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九年岁末。
将晨亲率十万铁骑、八万步卒越过寿春,直取吴越故地。
楚国虽衰,余威犹存。
其水师规模庞大,战船近八万之众。
且建制完整,未遭损耗。
为此,将晨在长江中游征调大量船只,多为商船改制。
亲率八万水师东进广陵,与楚军水师展开决战。
与此同时,十万铁骑挥师南下,直指吴越故地。
两线并进。
秦王政十九年寒冬,终战序幕就此拉开。
这标志着楚国命运终章的到来。
八百里加急军报每日飞驰咸阳。
虽配有众多斥候,但各司其职。
当初斥候未能如期而至时,将晨便已察觉异常。
斥候与将晨往来频繁。
毕竟将晨每日需将战报交由斥候传递。
某日当值人员突然缺席,自然引起将晨注意。
后得知该斥候在咸阳失踪。
广陵江面,惨烈水战拉开序幕。
秦军虽多有水土不服,但经数月适应,已初通水性。
在将晨率领下,将士奋勇冲杀。
常遇楚军舵手露头,便被将晨一箭毙命。
更有甚者,将晨常纵身跃敌船,持刃血战。
沉寂一年后,战火再度燃起。
这场激战持续了两天。
江面被鲜血染红。
四处遍布着 ** 。
广陵一带,也就是后世的扬州,许多住在江边的百姓每天都能看见大量尸骸。
其中多数属于楚军。
年底天寒,厮杀仍未停歇。
两日后,楚国水师全军覆没。
秦军也仅余三万人马。
这得益于秦锐士的强大——单兵作战,楚军远不能敌。
无论是军纪还是其他方面,皆是如此。
另一边,昌平君如何能抵挡数万铁骑的猛攻?
吴越故地,众多贵族与昌平君皆聚于此。
秦军覆灭水师后,沿长江一路挺进吴越。
秦王政十九年,楚国宣告 ** 。
秦国故地亦被攻破。
昌平君被俘。
当将晨再见昌平君时,一切早已不同。
脚步声重重响起,回荡在吴越之地。
此刻的楚国,已无丝毫反抗之力。
所有力量皆被荡平。
“我曾说,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将晨对昌平君说道。
此时的昌平君一身狼狈,沦为阶下囚。
面对死亡,他终于退缩:“无论如何,寡人曾是秦国昌平君,与赢政交情深厚,亦是你长兄的舅舅——你不能杀我。”
昌平君的姐姐是赢政的妻子。
扶苏正是他的外甥。
而他,也曾是秦国的昌平君。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与赢政之间,牵连都太深了。
噗嗤!
将晨面无表情,一刀斩落昌平君的头颅。
昌平君眼中残留着惊恐,直至气绝。
“楚王已死。”
将晨提起昌平君的首级。
面前跪伏着众多贵族。
为首者正是楚国相国。
他是楚国第一等的大贵族。
相貌儒雅,眉目俊朗。
虽已年近半百,仍可见年少时的风姿。
“败局已定,何必再开杀戒。”相国语气强硬。
按原本秦史,这些贵族皆可幸免。
他们坐拥巨富,难舍昔日权势。
以财富资助叛军。
更借自身影响襄助反抗势力。
赢政留他们性命,本为安抚旧民。
或许他未曾料到,这些安抚最终成了祸乱的根源。
唰!
将晨提刀上前。他并非仁君赢政,在他眼中,这些人皆是毒瘤。
日后必将动摇帝国根基的毒瘤。
“我是你姑丈,你岂能如此!”
“住手,将晨,我终究是你姑丈!”
相国惊惶失措。将晨冷笑着逼近:“入冬前匈奴南侵,虽未得逞,却令秦国损失惨重。此事必是你们楚国贵族暗中勾结。”
“绝非我等,将晨你误会了!”相国慌忙否认。
“是与不是,已不重要。”
将晨轻笑,按住相国头颅,刀光闪过。
“住手!他可是你姑丈,你怎忍心下手?”
千钧一发之际,将晨的亲姑姑赢隐月从吴越之地匆匆赶来。
唰!!!!……………零。
三个月来,楚国贵族已发动二十多次刺杀。
“唰!!!”
银光一闪,将晨的太刀骤然出鞘。
有了扶苏的前车之鉴,将晨痛定思痛,决意不再心慈手软。
他必须深刻反省。
仁慈,终将招致恶果。
正如楚国之战,若不坑杀七十万降卒,将晨将面临难以承受的后勤重压。
七十万俘虏每日消耗的粮草,堪称天文数字。
白起当年选择坑杀,实属无奈——若有更好对策,谁愿行此狠绝之事。
而将晨从开始便计划坑杀,只因楚国抵抗之激烈,远胜诸国。
甚至比当初的赵国更为顽强。
至今,赵国境内仍有零星的叛乱与抵抗。
岁末之前,秦军终于全面占领楚地。
可以说,秦王政十九年,秦国提前五年完成了对楚国的统一。
严冬降临之前,秦军彻底攻占吴越故地。
为此,将晨付出了近六万秦锐士的代价,其中多数折损于水战。
“住手!他是你姑丈,你怎能下此毒手?”
正当将晨神思飞驰之际,门外传来一声惊怒的呵斥。
咚咚咚咚!!!!
木地板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熟悉的身影疾步闯入。
“将晨,停手吧,你难道连亲姑丈也要杀?”赢隐月紧锁眉头。
“为何杀不得?”将晨冷声反问,“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你们楚国哪怕只剩三户都能亡秦,我岂敢放过?”
