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宕渠郡汉昌县,地处米仓道与宕渠水之交,北枕汉中平原,南控莽莽巴渝,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城垣依山势而筑,踞于宕渠水西岸一片平地之上,三面陡峭,唯东门临水,有浮桥连通外埠。

若在承平之时,此地商旅辐辏,舟楫往来,堪称梁、益间一繁盛枢纽。

然自去岁赵宝倡乱,晋将毛穆之引军北上,巴西郡战火频仍,汉昌这昔日的通衢要津,便如惊涛中的孤舟,顿成各方势力目光灼灼之所。

城内市井虽仍维持着表面喧嚷,那沿街叫卖的贩夫、酒肆内高谈的游侠、乃至城头巡弋的戍卒眉宇间,皆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惶惑与观望。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巴山蜀水间的凝重空气,几乎伸手可触。

县衙后院,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汉昌令范秉年约四旬,面皮白净,微有髭须,身着半旧青色官袍,正背着手在狭小的室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

他对面,端坐着一人,身形瘦削,目光锐利,虽作商贾打扮,但顾盼间那股行伍之气却难以尽掩。

此人乃晋室平虏将军毛穆之麾下参军,姓莫名文渊。

“范县君。”

莫文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家将军雄师三万,已将阆中城包围得水泄不通,姜宇、张绍辈困守孤城,覆亡只在旦夕。秦主苻坚,暴虐寡恩,连年兴师,关中疲敝,其势已如强弩之末。今我大晋王师吊民伐罪,恢复旧疆,正乃天命所归,人心所向。县君久宦蜀中,当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

范秉停下脚步,捻着颌下几茎稀须,脸上挤出一丝为难的苦笑:

“莫参军所言,范某岂能不知?只是……唉,据闻秦援军已出褒斜,不日即抵梁州。秦军虽疲,终究是百战之师……若,若贵军一时未能竟全功,届时秦军主力南下,我这汉昌小县,首当其冲,岂非……岂非玉石俱焚?”

他话中顾虑重重,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

莫文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冷哂:

“县君多虑了,关中秦军远来,人地生疏,粮秣转运维艰。而我军以逸待劳,更兼毛将军运筹帷幄,破阆中而据梁、益,不过早晚之事。县君若能于此际举城以迎王师,不仅可保身家性命无虞,更是反正首功,他日论功行赏,太守之位,恐犹嫌不足。若待我军克定阆中,旌旗北指之时……”

他话锋一顿,目光陡然变得森寒。

“呵呵,那时县君再想献城,只怕……价值便大打折扣了,城中欲以此功晋身者,想必大有人在。”

范秉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莫文渊软硬兼施的话语,如同两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摇摆不定的心。

他何尝不想寻一稳固靠山,保全这顶乌纱乃至更上层楼?然则乱世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秦晋双方,孰强孰弱,眼下实难断言。

他沉吟良久,方艰涩开口道:

“莫参军之意,范某尽知,只是此事关系一城生灵及范某阖族身家,尚需……尚需从长计议。可否容范某思忖几日,再予答复?”

莫文渊却缓缓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兵贵神速,战机稍纵即逝。在下只能给县君一日光阴。明日此时,若再无确讯,某便当县君无意归顺,届时……只好回秉毛将军了。”

言罢,他端起案上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不再看范秉。

范秉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颓然道:

“既如此……便依参军,一日为限。”

他唤来心腹家仆,引莫文渊至偏院歇息,再三叮嘱务必小心伺候,不得走漏风声。

送走莫文渊,范秉独坐密室,对着那跳跃的灯焰,心乱如麻。

降晋?若晋军果能平定梁、益,自是前程似锦。

可万一秦军胜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汉昌县令之位,此刻竟如烙铁般烫手。

与此同时,汉昌城北十里外,一处隐蔽的山谷林中,两千四百余秦军将士正静默待命。

参军营帐内,王曜与军主姜飞对坐,幢主田敢、纪魁等数名军官肃立一旁。

田敢臀腿间的棍伤尚未全愈,站姿略显僵硬,然神色间已无往日的轻浮,多了几分沉稳。

纪魁则依旧是那副彪悍模样,只是看向王曜的目光中,敬畏之色深重了许多。

“姜军主,以及诸位幢主。”

