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张凡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这个要是给曹少璘放走了，那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周围保安团的人面带焦急，其中几个甚至按耐不住正准备开口，可还没等张嘴便被杨克难拦住了。
“听他的！”杨克难没有过多的解释，但语气里却透着坚定。
听闻这话，几人纷纷对视了一眼，尽管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碍于杨克难的威严没敢吭声。
“你到底是谁？”
男人艰难的稳住身形，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惧的颤抖。
他原想着对方可能只是认识吴沛浮，或者是家里的长辈跟其有交情而已，但当张凡这番话出口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把问题想简单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把话传到就是，至于我到底是谁，他或许会告诉你。”
说着，张凡手腕一扬，将手中的钢刀重重地丢在了男人的面前，刀刃插进青石板中，半截外露，刀身微微颤动。
“记住，你们只有两天时间，两天后的这个时辰，如果我看不到他，一切后果都将由你们直系自己负责！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说罢，张凡不再看他，而是对着护卫队摆了摆手。
护卫见状，默契的让开了一个缺口，虽不大，但恰好能容纳两人通过。
男人看着地上死去的手下，这些人早上跟他出发时还都是活生生的人，而现在，仅仅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成了地上冰冷的尸体。
饶是他见惯了生死，在这一刻也不免有种兔子狐悲的感觉。
看着地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曹少璘，男人咬了咬牙，尽管身上的伤势很重，但他还是扛起了曹少璘，一步一顿的离开了公堂。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场的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当然希望曹少璘能死，毕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可如果杀了他的代价是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对于普通人而言还真就值得说道说道了。
蝼蚁尚且贪生，你不可能要求每一个老百姓都视死如归，说白了这乱世里，人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尊严，那是活下来后才能谈的事。
这一点张凡很清楚，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着蒲城的百姓能跟他站在一边。
伸张正义是需要代价的，而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只有张凡能承担这个代价。
“我能问个问题吗？”
待曹少璘离去后，杨克难随即劝退了围观的民众，待众人离去后，他这才将目光看向张凡问道。
“你到底是谁？别再告诉我你只是一个商人，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商人可没你这样的胆子！”
张凡走到院子里，看着插在地上的那把刀，轻轻一用力便将其拔了出来：
“说实话，我确实没有骗你，严格来说，我的身份确实是个商人，只是我卖的东西稍微有点特殊而已。”
张凡将刀递给杨克难，神情平静，“商人的分类很多，粮商，布商，杂货商...等等，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火商而已！”
“军火商？”
杨克难双眸圆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充满惊讶的眸子不断的在张凡身上扫视着道：
“你是军火贩子？”
“我是军火商，不是军火的二道贩子！”张凡纠正道：
“第一，我有自己的兵工厂，且所有的武器都是自产自销，和那些二道贩子可不是一回事，
第二，军火只是我主业的一部分，除了军火之外，我们还提供军事服务！”
说着，张凡指了指公堂里的那些护卫道：“我们不仅售卖军火，同时还有自己的私人军队，只要雇主出得起的钱，我们可以提供包括战争在内的一切军事服务！”
“军事服务？”杨克难听的有些糊涂。
这个词汇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极为陌生的，毕竟在很多人的固有观念里，战争从来都是高层人的游戏，从来没有人想过，这玩意居然也可以被当作商品。
“简单点来说，你大致可以理解为只要有人能出钱，我们可以帮他们发动战争，不管是侵略他国还是保卫国土，我们来者不拒！”
听到这话，杨克难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但随即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战争...也能被当作商品？”
杨克难震惊的看着张凡，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见识太少，还是外面的发展太快。
以往他只听说过发国难财的人，还真是头回听说发战争财的人。
“当然，只要你拿的出足够的钱，我甚至可以直接让你当一个国家的总统！”
这一点张凡真的没吹牛，如今在镁国那边，军用科技已经不止一次的帮人抢夺地盘，清除异己了。
别的地方不说，就说芝加哥邻近的几个城市里，但凡沾黑的，你往后看看，哪个背后不是跟军用科技沾点关系的？
什么？你说你不靠军用科技？
好的，那你的对手一定能成为公司最忠实的客户！
听着张凡的这番话，在场的保安团皆是一脸的惊愕。
对于他们这种几乎就没出过远门的人来说，张凡所描述的那些无疑是在颠覆他们的认知。
“所以...你之前说你们在北平，是在跟政府做生意？”杨克难震惊了半晌后才堪堪回过神。
和张凡所说的相比，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往经历的那些事好像都只是‘皮毛’而已。
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好像认识吴沛浮也不是什么离奇的事了。
“有一点业务往来，不算太深，我的主要客户都在国外，国内嘛，还没形成规模，还在发展阶段。”
听着张凡的解释，杨克难脸上的惊讶褪去几分，待他回过神后，当即对着张凡单膝下跪抱拳道：
“张老板心怀仁慈，是蒲城百姓之幸，此番大恩，杨某必铭记于心，以后若是有机会，纵使是万劫不复，杨某也必将报答这份恩情！”
“杨团长不必急着道谢，事情还没完呢。”张凡将杨克难扶起，
“曹少璘会死，这一点是我的保证，但我可没说蒲城的百姓就一定能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杨克难眉头当即拧起：“张老板此话何意？”
“所谓天高皇帝远，我能镇得住他们一时，可镇不住他们一世，况且，即便是曹少璘父子都死了，在这世道，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战火就会波及到这里，到那时，你打算靠什么？
是靠你的拳头，还是靠你对公理的那份信念？光凭这些，你觉得你能挡得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