命即刻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轰然一声,天地变色。
一百五十九:四万大军进驻咸阳,一日之间乾坤扭转,监国诏令遍传全国
将晨的诛杀令一下,众人方知他在首次早朝上的话并非戏言。
而是动真格的。
直接诛九族。
诛杀贵族的九族意味着什么?
庞大的贵族集团,一旦牵连九族,哪怕只涉一人,也足以引发朝野震荡。
踏踏踏!
大批黑甲士兵涌入咸阳城。
将晨命令下达之时,
许多贵族仍在欢度佳节。
正月十五,本是团圆之日。
一年之中,这一节日向来最为重要,无可替代。
以往,将晨一直秉持人道,尽量避免在年节时分动手。
他认为,即便执行刑罚,也应避开这些喜庆之日。
同样,这些节日本是中原百姓最美好的时光。
秉持人道理念,将晨很少采取激烈手段,更何况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展开大规模行动。
众多百姓走出家门,便看见成群的黑甲士兵疾驰而过。
黑甲士兵不断涌入城中。
短短时间内,正月十五的咸阳城已陷入一片恐慌。
自将晨向天下宣告清除毒瘤的那一刻起,举世哗然。
尤其是始终密切关注大秦动向的魏国。
魏王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紧急召集朝会。
“狠,太狠了,大秦这位监国,竟刚烈至此。”魏王连声感叹。
刚烈,实在太刚烈了。
魏王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将晨怎敢如此行事?
难道不怕动摇大秦的根基吗?
更何况此时秦王赢政尚在昏迷之中,将晨竟敢这般作为。
是真不计后果!
“臣以为,此时正是出兵良机!”
“大王所言极是,大秦帝国此刻最为混乱空虚,况且南方百越始终虎视眈眈。”
“如此良机,百越必定不会错过。若我魏国此时出兵,再加上楚地出现的十八路义军,定能重创大秦!”
“至少也能让大秦永无翻身之日。”
满朝文武,十有 ** 都站了出来。
天赐良机。
在他们看来,这确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群臣纷纷进言,魏王却沉默不语,只是紧锁眉头望向魏国公。
“魏国公,你来说说。”魏王点名道。
自始至终魏国公都未曾发言,魏王想听听他的见解。
魏国公果然没有让魏王失望。
只见他缓步出列,从容奏道:“大王,这并非机遇,而是陷阱!”
“什么?”
“魏国公此言何意?”
“难道就因您外孙是大秦监国、未来储君,便处处替秦国考量?”
“眼下分明是天赐良机,魏国公怎会说出这番话?”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众人纷纷指责,如千夫所指。
然而魏国公依旧气定神闲。
魏王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稍安勿躁,且听魏国公如何解释。”
“当年燕王喜突袭中山,也自认是千载难逢之机,结果御驾亲征,当场殒命,数十万燕军灰飞烟灭。”
魏国公稍作停顿,继续道:“齐将匡章欲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可几十万大军被秦国一战全歼,齐国 ** 。匈奴同样以为秦国内部空虚,四十万大军最终人相食,惨不忍睹。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诸位难道觉得还不够吗?”
满朝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皆怔住,陷入深思。
越想越觉得心惊。
魏王击节赞叹:“说得好!满朝文武尽是庸才,唯有魏国公才是魏国的栋梁!看看魏国公,再看看你们——说话要多动脑子,多思量。魏国何以存续至今?为何别国皆亡,唯我魏国尚存?正是因我们秉持不惹事、不妄动的原则。”
魏国公这番话,正说中魏王心坎。
至今魏王仍在庆幸,当初未曾听信太子丹那误国之策。
否则魏国岂有今日?
虽说如今魏国拥兵百万,更对外号称百万魏武卒。
实则魏武卒巅峰时期不过五万,那时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足以以一当十——三万魏武卒曾大败三十万秦锐士。
这是史上确凿之事。
然而那是魏武卒的巅峰。自被白起重创后,魏武卒便元气大伤。
如今大肆扩军,魏武卒徒有其名,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魏王对此心知肚明。
“秦国万万不可触怒,尤其是那位秦三公子,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那人根本就是个**,更是碰不得。”魏王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何等骇人的手段!
据大秦昭告天下,楚地有八成官员与叛军有所牵连,甚至暗中资助叛军。
魏王自忖,若换作自己,绝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只会悄悄压下,私下与那些官员贵族谈判周旋。
可这位将晨,却毫不妥协。
他直接硬碰硬。
正面硬刚。
谁敢如此行事?
这简直是在拿国运作赌注!
