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江灼拽着秦姐往后退，同时举枪射击。破魔弹打在铁链上，溅起串火花，却只炸掉一小块锈铁，那铁屑落地时还在扭动，竟像活物似的往怪物身上爬。
怪物毫不在意，另一条铁链扫向谢玄，带着股腥冷的邪气，所过之处，地上的铸模“咔嚓”裂成了两半。
谢玄双手掐诀，指尖凝起道湛蓝色的雷光，喝了声“破！”，雷光劈出去时带着尖啸，“轰”地炸在铁链上。铁链断了半截，铁屑飞得像暴雨，可怪物身上的电缆突然蠕动起来，缠上地上的废铁，“咔嗒”一声就把断口接上了，它竟能靠这里的废料和邪气重生！
“物理攻击没用！”江灼边躲边喊，检测仪快被他捏碎了，屏幕上的能量峰值直指符阵中心，“核心在符阵下面！破阵才行！”
姜莱缩在水泥柱后，看着怪物越打越精神，铁链甩得更疯，秦姐正扒着铸模往后挪，采样箱差点掉地上。她眼疾手快扶住箱子，余光瞥见秦姐背篓里露出来的试剂瓶，贴着“金属清洗液（强酸）”和“75%乙醇”的标签，突然灵光一闪。
“秦姐！强酸和酒精给我！”姜莱喊着冲过去，顺手从百宝袋里掏出包未开封的超吸水卫生巾，“这个也借我用用！”
江灼和谢玄同时看过来，眼神里写着“你要干什么”。秦姐愣了愣，还是把两瓶试剂递过去：“你要这卫生巾，当容器？”
“应急材料学！”姜莱说得理直气壮，撕开卫生巾倒上试剂，酒精遇着强酸冒起白烟，她赶紧用胶带裹成球，绑在弹弓上，这弹弓是她上次去山里玩买的，本想打鸟，现在倒派上用场了。“谢道长，江哥，打它左边那条粗铁链！吸引注意力！”
谢玄指尖雷光再盛，一道惊雷劈在怪物左前爪的铁链上，炸得铁屑乱飞；江灼趁机连开三枪，破魔弹打在同一处，铁链暂时垂了下去。怪物嘶吼着转头，猩红的眼窝对准两人，显然被激怒了。
就是现在！
姜莱猫着腰绕到符阵侧面，拉满弹弓对准阵边缘一个发光的节点，那是阵眼的能量出口，纹路比别处亮半分。她深吸一口气，松了手。
裹着试剂的卫生巾球“咻”地飞出去，“啪”地砸在节点上。强酸瞬间腐蚀了暗红色颜料，滋滋冒白烟；酒精挥发着烧起来，淡蓝色的火苗舔着符纹，节点的光“滋啦”一声灭了。
怪物突然僵了下，身上的红光暗了暗，重生的速度慢了半拍，刚才断的铁链接口处，电缆缠了半天没接上。
“有效！”江灼眼睛亮了，“还有三个节点！”
姜莱手脚麻利地又做了三个“弹药”，借着谢玄雷光的掩护接连射出。符阵上的节点一个个熄灭，红光彻底暗了下去，像被掐灭的烛火。怪物发出声哀鸣，身上的废铁“哗啦啦”往下掉，铁链软塌塌地垂着，最后“轰隆”一声瘫成一堆破烂，只有那四个兽头骨滚在地上，眼窝的红光慢慢灭了。
危机解除。秦姐立刻扑过去，用镊子夹起符阵上的颜料碎屑，小心翼翼装进试管：“太好了！这颜料里肯定有文章，回去能做成分分析！”
江灼蹲在符阵中央，用军刀挖开怪物钻出来的土洞。挖了没两下，刀尖“当”地碰着个硬东西。他放慢动作，扒开泥土，掏出个锈铁盒，巴掌大，盒盖锈得粘在一起，边缘却有刻意打磨的痕迹。
“小心点。”谢玄凑过来，指尖搭在盒盖上探了探，“没邪气，是普通铁盒。”
江灼用军刀撬开盒盖，里面没什么邪器，只有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他展开时，姜莱也凑了过去，纸上是墨线画的地形图，山川河流清清楚楚，比往生斋那半张完整得多。山脉深处，一个和兽头骨符文相似的标记格外醒目，旁边还有行古字，弯弯曲曲的认不出。
而地图右下角，画着个复杂的族徽—云纹绕着半轮月，中间是个模糊的“姜”字，笔触和木牌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姜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老桃木牌。谢玄的目光也落在族徽上，又猛地转向她，眼底带着探究：“这是姜家的‘镇邪徽’。姜家祖上是镇脉世家，守的是天下阴脉节点，这地图，怕是你们家传的。”
江灼捏着地图边缘，指尖拂过族徽：“这标记在青峰山深处，是片无人区。你师父，没跟你提过？”
姜莱摇摇头，指尖划过族徽，牛皮纸糙得像砂纸，那纹路却烫得她心慌。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总不让她碰书房那箱旧书，说“你还小，知道了要担重活”，现在才明白，哪是担重活，是这些事本就刻在她骨头上。
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半包卫生巾，干笑一声：“所以我老祖宗，不仅守墓，还搞测绘？挺多才多艺啊。那这青峰山，能报销机票不？听说山路难走，我得买双好点的登山鞋。”
谢玄看着她强装轻松的样子，没戳破，只是拿起那枚兽头骨，指尖擦过上面的符文：“这标记是‘镇邪桩’的位置，怕是青峰山藏着条阴脉。我们得去看看，但先别急，等秦姐分析完样本，摸清布阵人的路数再说。”
江灼把地图折好放进证物袋，拍了拍姜莱的肩：“先回基地。老周他们还在外围等着，这地方得让后勤组来清理。”
往车间外走时，姜莱回头看了眼那堆废铁，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阳光从屋顶破洞照进来，落在木牌上，那模糊的族徽竟隐约亮了下——像老祖宗在说“早该来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跟了上去。不管是阴脉还是族徽，该面对的，总躲不过。只是那双登山鞋，得选个耐磨的款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