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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深圳的深秋向晚,天色如同一幅徐徐晕染的巨幅水墨,由清澈明亮的湛蓝渐次过渡为柔和温暖的橘粉与绛紫,最终沉淀为一种静谧而深邃的宝蓝色绒幕,将明大人工作室及其庭院温柔地笼罩。夕阳的余晖已完全沉入远山的怀抱,唯留天际几缕尚未褪尽的暖色云丝,如同美人颊边残留的胭脂,温柔地眷恋着逐渐降临的暮色。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属于秋夕的舒爽气息——微凉的晚风携带着白日阳光残留的暖意、庭院中草木的清气、以及日渐浓郁的、仿佛将整个秋天都浓缩其中的桂花甜香,悄然漫入室内,与房中令人安心的熟悉氛围交织在一起。
明大人工作室的厨房,此刻却比往常更早地透出温暖的光亮与细微的动静。张泽明立于灶台前,并未像平日那般着手准备晚餐的菜肴,而是将一口沉甸甸的紫铜锅端至光亮处,锅内盛着的并非是食材,而是小半锅洁白细腻、泛着柔和光泽的糯米粉,一旁的白瓷碗中则盛着澄澈清亮的温水。他身着那身沉稳的黑色裋褐汉服,墨绿色长裤,头发用深色明朝网巾一丝不苟地包裹着,神情却并非平日阅读或品茗时的沉静,而是带着一种专注于手头技艺的柔和光泽。
爱莉希雅轻巧地跑进厨房,粉色的长发如流云般披散肩头,精灵耳因好奇而微微颤动,粉紫色的眼眸亮晶晶地望向那锅糯米粉:“泽明泽明~我们今晚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呀?? 这些白白粉粉的…好像雪一样!?” 她说着,忍不住伸出指尖极轻地沾了一点粉末,看着细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眼中充满了孩童般的惊奇。
“并非直接烹食,”张泽明温声解释,取过一只木勺,开始将温水缓缓倒入糯米粉中,“此乃水磨糯米粉,性更软糯细腻。今日秋凉,适合作些温软甜点。可愿一同手作汤团?”
“汤团?”爱莉希雅立刻来了兴致,凑近了些,“是那种圆圆的、软软的、里面可以包上甜甜馅料的小团子吗?? 我们一起做??”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有趣的手工游戏。
这时,卡齐娜也抱着她的针织篮踱步过来,那对高高竖起的鼠兔耳朵因厨房的温暖气息和对话内容而轻轻转动:“哥哥…汤团…甜甜的…” 玛拉妮则刚结束她的晚间锻炼,用毛巾擦着汗走进来,逐浪客的脸上带着爽朗的好奇:“嘿!自己做汤团?这个有意思!算我一个!”
张泽明颔首,眼中含笑:“甚好。同心协力,其作弥佳。”他示意大家洗净双手,并用干净的布巾拭干。
准备工作伊始,张泽明便展现出他特有的细致与条理。他并未急于让众人直接上手揉粉,而是先取出一小袋色泽深褐、散发着浓郁甜香的块状物——“此乃片糖,以甘蔗汁浓缩而成,其味甘醇,较寻常砂糖更富风味,可为馅芯之基。”他用小锤将片糖轻轻敲成更小的碎块,放入一只小碗中备用。接着,他又取出一小罐色泽金黄、质地浓稠的桂花蜜:“此蜜乃秋日采撷新鲜桂花与优质蜂蜜同酿而成,取其香甜与桂花雅韵。”他将少许桂花蜜淋在片糖碎上,轻轻搅拌,那深褐的糖碎瞬间被晶莹的蜜汁包裹,散发出愈发诱人的复合甜香。
“哇啊…这个味道…”爱莉希雅深深吸了一口气,粉紫色的眼眸幸福地眯起,“好像把最甜的秋天和花香都收集在一起了!? 光闻着就觉得心里甜甜的!?”
就连卡齐娜的鼠兔耳朵也因这甜香而愉悦地轻轻点动,玛拉妮也赞叹道:“嘿!这馅儿闻着就地道!”
张泽明将调好的馅料碗放置一旁,开始指导大家和面。他将温水缓缓倒入糯米粉中,左手持勺搅拌,右手则五指张开,以指尖轻柔地抓揉、按压,让水与粉逐渐融合。“初时需缓,令水粉均匀,勿令过湿或过干。”他的动作沉稳而富有韵律,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爱莉希雅学得最快,她洗净擦干的手迫不及待地伸入粉堆中,模仿着张泽明的动作,指尖轻柔地抓握着微凉的粉团:“唔…感觉好奇妙…粉粉凉凉的,沾在手上好好玩…?” 她起初有些不得要领,粉团显得有些散碎,但在张泽明的耐心示范下,她很快掌握了力度,粉团逐渐在她手中变得湿润均匀起来,她的脸上洋溢着成就感的光芒。
卡齐娜则显得更为小心谨慎,她的手指纤细,动作轻柔,极有耐心地将边缘的干粉一点点融入湿团中,鼠兔耳朵因专注而微微前倾,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精细的工艺品。玛拉妮则展现了逐浪客的豪爽与力道,她双手用力,揉、压、搓、捏,动作大开大合,很快便将分到她那份粉团揉得光滑而富有弹性,笑道:“嘿!这跟和面做船粮饼差不多嘛!就是粉更细些!”