魏王不禁揣测,当昏迷的赢政醒来,看见自己选中的这位疯狂继承人如此行事,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真是个疯子,大秦万万不可招惹,绝对不可。”
魏王手捧将晨下发全国的诏令,内心震撼。
这是何等刚烈而恐怖的决断!
诛杀楚地所有官员九族。
所有与楚地有牵连的咸阳贵族,同样被诛杀九族。
一时间腥风血雨。
细想之下,魏王忽然意识到,自赢政昏迷、将晨上位以来,咸阳的贵族们便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尤其是废除举荐制一事,以魏王的眼光来看,这必将成为流传千古的善政。
当年大秦商鞅变法,使国家富强。
历经六代积累,终成一统天下的国力。
六国皆知是商鞅变法使秦国强大,可为何没有一国效仿秦国?
谁都清楚,变法后的军队战斗力将大幅提升,但即便面临 ** 之危,也没有国家真正推行。
因为他们做不到,他们无法撼动国内的贵族势力。
正因如此,将晨这般硬撼整个贵族集团的行径,在魏王眼中,才显得如此不可思议。
“寡人一生,未曾敬佩过谁,唯独佩服这位秦三公子,你们可知为何?”魏王凝视着百官问道。
众人皆注视着魏王,静候他的下文。
魏王并未令众人失望。
他手持将晨颁行全国的诏书,缓步走到宫门前,迎着落日余晖张开双臂,朗声说道:“寡人一生,未曾真正佩服过谁。秦王政灭五国、征天下,北击匈奴,南定百越,寡人却从未心服。他不过是承六世基业,六代积累。寡人会怕他、敬他、畏他,却绝不会服他。”
“唯有秦三公子,才让寡人既惧且敬,更由衷钦佩。他战场上攻无不克,朝堂上大刀阔斧推行改革仁政,为此不惜屠戮无数,只为给平民一个入仕晋升之机。这才是真正的铁血英雄!为何这等英雄,竟非我魏国之人?呜呼哀哉!”
魏王声音洪亮,提出废除举荐,改行科举。
读书,便能改变命运。
魏王亦渴望推行此政,他向往商鞅变法,更希望以科举取代举荐,为万民开辟上升之途,赋予他们读书改命之机。
然而,他做不到。
他没有将晨那样的魄力,更没有将晨对军队的掌控。
相比之下,他这个魏王,又算得了什么?
朝堂之上,他难以违背贵族意志;军队之中,贵族势力根深蒂固。
而大秦之军,历经六世积累、商鞅变法多年,才逐渐摆脱贵族的掌控。
“寡 ** 废举荐,改行科举,诸位爱卿以为如何?”魏王缓缓问道。
“大王!值此关头,您怎可失智?”
“糟了,大王失心疯了!郎中,快传郎中!”
“来人!快来人!大王脑疾发作,速召医官诊治!”
“大王怎会如此痴心妄想?不,这是脑疾犯了,快找郎中!”
魏王试探之言未落,朝堂上九成以上的文武大臣已纷纷出列,惊慌高呼。
魏国公亦在其中,他第一个冲上前扶住魏王:“大王,魏国不能没有您!如此关头,竟被那该死的秦三公子逼疯了……臣有罪,竟有那样一个外孙!还不快传人为大王诊治!”
魏王神情平静,未发一言。
他心中已然明了。
直至最后,望着匆匆入内的郎中,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正是他信服秦三公子的缘由!
能果决贯彻自己的意志与谋略。
科举制度,对世家贵族的冲击堪称毁灭。
难怪他们如此疯狂。
或者说,自从将晨推行科举制,楚地才陷入巨大动荡。
正是因将晨彻底触及了贵族集团的利益。
无论今时后世,君王可杀一人,亦可屠戮万众,却难撼动一个利益集团。
再英明的君主亦是如此。
秦王政二十一年正月十五,那道影响后世的监国诏令颁行全国。
这也是首次公开向贵族集团宣战的第一道檄文。
对后世影响极为深远。
此乃王权对贵族集团打响的第一炮。
诏令言辞直白,通俗易懂。
这正是将晨想要的结果。
诏令传至全国,立刻引发剧烈震动。
诛杀楚地所有官员——
众人初闻皆难以置信。
皆以为此乃谣传。
然而檄文上赫然盖着将晨的监国印玺。
监国印玺在某些情形下,权力可与秦王玉玺等同。
甚至日常政务中,监国印玺亦享有与秦王印玺相当的权威。
当然,颁行全国的诏令,自不同于在咸阳缉拿人犯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