王曜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清晰。

“据前日斥候所探,以及沿途零星消息,汉昌令范秉态度暧昧,恐已生异心。我等奉吕将军将令,穿插迂回至此,若能趁其不备,速下汉昌,便可以此为据点,向西南进军,出奇不意,进至南充国一带,切断晋军粮道,若此必可大撼阆中城外之敌军,为吕将军正面突击创造良机。然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曜之意,先遣精干人手,乔装入城,一探虚实,再做打算。”

姜飞颔首,浓眉微蹙:

“子卿所言甚是,只是入城探查,风险不小,需得机警之人。”

王曜淡然一笑:“曜愿亲往,虎子随行护卫,再选三五机敏士卒即可。”

他目光转向田敢与纪魁。

“田幢主有伤在身,纪幢主勇冠三军,此番留守营中,整军备武,听候姜军主号令。一旦城内有变,需即刻接应,不容有失。”

田敢忍着臀腿不适,抱拳沉声道:

“参军放心,末将定严守军令,绝不误事!”

言辞恳切,显是对王曜二十来天的手段已然折服。

纪魁亦瓮声瓮气道:

“末将遵令!但有差池,提头来见!”

经历刘猛之事与王曜后续的赏罚分明,他已深知这位年轻参军手段了得,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计议已定,王曜遂与李虎,并挑选了新任队主耿毅及另外四名原属田敢、纪魁麾下的精干老卒,换上商旅服饰,藏匿兵刃,悄然离营,往汉昌北门而去。

至北门吊桥前,但见城门半开,守门兵卒约莫一伍,皆倚着矛戟,无精打采,对往来行人盘查甚是松懈。

王曜使了个眼色,耿毅立刻满脸堆笑,快步上前,对着那看似伍长的军士拱手道:

“这位军爷辛苦!俺们是关中来的商队,贩些布匹杂货,路过贵宝地,想进城歇歇脚,采买些食水。”

说着,不动声色地将一小串钱塞到那伍长手中。

那伍长掂了掂手中钱串,脸上顿时露出笑意,又见王曜气度从容,李虎虽魁梧却沉默跟在身后,耿毅等人也像是常走江湖的伙计,戒心便去了大半,挥挥手道:

“进去吧进去吧!如今这光景,也没什么好盘查的,早些歇了,莫在街上生事便是。”

耿毅连声道谢,又顺势从行囊里摸出一个小酒囊递过去:

“军爷们值守辛苦,一点自家酿的薄酒,驱驱寒气。”

那伍长更是眉开眼笑,接过酒囊,拍了拍耿毅肩膀:

“好说好说!老弟会做人!俺姓韩,是这北门值守的伍长,有啥事,尽管来寻俺!”

王曜在一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带着众人从容入城。

这一番打交道,不仅顺利入城,更与北门守军,尤其是那韩伍长,混了个脸熟,留下了“豪爽商旅”的印象。

入得城来,几人穿行于街巷之间,看似随意浏览,实则将城中布局、营垒位置、兵卒巡逻规律默记于心。

行至城东一处较为热闹的街市,见一酒幌高挑,上书“醉仙居”三字,人声嘈杂,王曜便示意众人入内歇脚,也好探听些消息。

寻了临窗一张桌子坐下,点了几样酒菜。

正用餐间,忽见门帘一挑,走进三人,为首者身着秦军县尉服饰,腰挎环首刀,面色微红,带着三分酒意,身后跟着两名按刀兵丁。

三人寻了处空位坐下,便高声呼酒要肉,言语间颇有些肆无忌惮。

王曜眼波微动,与李虎、耿毅交换了一个眼色。

待那县尉酒至半酣,王曜起身,踱至柜台前,声音不大不小地对掌柜道:

“那三位军爷的酒钱,记在在下账上。”

掌柜一愣,见王曜气度不凡,连忙点头应承。

王曜随即转身,行至那县尉桌前,拱手一礼,笑容温文:

“这位军爷请了,在下关中王京,行商至此。见几位军爷为国戍守,辛苦备至,心中感佩,些许酒水,聊表敬意,还望勿要推辞。”

那县尉醉眼乜斜,上下打量王曜,见他言语得体,衣着虽简,料子却是不差,确像是个出来历练的富家子弟,戒心便去了三分,哈哈一笑,抱拳回礼:

“哦?关中来的?老弟客气了!某家姓孙,单名一个泰字,忝为本县县尉。既然老弟如此豪爽,孙某便却之不恭了!来,坐下同饮几杯!”

