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佩是个领主经常外出的地方吗?”吟游诗人问,“这样的话干脆让人们自己当领主。”
“别说了,诗人。”动物学家艾卡说,“根本没人想听你的政治观点。”
费尔曼则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天色阴沉,潮湿的空气几乎要从门缝爬进来,把一切染上霉点
“希望今天的早饭合您的胃口。”艾玛在门口探了一下头,然后光速离开。
”嗯……雨上我窗前。”费尔曼缓缓开口,“这是第三句。谢谢你,侍女。”
“那么,我开动了。”动物学家拿起勺子,朝着眼前飘着面包屑的炖肉发起猛攻,“这可比我老家吃得好多了。”
“因为其实这本来不是早餐。”在门口的克劳狄斯基说,“抱歉,我问过主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厨房里只有这些。”
“因为桑吉几乎不吃早饭哦!”艾玛暴露了自己藏在门口的事,一下跳了出来。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克劳小声提醒。
“感谢您的招待。”费尔曼说,“这汤给了我灵感。”
“而你的灵感和我的歌曲完全不搭!”
“别说了诗人!”艾卡再次制止。
“呃……其实我也是客人。”克劳摆出了他典型的无奈表情,“那么,我不打扰你们了。”
“难道你不是他的手下?”吟游诗人问。
克劳狄斯基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别像个间谍那样问来问去的了。”吟游诗人自己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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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参观如此无聊的小教堂不是个好的起始点,但是三人的旅行还是轻松愉悦的———雨幕下安静的普鲁佩———胜过
“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好。”诗人率先开口,“哎!可惜诗人是向往自由的诗人。”
“别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费尔曼摇晃着杯子,茶渣荡漾在橙红色的透明液体,如大海里的小船,“尤其是你,诗人。”
“你是指逃离追杀还是物种记录?”艾卡胜过,“说真的,我搞不清那位小姐到底和我有什么仇。不过,她可不是普通女人,她可是‘恶魔’瑞馁尔‘。”
“我不懂你们师门的事。但是,她的样子简直是要杀了所有与她有眼神接触的男人。”诗人说,“可能……”
“别可能了,就是———你们真的确定这样的大陆会孕育所谓新物种吗?”动物学家扶着额头,很是头疼的样子,“我不觉得这里和我们出发点有什么不同。”
“别说丧气话了,奥林斯朋友。”诗人用一个“非常恶心”的语气说,如同嘴里含着一千升蜂蜜,很快,所有人都明白他在模仿谁,“师弟,其实我早就’觉得‘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过分了。”
动物学一下推开他。换来的是费尔曼闭上了眼,一串闷声的欢笑。
“时间混乱的金属之国,一切皆有可能。”费尔曼说。
“这又是哪里的典故?”诗人期待地说,“我可以把它加入我的写作素材。”
费尔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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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诗人总是跑到动物学家床边唱歌,于是被两人赶走,单独住在一间屋子,而直到半夜,艾卡也是难以入眠。他注意到费尔曼也没有睡着。
“老实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动物加入我的。”艾卡说,“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一切皆有可能。”费尔曼说。
“什么意思。”
“你想活到多少岁?”
艾卡咬了咬嘴唇,“可是,没有证据表明这里真的存在造物主遗留的时空问题,我们的家乡更和平安全啊!”
费尔曼没有说话。
“真正能活到老死的人能有几个。”艾卡问,“我只是好奇。”
“我们的目标不同,但我们走在同一条路上,相互照应就好。”费尔曼以其标准的沉稳语气说,“没必要。”
“嗯。”艾卡翻了个身,“我相信它真的存在。”
“祝你成功。”
“也祝你长寿。”
两人的谈话声淹没在雷声中。窗外闪了两下,雨声逐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