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佛利皇帝的轮胎碾过郊外的土路，卷起淡淡的尘土，朝着苏城西边的荒地驶去。
车窗外的景象渐渐开始变化，从热闹的街巷，到稀疏的农田，最后只剩下成片的荒草和裸露的黄土，连鸟雀都少见。
“到了，少爷。” 司机停稳车，侧身提醒道。
张凡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泥土和枯草的风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和他上次来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曾是苏城有名的乱葬岗，常年荒草丛生，残破的无名墓碑歪歪扭扭地立在地里，大白天都透着股阴气，连附近的农户都绕着走。
可现在，那些墓碑早已被推倒清理干净，半人高的荒草被连根拔起，堆在一旁烧成了灰，整片土地被翻耕过，松软的黄土平整得像块画布，连石头都被捡得干干净净。
十几个穿着外骨骼战甲的士兵正围着临时搭建的野战帐篷忙碌着，有的在测量土地，有的在搬运木材，远处甚至还有几台军用科技的小型工程机械在作业，刺耳的引擎声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寂静。
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护卫队队员守在周边，见张凡来了，立刻上前敬礼：
“少爷！”
稳妥起见，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张凡都让他们叫自己少爷，毕竟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一个‘继承者’。
“进度怎么样了？” 张凡走过去，目光扫过平整的土地，问道。
带头的护卫队长连忙收回手，微微躬身回话，语速不快却条理清晰：
“已经清理了墓碑和荒草，土地也翻耕了三遍，底下的碎石和杂物都已经清出去了，按照工程部那边的计算，最快下周就能开始打地基。”
“很好，干得不错。” 张凡点了点头，对这个进度很满意，随即话锋一转，看向护卫队长，
“今天我给你带了几个人过来，回头你先看着安排。”
“是！”护卫队长没有多问，立刻立正敬礼。
作为公司出身的人，他很明白什么叫【不该问的别问】。
张凡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调出了系统面板。
他的指尖在【提取奖励】的按钮上停顿了半秒，确认周围只有自己人和护卫队后，才果断按下。
【奖励已下发：老A中队-袁朗，齐桓，吴哲，许三多！】
系统弹窗刚消失，张凡眼前就骤然亮起四道刺眼的白光，像是凭空撕开了四道裂缝，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泛起轻微的波动。
护卫队长和队员们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光，连带着手中的枪也本能的举起。
随着白光渐渐散去，四道穿着 87 式军服的身影赫然站在原地。
“首长好！”
四人几乎是在看清张凡的瞬间，就齐齐抬手，敬了个干脆利落的军礼，声音洪亮得震得周围的荒草都晃了晃。
张凡看着眼前熟悉的四张脸，心里忽然一阵恍惚，虽然早知道系统奖励的是 “老A”的人，可真见到和影视剧中一模一样的人物时，还是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们...认识我？”
张凡看着四人整齐的姿态，忽然生出几分好奇。
系统说他们保留着前世记忆，可这份‘认识’，到底是知道自己，还是说有人给他安排了什么？
“报告首长，认识！” 袁朗往前半步，声音依旧洪亮，眼神却比刚才多了几分郑重，
“在来之前我们接到命令，您就是我们的直属上级，我们之后的一切行动需要听您指挥！”
“那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张凡追问，目光紧紧盯着袁朗的眼睛。
他最关心的，是系统如何圆“记忆”与 “现实” 的衔接，总不能让这些来自现代军营的人，突然掉进民国的乱葬岗里还毫无察觉吧。
“报告，不知道！” 袁朗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掌心贴在裤缝上，身姿依旧笔挺，
“除了您的个人资料以及‘需绝对服从您的命令’这两条，其他信息我们一概不知！”
听到这话，张凡眼中闪过几分诧异，他原以为这些人就算不问，心里也该藏着些疑惑，毕竟突然换了陌生的环境，任谁都会好奇吧。
想到这，张凡眉头微微挑起，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们就不好奇？””
“报告！” 袁朗的声音依旧洪亮，眼神里满是军人的坚毅，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不需要我们知道的，我们不问，上级安排的任务，我们只需要完成，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番话让张凡愣了一下，他看着袁朗那双没半点动摇的眼睛，忽然想起前世在赛博世界见过的那些 “程序化士兵”。
相比起他们来说，袁朗的眼神里没有那种麻木的机械感，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敬畏，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也是一个优秀军人的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张凡看着几人，沉默了片刻后，这才缓声道：
“先跟我来吧，有些事，得跟你们说清楚。”
说罢，他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野战帐篷走去。
那是临时搭建的指挥帐，蓝色的帆布在黄土地上格外显眼。
袁朗立刻跟上，齐桓、吴哲、许三多也紧随其后，四人走路时脚步轻而稳，没有半分拖沓，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翻耕平整的土地、远处作业的工程机械、巡逻的护卫队员，每一个细节都被他们记在心里。
当看到护卫队员身上的外骨骼战甲时，四人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道异色。
银灰色的金属覆盖四肢，关节处的液压杆泛着冷光，这显然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款装备。
但仅仅一秒，四人就恢复了平静，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驻足打量，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却从对方“只守不拦”的姿态里，判断出这是“友军”，没必要多做停留。
帐篷里的陈设很简单，中间摆着一张折叠桌，上面放着几张军校选址的图纸，旁边散落着四把折叠椅；角落的支架上固定着一台军用终端，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工程进度表。
没有多余的装饰，却透着一股简洁的实用感，比露天吹风强了太多。
“先坐吧。” 张凡率先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
“是！” 四人齐声应道，动作整齐地拉开椅子，轻轻坐下。
即便坐着，他们的腰背也依旧绷得笔直，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前方，没有半分放松的姿态，活像随时要接受指令的待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