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推行半年,初见成效。浙西的税赋征收顺畅了许多,百姓的负担有所减轻。以往需要层层盘剥的杂税,现在只需缴纳统一的一条鞭银,胥吏再难从中渔利。各地官员见识了太子的雷霆手段,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
这日,朱标正在文华殿批阅奏章,朱元璋突然驾临。皇帝身着常服,步履从容,显然心情颇佳。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朱元璋打量着儿子,眼中带着难得的欣慰,这半年,辛苦你了。浙西的案子,还有这些新政,你都处理得很好。
儿臣分内之事。朱标躬身道,只是新政推行,阻力仍是不小。
朱元璋走到案前,翻看那些批阅过的奏章。朱标的批红字迹工整,意见中肯,处处显露出成熟的政治智慧。有几份关于新政推行的奏章,朱标还在旁边用朱笔做了详细的批注,指出其中的利弊得失。
浙西案,你处理得很好。朱元璋突然说,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放手去干吗?
朱标沉吟片刻:父皇是要儿臣立威。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大明不仅有皇上,还有太子。
不止。朱元璋摇头,朕是要你明白,治国不能一味怀柔。该狠的时候,就要狠。就像治病,有时候非得用猛药不可。他拍拍儿子的肩,你比朕想象的要做得更好。既懂得立威,也懂得安抚;既知道严惩,也知道怀柔。这个度,你把握得很好。
就在这时,徐允恭送来紧急军报:王保保在漠北重整旗鼓,联合瓦剌各部,集结了十万大军,准备再次南下。军报上还说,北元朝廷已经任命王保保为总兵天下兵马大元帅,誓要夺回中原。
看来,北疆又要不太平了。朱元璋看着军报,语气平静,仿佛早有预料,这次,朕准备让你挂帅。
朱标一怔:儿臣...恐怕难当此任。王保保骁勇善战,又得瓦剌相助,此战关系重大...
怕什么?朱元璋目光如炬,你监国这半年,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军中那些老将,现在也都服你。徐达、李文忠都在朕面前夸过你,说你懂军事,通政务,是难得的帅才。是时候真正独当一面了。
他取出一枚鎏金虎符,上面征虏大将军五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征虏大将军印。北疆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朱标双手接过虎符,感觉沉甸甸的。这不仅是权力,更是责任。他想起北伐途中见过的那些将士,想起鄱阳湖上的血战,想起大同城头的烽火。这一次,他将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执棋人。
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走出文华殿时,夕阳正好,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金黄。朱标看着手中的虎符,知道一个新的开始正在等待着他。北伐的征程尚未结束,而这一次,他将以主帅的身份,去完成父皇未竟的事业。
监国的历练让他成长,浙西的血案让他成熟。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父皇庇护的太子,而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储君。
传令,他对徐允恭说,明日校场点兵。告诉兵部,三日内我要看到出征方案。
北风掠过宫墙,带着塞外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远方的战事。一场新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大明军队的统帅,将是年轻的太子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