在四人的协作下,原本松散的糯米粉很快变成了一个光滑柔软、不粘手的大粉团,洁白细腻,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张泽明将大粉团分成数个大小均匀的小剂子,分予每人。
接下来便是包制环节。张泽明取过一个小剂子,在掌心轻轻揉圆,然后用拇指巧妙地在其中心按压出一个凹陷的小窝,如同制作一个小碗:“窝需深且匀,方可容纳足量馅料而不破。”他用小勺取了些许混合了桂花蜜的片糖碎,填入“小碗”中,份量恰到好处。“馅不可过满,否则封口易裂。”随后,他用虎口位置轻柔地、均匀地向上收拢面皮,同时用指尖轻轻搓揉,将开口完美封住,再于掌心轻轻滚圆,一个浑圆光滑、洁白如玉的汤团便完成了,丝毫看不出内里包裹着甜蜜的馅心。
爱莉希雅看得目不转睛,惊叹道:“泽明好厉害!像变魔术一样!? 一下子就变成一个小圆球了!?”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剂子尝试,然而过程却并非一帆风顺。她先是按压的窝太浅,放入馅料后一收口,糖蜜便从旁边挤了出来,沾了她一手黏腻? “哎呀…漏出来了…”她小声惊呼,看着手上亮晶晶的糖蜜,有些哭笑不得? 她又尝试另一个,这次收口时力度不均,汤团变成了一个有着小尖角的“小兔子”? “嘻嘻…这个好像卡齐娜的耳朵!?”她非但不气馁,反而觉得有趣,拿起那个“失败作”对着卡齐娜晃了晃,粉紫色的眼眸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卡齐娜则屏息凝神,极其小心地操作着。她的动作很慢,力求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完美,做出的汤团虽不如张泽明的那般浑圆,却也十分小巧可爱,鼠兔耳朵因紧张和专注而微微颤动。玛拉妮则手法利落,她做出的汤团个头稍大,显得饱满结实,透着一股豪迈之气,她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嘿!皮薄馅足!一口下去肯定过瘾!”
张泽明始终在一旁耐心指导,时而为爱莉希雅擦去手上的糖渍,时而帮卡齐娜调整收口的力度,时而对玛拉妮的“大作”表示赞许。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糯米粉的清香、桂花蜜的甜香以及大家手上沾染的片糖的焦甜气息,一种温暖而融洽的协作氛围悄然流淌。
很快,数十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具特色(有张泽明的标准浑圆,有爱莉希雅的创意“小兔”、“小星”,有卡齐娜的精致小巧,有玛拉妮的饱满豪迈)的汤团便整齐地码放在撒了干粉的竹匾中,如同一个个洁白的小雪球,等待着下锅洗礼。
煮汤团的过程同样充满了期待。张泽在灶上坐了一口深锅,注入清水,烧至微滚,水面泛起细密的气泡。他小心地将汤团逐个滑入锅中,汤团沉入锅底,片刻后,便随着沸腾的水流缓缓浮起,在水中轻轻转动,体积似乎也膨胀了些许,变得愈发白白胖胖,晶莹剔透,甚至能隐约看到内里深色的馅心轮廓。
“哇啊…它们浮起来了!变胖了!变得更可爱了!?”爱莉希雅趴在灶台边,粉紫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锅中沉浮的汤团,精灵耳因期待而微微竖起,仿佛在聆听水滚的声音。
待所有汤团均浮起,再煮片刻,张泽明加入一小碗冷水,谓之“点水”,如此重复两次,直至汤团皮子完全熟透,变得柔软滑糯。他用漏勺将汤团捞起,分入早已备好的、碗底浇了少许清甜糖桂花的白瓷碗中,每碗三至四颗,再舀入少许煮汤团的清汤。
四人移至廊下用餐。秋夜的凉意与碗中汤团蒸腾的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将碗中白玉般的汤团映照得格外诱人。
爱莉希雅迫不及待地捧起碗,先小心地吹了吹气,然后用瓷勺舀起一颗自己做的、略显扁平的“小星星”汤团,轻轻咬开一小口。糯米的软糯外皮极具弹性,内里温热的、融化的片糖与桂花蜜馅心瞬间流淌出来,浓郁的、带着焦香味的甘甜与桂花的馥郁芬芳立刻充满了口腔? “唔…好烫…但是好好吃!?”她哈着气,粉紫色的眼眸却幸福地弯成了月牙,“甜甜的、香香的、糯糯的…自己做的果然特别好吃!? 尤其是咬开的一瞬间,糖汁流出来的时候,感觉好幸福!?”
卡齐娜小口吹着气,小心地品尝着,鼠兔耳朵愉悦地轻轻晃动:“嗯…甜…桂花香…”
玛拉妮则豪爽地一口咬下大半颗,烫得直吸气却连连点头:“嘿!够劲!这糖馅儿烫嘴也值了!”
