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的夜风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刘凡站在狐灵仙子面前，气势如山岳般沉稳，虽未再出手，但那秒杀幽夜的余威犹在，让几名妖族部下如临大敌，紧张地护在狐灵身前。
狐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悸，美眸复杂地看着刘凡：“阁下实力惊人，月瑶佩服。不知想谈什么？”她刻意放低了姿态，眼前这人绝非她能力敌。
刘凡目光扫过她紧握的弯刀和身后戒备的妖族，语气平淡：“首先，我对你们妖族和人族的纷争没兴趣，至少目前没兴趣。”
这话让狐灵稍微松了口气。
“其次，”刘凡话锋一转，拍了拍怀中鼓囊囊的储物袋（掩饰），“这星沙石，现在是我的战利品。”
月瑶脸色一白，急道：“阁下！这星沙石对我天狐一族至关重要，关乎族中一位长辈的伤势，还请…”
刘凡抬手打断了她：“别急，我没说不还。”
狐灵一愣，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我可以把星沙石还给你，”刘凡慢条斯理地说，“甚至，周家车上那些黑纹玄铁和燃血草，我也可以当作没看见，让你们带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狐灵立刻明白了：“条件是什么？”
“三个条件。”刘凡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告诉我，你们天狐族要星沙石具体做什么？我总得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免得亏本。”他看似随意，实则想探听妖族内部的动向和星沙石的更深层用途。
狐灵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刘凡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低声道：“是为了炼制‘星辉续脉丹’，救治我族一位被魔族所伤、经脉尽断的长老。”她提到魔族时，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
魔族？刘凡心中一动，想起了秘境中那个被他和月瑶间接破坏计划的魔族强者。看来妖族和魔族的矛盾确实很深。
“第二，”刘凡继续道，“我要知道，周家除了提供物资，还与你们有哪些勾结？他们在王都内部，还有哪些同党？”这是为了彻底钉死周家，并挖出可能存在的更深网络。
这个问题让狐灵更加警惕，这涉及族中机密和合作方。但她权衡利弊，眼前这人实力恐怖，且与黑煞教是死敌，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合作？她斟酌着词语：“周家…主要是通过黑风山…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豹爷那边流出的军资渠道，为我们提供人族疆域内的便利和部分资源。至于王都内部…我知道的有限，似乎与一位姓‘赵’的官员有关，具体身份只有族中长老和周家家主知晓。”她透露了“赵”这个线索，既满足了刘凡的部分要求，又未触及核心。
“赵？”刘凡记在心里，这和王猛、豹爷之前调查的一些零散信息能对上。“好。第三个条件，”他看向狐灵，目光锐利起来，“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或者说，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王都刘家，那个曾经灵根尽失、变得浑噩的三少爷，刘凡。”刘凡指着自己，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也就是我。我要你动用妖族在王都的暗线，查清楚我当年灵根被废前后，林家、尤其是林清妍，还有黑煞教，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怀疑，我的‘意外’并非偶然。”
这是他首次向外人明确表露对前身之死的怀疑，并且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林清妍和黑煞教！选择狐灵，是因为妖族作为第三方，情报网络可能更隐蔽，且目前双方有利益交换，是合适的利用对象。
狐灵闻言，眼中闪过惊讶。她没想到刘凡会提出这样一个看似与他强大实力不符的、关乎个人过往的条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或许是一个与这位神秘强者建立更深入联系的契机。
“调查黑煞教圣女和黑煞教…”狐灵沉吟片刻，郑重道，“此事风险极大，我需要时间，并且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到确凿证据。但我可以答应你，会尽力动用一切资源去调查。”
“可以。”刘凡点头，“我给你时间。星沙石我可以先还你一半，作为定金。等你有了确切消息，我们再交换另一半。如何？”他取出一个玉盒，里面正好是一半的碎星沙石。
狐灵看着那玉盒，又看看刘凡，最终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以天狐族先祖之名立誓，必尽力调查此事！”她接过玉盒，小心收好。
“合作愉快。”刘凡笑了笑，“那么，剩下的货物是你们的了。带着你们的人和东西，尽快离开吧。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
狐灵深深看了刘凡一眼，似乎要将他牢牢记住：“阁下今日之情，狐灵铭记。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刘凡。”
“刘凡…”狐灵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拱手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完，不再耽搁，立刻招呼部下，带着昏迷的周家客卿（刘凡故意留下的活口？不，他之前抓的赵莽和暗哨另有用处）和剩余货物，迅速消失在峡谷上游的黑暗中。
刘凡看着他们离去，眼神深邃。与妖族的这次交易，是步险棋，但也是打开局面的关键。不仅能调查前身之事，或许未来在对抗魔族甚至中央大陆时，能多一个潜在的盟友。
他转身返回河滩，与豹爷、王猛汇合。
“先生，您没事吧？刚才那幻术和煞气…”王猛关切地问道。
“无妨。”刘凡摆摆手，看向豹爷，“证据都记录好了？”
豹爷激动地点头：“非常清晰！周家运输禁物、与妖族交接、黑煞教黑吃黑、还有您大展神威…全都录下来了！特别是黑煞教幽夜被杀那段，绝对是铁证！”
“很好。”刘凡满意地点点头，“把关于妖族正面镜头的部分模糊处理一下，只保留他们接收货物的画面，以及黑煞教与他们冲突和被杀的片段。重点突出周家勾结外部势力（模糊妖族具体身份）、倒卖军资，以及黑煞教参与其中并被‘神秘人’阻止。”
他要把水搅浑，既打击周家和黑煞教，又不过早暴露与妖族的交易。
“明白！”豹爷心领神会。
“收拾一下，我们立刻撤离。带上那两个活口（赵莽和暗哨）。”刘凡命令道。他感觉到，远处似乎有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可能是被刚才的战斗动静吸引来的妖兽或其他人。
三人迅速清理现场，抹去大部分痕迹，带着证据和活口，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落鹰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