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刚过，小川就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住了张念山，拽着他的胳膊往院子里冲：“念山哥，你答应教我功夫的！”张念山被他拉得踉跄了两步，眼底却漾着纵容的笑意，任由这半大孩子拖着走。
屋里，张秀娟正撸着袖子要帮李翠红收拾碗筷，被李翠红笑着按住：“娟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让你干活？雨晴，带你娟姐回屋歇着去。”张雨晴顺势拉起张秀娟往自己房间走，回头冲母亲挤了挤眼：“妈你放心，我给娟姐当‘私教’去！”
房间里，张秀娟捧着书本愁眉苦脸，指着密密麻麻的题目叹气：“雨晴，这些题我看了就头大，跟天书似的，怎么都学不会。”张雨晴凑过去，指尖点在题册上，眼睛弯成月牙：“别愁，今天我给你掰开揉碎了讲，保证你听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两个姑娘头挨着头讨论题目，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钟头。
院子里突然传来小川的欢呼，紧接着门帘被“哗啦”掀开，小川举着个鸟窝冲进来，鸟窝里四只圆滚滚的鸟蛋和两只绒毛未干的雏鸟看得人心里发软。“姐！你快看！”他兴奋得脸颊通红，手舞足蹈地比划，“这是念山哥给我抓的！他教我功夫的时候可帅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张雨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却带着严肃：“教你功夫是让你防身，不是让你惹事。你平时不欺负同学就不错了，敢用功夫欺负人，下次就让念山哥别教你了。”小川撇撇嘴点头，又献宝似的凑近：“我就跟念山哥说喜欢掏鸟窝，他噌噌两下就蹿上树，连窝都给我端下来了！你看这小鸟，都没反应过来呢！”
张雨晴看向跟在后面进屋的张念山，眼里满是惊讶：“真的？山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张念山走到她面前，低头时眼神温柔得能淌出水来，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你想看的话，随时给你展示。”
正说着，小川捧着鸟窝往外跑：“我去找虎子他们炫耀去！”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炕上的张秀娟早已靠着墙壁睡熟，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轻轻回荡。张雨晴转头看向张念山，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想来我家了？”
张念山沉默了两秒，喉结轻轻滚动，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你了。”话音刚落，他的耳根就红透了。张雨晴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再次调侃他：“哦？哪里想啊？”
这话让张念山的脸更红了，脖子都染上一层薄红，却还是梗着脖子低声说：“心里想。”看着他这副纯情又认真的模样，张雨晴怕再逗下去他要不好意思，连忙笑着转移话题：“走，我带你去后面的服装厂看看，给你瞧瞧流水线。”
张念山立刻点头，眼底的窘迫被期待取代，快步跟上她的脚步。阳光穿过院子里的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仿佛都飘着藏不住的甜。
来到后院的服装厂，张雨晴先拉着张念山走进裁剪室，指着满桌的布料和剪裁工具介绍：“这屋平时是我剪裁的地方，不过现在我带了个徒弟，大部分活儿都交给她啦。”她转头看向正在忙碌的身影。
张凤玲抬头的瞬间，目光直接被张念山吸引住——这小伙子眉眼周正，站姿挺拔如松，浑身透着股军人特有的利落劲儿，看得她心里暗叹“这颜值也太能打了”，随即用眼神朝张雨晴递了个“这是谁”的疑问。张雨晴笑着打圆场：“六姐，他是我朋友的哥哥，过来随便看看。”简单寒暄两句后，她便拉着张念山往车间走。
缝纫车间里热闹得很，几台缝纫机“突突突”地转着，布料在工人指尖翻飞，满室都是针线穿梭的忙碌声响。张雨晴带着他在车间转了两圈，指着流水线上的锁边、钉扣工序简单讲解，最后停在挂满成衣的成品区。屋里没人，她凑近张念山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耳廓：“一会儿我给你设计款衣服，明天你走时带走。”
张念山愣了下，眼底浮起几分意外：“给我设计？”
“对啊，”张雨晴仰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这身材架子这么好，不给我当‘活衣架’打版，我岂不是亏大了？”
张念山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在部队常年穿军装，便衣穿不了几次。”
“可你现在不就穿着便衣吗？”张雨晴不由分说，拿起桌上的纸笔，“唰唰”几笔就在纸上勾勒出衣服的框架，又抬头细细打量他几眼，低头继续细化线条。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里，她时不时抬眼瞅他的肩宽、腰身，眼神专注得像是在雕琢一件珍宝。
十多分钟后，她放下笔，转身从布料堆里挑出块质感柔软的深蓝色料子，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就裁好了版型，动作干脆利落得带着股飒劲儿。“难道你不觉得，穿我做的衣服更舒服？”她晃了晃手里的布料，眼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张念山的心莫名跳快了几拍，看着她走到缝纫机前坐下，脚踩踏板带动针头“咔咔”作响，灵活的手指翻飞着缝合布料，没过多久，一身合体的衬衫和裤子就初具雏形。熨烫平整后，她把衣服递过来，眉眼弯成月牙：“试试合不合身。”
张念山接过衣服，在她含笑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局促地走进试衣间。等他出来站到镜子前，连自己都愣了愣——衬衫的肩线挺括、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衬得他身姿更显挺拔；这条裤子也合身得像是量体裁剪，顺着利落的线条垂下。原本就周正的五官在衣服衬托下更显清俊，连气质都柔和了几分。
张雨晴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拍手夸赞：“果然是好马配好鞍，这也太俊了！”
张念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就要脱下来：“别弄脏了……”
“穿着吧。”张雨晴按住他的手，笑着问，“喜欢吗？”
“喜欢。”他老实回答，随即又好奇地问，“你都没量尺寸，怎么做得这么合身？”
张雨晴挑眉，语气再次带着调侃：“你在我心里，还用得着量尺寸吗？”
这句话让张念山瞬间卡壳，耳根悄悄泛红，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出合适的话接茬，只能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