张泽明细细品味着,颔首道:“火候恰到好处,皮糯馅流,甘而不腻。”
分享完美味的汤团,夜色已深,廊外秋风渐起,带来些许凉意。四人并未立刻散去,反而觉得身上因方才的劳作而暖融融的,心中也因共同完成的成果而充满了满足感。碗勺已被收走,但那份甜蜜的余韵和协作的温馨仍萦绕在空气中。
爱莉希雅意犹未尽地看着竹匾里还剩下的几个生汤团(那是张泽明特意多做出以备不时之需的),粉紫色的眼眸忽然转了转,闪过一丝灵动的光彩:“泽明~这些多出来的小团子,我们能不能…不要马上煮掉呀??”
“哦?欲要如何?”张泽明温声问道。
“我们来做点不一样的!?”爱莉希雅兴奋地提议,她指着那些洁白柔软的生汤团,“我们可以把它们捏成不一样的样子!小动物?小花?或者…把我们每个人都捏出来?? 就像玩柔软的黏土一样!? 然后可以放在小盘子里,当成可爱的装饰品!?” 这个充满童趣和创造力的点子立刻得到了卡齐娜小声的附和与玛拉妮爽快的赞同。
张泽明眼中含笑,颔首道:“以食为艺,童心未泯,亦有趣致。”他欣然应允,并提供了更多的“道具”:几小碟用果蔬汁调出的天然色粉(草莓粉的浅红、菠菜粉的翠绿、南瓜粉的橙黄、蝶豆花粉的淡蓝),以及一些小巧的、可用于刻画细节的工具,如牙签、小剪刀等。
创作过程瞬间变得更为生动多彩。爱莉希雅率先蘸了点浅红色的粉,小心地揉进一小块糯米团中,将其染成淡淡的粉色,然后开始专注地塑造一只“小兔子”。她先揉出一个圆润的身体,然后捏出两只长长的耳朵,用牙签小心地压出耳蜗的轮廓,再点缀上两粒更小的白色糯米团作为眼睛,最后用牙签尖蘸取一点点深红,点出小巧的鼻子? “看!粉粉的小兔子!像不像卡齐娜??”她得意地展示着成品,虽然耳朵有些耷拉,却憨态可掬。
卡齐娜则对翠绿色情有独钟。她用绿色糯米团仔细地捏出几片叶子的形状,甚至用牙签刻上了叶脉,然后组合成一朵小小的、精致的“四叶草”,安静地放在掌心,鼠兔耳朵因满意而轻轻点动。
玛拉妮则豪放地用原色和橙黄色的糯米团,塑造了一艘颇具抽象风格的“浪中之舟”,还用牙签划出了汹涌的波浪纹路,逐浪客的创意展露无遗。
张泽明并未参与夸张的造型,而是取了一小块原色面团,极其熟练地搓揉捏制,片刻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身着汉服的小人偶便出现在他指尖,眉目依稀可辨,沉静的气质竟与他自己有几分神似。接着,他又用粉色面团捏了一个有着飘逸长发和尖尖耳朵的小精灵,与那汉服小人偶并肩而立,显得格外温馨。
爱莉希雅看着那两个小面人,脸颊微微泛红,粉紫色的眼眸中水光流转,轻声说:“泽明捏的是…我们吗??” 得到默认后,她笑得格外甜蜜,也拿起面团,更加用心地继续她的创作。
四人围坐在一起,专注于手中的“艺术品”,时而交流心得,时而因某个有趣的作品而发出轻笑。廊下的灯光温暖地洒落,将那些小小的、充满童趣的糯米团雕塑映照得格外可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香与果蔬的清新气息。
夜渐深,作品也陆续完成。大家将各自的“杰作”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小巧的竹编托盘里,如同展示珍宝般排列整齐。那些充满想象力的糯米团小人、小动物、小船、小花,虽然手法稚嫩,却充满了真诚与乐趣,记录了这个秋夜共同度过的温馨时光。
最后,张泽明取过一张干净的半透明油纸,轻柔地覆盖在托盘上,防止风干:“可置于阴凉处,留存数日观玩。”
爱莉希雅心满意足地看着那盘作品,粉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温暖的光晕和那些小小的身影:“感觉好开心呀…? 不仅吃到了好吃的汤团,还一起玩了这么有趣的游戏…做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小小世界…?” 她轻轻靠在张泽明肩头,声音带着慵懒的满足,“谢谢泽明…总是能想到这么多好玩的事情,带给我们这么多温暖的惊喜…?”
“众人之乐,亦吾之乐。”张泽明低声回应,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膀。
卡齐娜和玛拉妮也安静地坐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享受着这份劳作后的宁静与满足。
此夜,无需惊天动地,亦无繁复绮丽,唯有秋灯暖,蜜意揉捻,团香满盘,友伴在侧,童心未泯。这份于厨房方寸之地共同创造的、融合了美食与童趣的温暖,已然成为平凡日常中最甜蜜的慰藉,悄然烙印在彼此的记忆深处,散发着恒久的、柔软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