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是疯了吗怎么一个劲的傻笑啊”围观者甲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不安。
没人看见姬吉大从右袖中悄然滑出一枚晶莹的冰锥——那是他右手凝结空气中水汽瞬间冻结而成的能力。这并非修仙术法，不带灵光万丈，也不呼风唤雨，却足够阴冷、精准，像一条潜伏在寒夜中的毒蛇，无声无息地逼近猎物。
而此刻，何少仍在狂笑。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金属刮过玻璃，在寂静的教学楼天台上回荡不止。他的攻击依旧迅猛，拳影如暴雨倾盆，可那双眼睛早已失焦，瞳孔深处浮起一层诡异的灰白色。
姬吉大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掠过狂风般的攻势。衣袖轻抖，第二枚冰锥已悄然成形——这一次，直取尾椎下方，直指人体最隐秘脆弱的神经枢纽。若命中，括约肌将瞬间失控，尊严也将随之崩塌。
“哎呦——”
何少猛然弓身，双手死死捂住下体，脸上的笑容扭曲成了痛苦的痉挛。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自肛门深处炸开，仿佛有冰冷的虫蚁正顺着肠道向上爬行，逼得他几乎跪倒。尿意混着便意汹涌而来，膀胱与直肠同时发出哀鸣。
“哈哈哈……走！”
他咬紧牙关，笑声变得嘶哑破碎，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一声令下，手下们面面相觑，仍以为老大占尽上风，怎肯退去？可就在这迟疑的一瞬——
哗啦……
一股恶臭如瘟疫般爆裂开来。
“啊——好臭！”
“何少……拉……拉裤子里了？”
“全是屎！从楼梯一路滴到楼下厕所！”
哄笑声起初零星，随即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天台。那曾不可一世的“四大恶少”之二，如今像个被戳破的腐尸袋，污秽横流，步步留痕。光环碎裂的那一刻，他不再是令人畏惧的霸主，而是堕入粪坑的野狗，人人掩鼻避之唯恐不及。
同学们纷纷后退，捂住口鼻，眼中写满嫌恶。
“啪！”
何少猛地抬手，一巴掌抽向身旁捂鼻的狗腿子甲。可这一动，又是一阵失禁般的喷涌——粪水顺着裤管奔流而下，滴滴答答，从天台阶梯一直蔓延至三楼卫生间门口，宛如一条黑色的诅咒之河。
打击太过沉重，没人知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但三天后，医院传来消息：何少住院了。再后来，有人说他在家族赌场谋了职，成了新一代赌王。荒诞如戏，却无人敢笑。
大少昆醒、四少耳雅仍未返校；三少田金钟销声匿迹，低调蛰伏；唯有二少何适，带着一身洗不净的污秽彻底消失在校园名单中。怀宁中学自此群龙无首。
老肥趁机收保护费，顺风顺水，可众人不过拿他当傻子耍，施舍些残羹冷炙罢了。李欢欢本无野心，如今反倒活得最安逸。赵亮毫无江湖经验，成了他的跟班，却常在深夜怔怔发呆，每每此时，李欢欢便狠狠教训一番。
最令人咋舌的是水红——她按捺不住寂寞，竟拉拢夭夭创立“呵呵门”，广纳追随者，更以美人计诱第一美女耶律花红入伙。全校爱玩乐的男生蜂拥而至，俨然成为校园第一大帮派。传闻中，夭夭与耶律花红的加入，是得了姬吉大的默许。
姬吉大心知肚明：这“呵呵门”表面嘻嘻哈哈，内里却是合欢门旧制翻版。外围弟子不过是炮灰充数，核心成员皆依古法修行秘术，外松内紧，极具迷惑性。而水红之所以能肆意扩张，只因她主动献出神识，愿被姬吉大“控神”。
没人明白她为何甘愿臣服。或许，是失去法力后的她，终于厌倦了卑微苟活？
相较校园的混乱纷争，武府倒是平静许多，顶多上演一出“三国演义”。姬吉大整日偷窥武美美与文月月沐浴更衣，每每被抓现行，总换来一顿粉拳秀腿的痛打。但他修炼炼体术有成，皮肉坚韧如铁，反将这些殴打当作锤炼筋骨的良机。
打闹之间，竟生出几分诡异的温馨。夜深人静，三人围坐，煮泡面为宵夜。姬吉大已在床底藏了一整箱红烧牛肉面，香气日复一日地弥漫在整个老宅。
然而，那一缕缕热腾腾的香味，也引来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座武府老宅，据说早年曾是乱葬岗改建，阴气积年不散。墙角总有湿斑蔓延，镜面偶尔映出多余的人影，半夜常闻脚步声穿堂而过，却又不见其形。
这一晚，三人嬉闹至深夜，轮流沐浴后，照例煮起泡面。
三桶面摆好，冲入滚水，盖上盖子，静待三分钟。这段时间，他们照例讲段子解闷。
“姬吉大，来个笑话开开胃。”文月月吸溜一口热气腾腾的面条，笑道。
“好。”姬吉大眯眼，缓缓道，“有个人便秘，蹲厕所半天没拉出来。突然隔壁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他嗅了嗅，羡慕地说：‘你拉得真痛快啊。’结果隔壁那人叹了口气：‘羡慕啥？我裤子还没脱呢。’”
“哈哈哈！”
“恶心死了文月月！罚你讲一个和泡面有关的故事！”武美美夸张地作呕，扭过头去。
文月月撇嘴：“行，我说个真事。我弟弟不爱吃饭，就爱吃泡面。我妈骂他：‘没菜你就不能买便当？泡面没营养！’他说：‘我就爱吃，怎么了？’我妈冷笑：‘你爸公司有个年轻小姐，为了省钱，早午晚都吃泡面。三个月后，她死了。’我弟吓一跳：‘真的假的？’我妈脸色一沉：‘我会骗你？当然是真的。’我弟颤声问：‘那……她是怎么死的？’我妈幽幽道：‘买泡面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哈哈哈——”
笑声未落——
“嘿嘿……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啊……”
一道阴测测的女声，忽从卫生间方向飘来。
声音干涩，像是从潮湿的墙缝里挤出来的。
三人同时僵住。
泡面的热气还在袅袅上升，可房间温度骤降。
卫生间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
一只苍白的手，正缓缓搭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