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莫语斩钉截铁。
蛟蝶脸色一垮。
父王说不行，姐姐说不行，哥哥也说不行，现在莫语也说不行……
“为什么姐姐能去……我不能去……”
“我……我是不是很拖后腿啊……”
蛟蝶双眸一红，其中有泪光闪烁。
莫语抬手，轻抚蛟蝶的脑袋，“并非拖后腿。”
“只是，这一次你姐姐是去解决身上的隐患，过程定然伴随痛楚，我想她并不想让你看见她痛苦扭曲的模样。”
蛟蝶一愣，“姐姐她怎么了？”
“她生病了，需要去治病……”
“生病……”
这还是蛟蝶第一次听说……
她犹豫良久，似是想通了，缓缓点头，“那好吧……姐姐治病要紧……我就不去捣乱了……”
“不过，治好病你们还会回来么？”
蛟蝶看着莫语，认真询问。
“你姐姐自然会回来。”
“那……你会回来么？”
莫语笑道，“此行结束，我也该宗门了……”
蛟蝶眼中闪过无尽失落。
她心中其实早已有答案。
莫语是人族，自己是海族，几乎没有交集……
但。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弃！
自寿宴那一天起，莫语的模样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里，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我……”
“我以后可以去人族找你么？”
蛟蝶眼神真挚，怔怔望着莫语，等待他的答案。
莫语微微一愣。
“可以，你如果来人族地域，可以去北极清风宗寻我。”
蛟蝶眸光亮起，嘴角泛起笑意！
“嗯！我知道啦！”
“这个送给你！”
蛟蝶拿出一块似玉非玉、圆润洁白的物体塞到了莫语手中。
“那个，你先吃，我先走啦！”
话落，她就火急火燎离开了。
院落中，龙萱缓步走出。
“这是蛟龙一族的龙玉，唯有女子才有，自小便伴随在身边。”
“蛟龙一族的习俗中，龙玉只可送给未来相伴一生的男子……”
“蝶儿心思单纯，虽然顽皮，但骨子里却刻着执拗，一旦认准，决不回头。”
“长大了心思就会变了如今只是少女的憧憬而已。”
莫语并未放在心上，“我先替她收好。”
“你可准备好了？”
“陨龙崖或许比想象中更危险！”
龙萱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而且，即便现在不去，未来也总有一天要去……”
……
两日后。
一切准备完毕。
霸蛟一族所有人都来相送，脸上皆挂着不舍与担忧。
陨龙崖，位于无归海中心最深处，号称真龙都有可能陨落的地方！
“萱儿，这是用我霸蛟一族历代先祖坐化后留下的逆鳞编织而成的宝甲，尤为坚硬，你收好。”
龙萱接过，微微欠身，“萱儿去了。”
话落，莫语与龙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霸蛟族人缓缓散去。
蛟蝶依旧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远方。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蛟斩上前，笑着开口。
“哥，我要进祖地！”
“嗯？”
蛟斩愣了愣。
“你考虑清楚了？进了祖地，未达通幽境便出不来！”
“你这一进去可能就是几十年的时间！”
蛟蝶眼神坚定，“我想好了！”
“我要觉醒龙血，获得龙姓！”
“我要化龙！！！”
“只有这样，才能跟的上他……”
蛟斩看着蛟蝶，会心一笑，“调皮捣蛋的小公主，也长大了啊！”
莫语与龙萱离开之后不久，蛟蝶便入了祖地……
蜕变成龙，她志在必得！！
……
无归之海，浩瀚无边，极易迷失。
莫语和龙萱坐于龙舟之上，一前一后，速度不快，但却能自动辨别方向。
龙萱握着画笔，手中不断描绘。
气息宁静，毫无波动。
那放松的姿态，就好像不是去禁忌之地陨龙崖，而是外出踏青一样！
“你在画什么？”莫语好奇询问。
“画这流水。”
龙萱嘴角微抿，将画作递给莫语。
凝神一看，那画上斑斑点点，看似杂乱，却又自成一体，从不同的角度看去皆有不一样的韵味。
可惜，莫语根本不会鉴赏画作。
只知道它很好看而已。
“你可看出了什么？”
莫语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什么也没看出，是不是就冷场了啊？
想了想，他开口道：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道德经》，借用一下也不会被拆穿。
龙萱听着莫语的话，怔在原地，不断自语：
“滋润万物却不为名利……”
“江海谦卑，才可海纳百川……”
“龙萱公主，你怎么了？”莫语挥了挥手。
可龙萱没有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争，包容。
这与她的道相契合。
龙萱内心震撼，莫语随口的两句话，却包含了无穷的人生智慧……
四周的流水汇聚，环绕在龙萱身躯上。
她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
“这是，顿悟？”莫语张了张嘴。
“这也行啊？”
“前辈的智慧，果然令人惊叹！”
莫语感慨一声，而后布下法阵，以防出现意外。
数百息后龙萱缓缓睁开了双眸。
浑身的气息更加深邃。
“莫公子的话语引人深思，龙萱幸有所悟，多谢指点。”
“咳咳，不客气，这都是你自己的机缘。”
莫语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但，发都发生了，总不能说自己是文抄公吧。
“莫公子，此去路途遥远，不如我们坐而论道一番，如何？”
论道？
莫语愣了愣，他不会啊！
“不知公主想论些什么？”
龙萱笑了笑，盘膝而坐，“天地日月，山川草木，花鸟虫鱼，世间百态……”
“万物皆可。”
莫语看着龙萱那期待的模样，心中苦笑。
这龙萱若是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是一名大学霸！
“咳咳。”
“既然如此，我便与龙萱公主探讨探讨。”
“公主可曾听过《道德经》？”
龙萱摇了摇头，“未曾听闻。”
莫语微微一笑。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
龙舟之上，莫语根据记忆向龙萱讲述着前世的古时巨作。
龙萱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感悟颇深。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龙萱心中，已将莫语当做知己。
莫语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的理解不管对错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反正也无法验证。
殊不知，正是今日这些话语，在未来将对龙萱的道路产生极为深刻的影响。
并彻底改变了她原本的命运……
……
数月过去，两人交谈甚欢。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陨龙崖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