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会近况,陆文雅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沓试卷,
“这是我抽空帮你誊抄的模拟卷,姐妹就是要一起进步。”
她压力大到都哭了还不忘给自己誊抄试卷,桃夭夭感动得捂住胸口,
“小雅,你太好了。”
想到女孩刚才的眼泪,桃夭夭让她等一会,蹭蹭跑回试验田找康文,
“小康哥,笔记我能借给小雅抄一份吗?她是我好朋友。”
康文没想到她会来问自己,愣了一瞬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你的东西你做主。”
桃夭夭回家拿了笔记塞给陆文雅,并且说明了这是康文送的。
陆文雅回家从父亲口中得知康文是省城农学院的老师,再看怀里的笔记,霎时觉得比金子还贵重,简直在闪闪发光。
呜呜呜,她要一辈子追随夭夭。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层被橙黄浸染,桃花沟上空家家户户升起炊烟。
下工的锣声响起,大家伙擦着汗唠着嗑,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突兀的车铃声打破了这份安宁,邮递员小哥踏着夕阳而来,手里捏着份电报,
“牛婶儿,牛婶儿,你家老三的电报。”
陆峥延身份特殊,又是加急电报,所以邮递员不敢耽搁,连下班都顾不上赶紧送来。
牛爱花心里一咯噔,如果没有要紧事,老三是绝不会拍电报回来的,邮递员也不会这么着急送来。
所以小哥刚把车停稳,牛爱花便一把抢过电报递给桃夭夭。
她语气焦急,
“夭夭你快念念老三都说了啥。”
桃夭夭心也跟着悬起来,
“陆峥延说他临时出任务,要晚两个月回来接我们,让我们不要着急买火车票。”
牛爱花松了口气,
“这个老三,不就是晚两月,还拍什么电报,写信回来也是一样的,差点没把老娘吓死。”
她捂着胸口感叹,“不过也算及时,我正想让你大哥明天去县城火车站问问呢。”
和邮递小哥道了声谢,几人重新往家走,越走牛爱花心里的疑惑越大,最后猛地顿住了脚。
“妈,怎么了?”
桃夭夭不解地问。
牛爱花眉头皱得很紧,一脸凝重,
“不对,老三这电报不对劲。”
桃夭夭又低头看了两眼,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陆家父子三人也是同样懵逼,
“怎么不对了?”
这是一种身为母亲的本能,以牛爱花对儿子的了解,没有天大的事,陆峥延是不会拍加急电报的。
这份电报明显就是害怕夭夭立马去随军。
牛爱花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拉着桃夭夭的手就往大队部赶,只给懵逼的父子三人留下一句,
“我去打个电话。”
桃夭夭脑子灵活,被妈拉着也逐渐回过味来,她语气着急,
“妈,陆峥延发生什么事了?”
牛爱花安抚地捏了捏闺女的手,
“别怕,有妈在。”
五个字让桃夭夭焦急的情绪安稳下来,两人来到大队部,大队长正要关门。
“大堂哥,我们打个电话。”
大队长后背一紧,他真是怕了牛爱花这一声大堂哥,只能认命回头,
“你现在打电话只怕要等到晚上,况且峥延那边晚上能不能接电话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不如明天一早打。”
牛爱花被劝了回去,一整晚辗转反侧,就怕老三出了事不告诉家里,以那小子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还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这一晚,桃夭夭也睡得很不安稳,她梦到陆峥延毫无生气地躺在血淋淋的地上,任凭她怎么唤都唤不醒。
第二天一早,母女二人顶着同款黑眼圈出现在大队部,总算拨通了电话。
“喂,夭夭?”
电话那头,陆峥延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出声的一瞬间,牛爱花松了口气的同时危险地眯了眯眼,
“老娘是你妈!”
说完这句,她扭头安慰桃夭夭,
“夭夭别担心,老三还活着。”
虽然语气一听就在强装,但好歹还活着,只要儿子还活着就好。
陆峥延是真没想到妈会这么警觉,他惨白着一张脸还要竭力稳住声线不让电话那头的人担心,就听牛爱花轻哼一声,
“臭小子,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你这点本事也就只能骗骗夭夭,骗不过老娘。”
陆峥延是真没招了,无奈道,
“我真没事。”
牛爱花不信,
“你等着,我和夭夭明天就坐火车去部队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陆峥延知道拦不住她,只能妥协,
“我让董城回去接你们。”
他实在不放心两人单独坐火车。
牛爱花见他还算识相,将听筒递给桃夭夭,
“你跟夭夭吱一声。”
“陆峥延……”
女孩开口便带着哽咽,陆峥延听得心尖抽搐,再加上伤口处的疼,他几乎快要忍到极限。
即便是这样,男人依旧咬牙稳住声线,正欲回应,听筒内却传来了阵阵忙音。
这时候电话线路不稳定是常有的事。
放下电话的瞬间,陆峥延几乎快要晕死过去,临到这时还不忘叮嘱董城,
“你回去帮我接妈和夭夭。”
董城颤颤巍巍接住晕过去的男人,用力绷紧了牙,
“老子真是服了,刚做完手术非要偷溜下床接电话,快来人啊,重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