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二年的重阳节,金陵城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三位藩王奉诏入京朝贺。燕王朱棣、周王朱橚、楚王朱桢,这三位最具实力的藩王同时出现在京师,顿时成为朝野关注的焦点。
奉天殿内,朱标端坐龙椅,接受藩王朝拜。朱棣率先出列,声音洪亮:臣弟恭祝皇兄万岁!新朝气象万千,实乃大明之福!
朱标微笑颔首:四弟不必多礼。北平苦寒之地,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为朝廷镇守北疆,是臣弟的本分。朱棣躬身道,只是近年来北元余孽不时骚扰,军费开支甚大,还望皇兄体恤。
朱标不动声色:北疆防务关系重大,朕自然不会亏待将士。不过...他话锋一转,朕听说四弟在北平广纳贤才,连元朝的旧臣也收入麾下?
朱棣神色不变:回皇兄,确有其事。这些人熟悉北元情况,对防御边患有帮助。臣弟每次任用,都向兵部报备过。
原来如此。朱标点头,四弟考虑得很周到。
这时,周王朱橚出列:皇兄,臣弟在开封推行皇兄的新政,百姓交口称赞。特别是允许宗室子弟参加科举这一条,让不少年轻子弟有了上进之心。
五弟做得很好。朱标赞许道,朕听说你最近在编撰一本《救荒本草》,收录可食用野草数百种?
朱橚兴奋地说:正是!臣弟想着,若是遇到灾年,这本书或许能救不少人性命。
楚王朱桢见状,也急忙表忠心:皇兄,臣弟在武昌严格约束属下,绝不干预地方政务。近日还在江边修筑堤防,以防洪水。
朱标满意地点头:诸位弟弟都能体会朕的苦心,实乃大明之幸。
朝会结束后,朱标在武英殿设宴款待三位藩王。席间其乐融融,兄弟间谈起童年趣事,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然而宴席散后,朱标单独留下朱棣。
四弟,朱标神色严肃,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朕说实话,北疆的情况到底如何?
朱棣沉吟片刻:不敢隐瞒皇兄。王保保虽败,但其子买的里八剌已经成年,颇有乃父之风。更麻烦的是,瓦剌部坐大,其首领猛哥帖木儿野心勃勃,不可不防。
朕准备在开平设立军镇,驻军三万,你意下如何?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皇兄圣明。不过...开平距离北平只有二百里,是否太过接近?
四弟多虑了。朱标微笑,朕这是为了加强北疆防御,减轻你的负担。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朱棣,四弟在北平经营多年,也该回京帮朕处理朝政了。
朱棣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皇兄有命,臣弟自当遵从。只是北平防务复杂,交接需要时间。
这个自然。朱标点头,给你半年时间,如何?
臣弟领旨。
送走朱棣,朱标独自在殿中沉思。他这位四弟雄才大略,在军中威望甚高,若是长期镇守边关,恐成尾大不掉之势。这次调他回京,虽然可能引起一些动荡,但从长远来看是必要的。
陛下,徐妙锦轻步走近,夜深了,该歇息了。
朱标揉了揉太阳穴:妙锦,你说朕这样对待四弟,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徐妙锦轻声道:陛下是为了江山社稷。况且燕王在北平权势太大,时间久了难免生出异心。如今调他回京,给他高官厚禄,既全了兄弟之情,又除了后顾之忧,是两全之策。
希望四弟能明白朕的苦心。
次日,朱标下旨:燕王朱棣改封为宗人府宗令,总理宗室事务;其子朱高炽袭燕王爵,镇守北平。这道旨意看似升了朱棣的官,实则剥夺了他的兵权。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但出乎意料的是,朱棣欣然接旨,并无丝毫不满。这反而让朱标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