“楚虽三户”中的“三户”,指的正是楚国三大贵族。
意思是即便楚国只剩这三家,其他人全数死绝,楚国仍有能力颠覆大秦。
“他是你亲姑父,况且还有匈奴的事。姑姑以人格保证,此事与楚国无关,你姑父绝未参与其中。”赢隐月快步走入营帐。
只见将晨一手扣住相国的头颅,另一手已按上腰间长刀。
身为赢政的长姐,赢隐月身份特殊,秦军无人敢拦。
更何况她还有一重身份——上将军将晨的亲姑姑。
若非将晨素有前科,他们连这位相国都不敢扣押。
将晨抬眼看向赢隐月,声音低沉:“姑姑还是没看明白。”
“此话何意?”赢隐月心头泛起不安。
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何没有随扶苏离去。
这些人总以为将晨会顾及血脉亲情。
他们以为凭着姻亲关系就能安然无恙。
更何况秦国贵族们早已向赢政施压,要求下令让将晨放过楚国贵族。
他们始终心存幻想,既不愿背负弃部逃亡的骂名,更不愿放弃在楚地的根基。
他们还在做着美梦——期待有朝一日振臂高呼,便能 ** 大秦统治,重建楚国。
到那时,他们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手握权柄。
这不仅是楚国的妄想,六国余孽皆作此想。
“时代变了。”将晨挺直脊背,“你们等待的时代,永远不会到来。”
寒光闪过,一颗头颅应声飞起。
六国贵族之间,何来真情?
将晨早已看透——当初扶苏邀他们前往齐国,这些人为何迟迟不走。
“你们以为,留在吴越旧地坚守,看似感动了许多人,再凭借自己的身份安稳求生,待日后秦国衰弱之时,利用你们巨大的影响力颠覆大秦——想得倒是周全,可惜,时代已经不同了。”将晨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
尤其对韩信来说,这是他初次见识王室贵族间的暗涌。
他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太狠了……难道六国之间,已毫无亲情可言?
若真如将晨所言,那么传闻中他连亲姨母都不放过,似乎也不难理解。
“将晨,休得胡言。”赢隐月脸色微变。
其实,这已是贵族间心照不宣的规则。
将晨之所以要建立监察天下的组织,正是因为统治者的视线太容易被遮蔽。
赢政是否知情?或许知道,或许不知,又或许他自信能掌控一切,所以未曾在意。
但他忽略了若自己突然离世之后的事。
也可能,他是被秦国的贵族联手蒙蔽。
正如后世的皇帝,被儒家圈养于深宫,无力改变任何事,只能看见他们想让他看见的。
贵族,就是这个时代的儒家;儒家,则如这个时代的贵族——都是时代的毒瘤。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们。”
脚步声回荡在楚王临时的大殿中。
将晨来回踱步,脚下不远处,昌平君被斩下的首级仍睁着双眼,似在死死瞪着他。
殿内跪满了被缚双手的贵族,密密麻麻,不下数百上千人。
而这,仅仅是贵族本人,尚未算上他们的族人。
“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养条狗尚且懂得摇尾巴,可放了你们,你们满脑子只想着如何颠覆大秦、夺回贵族特权!”
血淋淋的 ** ,被将晨毫不遮掩地揭开。
贵族间心照不宣的规则,也被他摊开在众人面前。
一国的贵族终究有限,大秦,容不下这么多蛀虫。
尝过权力滋味的贵族,会像疯狗般追逐失去的权柄。
叛军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他们愿倾尽家财供养那些逆贼。
六国遗孽,包藏祸心。
岂能姑息!
“你、你血口喷人!”相国气得满脸通红。
嗤——
银光掠过,长刀已刺穿相国心口。
姑丈?
不过是前朝余孽罢了。
将晨握刀的手很稳,稳得可怕。
常人挥刀夺命时,总会本能颤抖。
血液奔涌,肢体战栗。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即便 ** 如麻的刽子手,行刑后也难免手心发颤。
可将晨的手始终平稳,哪怕眼前之人算得上半个亲戚。
“公子……”韩信轻声唤道。
这是他第一次心生震撼。
此刻他才明白,用“白眼狼”形容这些贵族都算客气。
经将晨点拨,他更看清了贵族皮囊下的肮脏算计。
相国死死攥住刀刃,呕着血还想开口。
噗——
寒光再闪,头颅应声飞起。
咚——
那颗头滚落在地,双目圆睁。
“邦义…邦义……”赢隐月瘫跪在地,双手颤抖着捧起头颅。
邦义,想必是相国的名讳。
或许如此。
将晨站在高处,神情淡漠地俯视下方。
站稳脚跟,便需心狠。
人如此,国亦如此。
赢政那慈父之心,终究过于柔软。
“你这禽兽,可还有半分人性?他是你姑丈,从未做过任何恶事!”赢隐月怒斥将晨。
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泪痕遍布。
不得不说,赢家血脉确实出众。赢隐月虽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宜,看起来比赢政年轻许多。
就连此刻的韩信,若不知内情,恐怕也会心生怜悯。
“你可知这三个月里,我经历了二十多次刺杀,是如何活到今日的?”将晨缓步走到赢隐月面前。
“为了大秦帝国千秋万代,我会铭记姑姑为大秦所做的牺牲。”
将晨步步逼近,赢隐月瞳孔骤缩,脑海中浮现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对不住了,姑姑。一切都是为了帝国。你活着,只会助长楚国反秦势力的气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