王曜顺势坐下,故作忧色道:

“孙县尉有所不知,在下此番真是流年不利。前番在成都购得一批上等蜀锦,费尽周折运至阆中,本想借水道运回关中,谁料竟遇上战事,道路隔绝,货物全数困在阆中城内。这……这头一回独自远行经商,便遭此横祸,回去真不知如何向家父交代。”

他言辞恳切,面露愁容,将一个初出茅庐便遭挫折的世家子弟模样演得惟妙惟肖。

孙泰闻言,啧了一声,拍着王曜肩膀,带着几分酒意安慰道:

“王老弟,莫慌,莫慌!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没个时运不济?你那批锦缎,值多少银钱?”

王曜叹道:“本利合计,恐不下五百贯。”

“五百贯!”孙泰咋舌,连连摇头。

“可惜,可惜了!如今这局势……唉,老弟啊,听哥哥一句劝,钱财乃身外之物,保住性命要紧。你那批锦缎,怕是……悬了。”

王曜趁机追问:“孙县尉,依您看,这阆中战事,究竟如何?秦军……还能支撑多久?小弟也好早做打算。”

孙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

“老弟是关中人,哥哥我也不瞒你。阆中那边,听说打得很苦,姜将军他们被围得铁桶一般,援军……倒是听闻出了褒斜,可何时能到,谁也说不准。”

他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语气变得有些含糊。

“不光阆中,咱们这汉昌……嘿,恐怕也快要变天了。”

王曜心中一动,面上却故作惊讶:

“变天?孙县尉何出此言?莫非……有贼人要来攻打?”

孙泰摆了摆手,舌头似乎更大了些:

“攻打?那倒未必……是上头……唉,有些事,不好明说,总之啊。”

他凑近王曜,酒气喷涌。

“城里的武备,差不多都废弛了!巡防松懈,库府空虚,老子这个县尉,说话都快不管用了!老弟,听哥哥的,趁现在还能走,赶紧收拾收拾,回关中去吧!那批锦缎,赔了就赔了,总比把命搭在这儿强!”

王曜听在耳中,心头震动。

他暗忖:果然如此!这范秉见秦军战事不利,已然首鼠两端,甚至可能已暗通晋军!

他当即面露感激之色,又自怀中摸出约莫百来文钱,塞到孙泰手中:

“多谢孙县尉直言相告!此恩王某铭记于心。这些许铜钱,不成敬意,给几位军爷再添些酒肉。”

孙泰推辞几下,便笑嘻嘻地收了,对王曜更是亲热,又拉着他说了些城中的风土人情等情况。

王曜不敢久留,又闲话几句,便借口自己还有要事,带着李虎、耿毅等人告辞离去。

出了酒肆,王曜面色瞬间沉静下来。

几人不动声色,又绕着县衙、武库、兵营、城门等关键地点仔细勘察一番,确认整个县城的布防情况确如那孙泰所言,武备不彰。

想来也是,汉昌地处群山环绕之中,在晋人没有攻下阆中的情况下,绝难再另行远攻至此。

而往日行军,秦军大多也只会沿西汉水,走阳安关到葭萌关一路去救援阆中,因为那一路相对好走,且航运方便,根本不会想到秦军竟还另派一支偏师沿宕渠水河谷直接南下,绕行到汉昌北部。

探查清楚后,王曜心知战机稍纵即逝。

他命耿毅携那四名得力手下,留在城内,依计行事。自己则与李虎,迅速出城,返回城北营地。

见到姜飞、田敢、纪魁等人后,王曜将城中探得的情报尽数告知。

姜飞闻言,浓眉一扬,忿忿道:

“范秉这鼠辈,竟真欲卖城求荣!如今其城防松懈,正是天赐良机!”

田敢亦是振奋,挺直身躯:

“参军,末将请为先锋!必一雪前耻!”

纪魁更是摩拳擦掌:

“末将愿打头阵!”

王曜沉声道:“二位求战心切,甚好,然此番行动,贵在隐秘迅速。我意,今夜便行动。耿毅已留在城内,他之前已与北门的一个伍长混熟,会借送酒肉之机,设法控制北门。我等需于子时之前,潜行至北门外密林埋伏,以火把三举为号,里应外合,夺占城门!姜军主率主力接应,田敢、纪魁各领本部精锐,随我首批入城,直扑县衙与武库!”

姜飞亦是果决之人,当即点头:

“好!就依子卿之计!众将速去点齐兵马,人衔枚,马裹蹄,随本将潜行至城北密林!”

计议已定,秦军营地立刻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一股肃杀之气在暮色中弥漫开来。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神话版三国纵天神帝神魂至尊武逆焚天大魏宫廷内无敌升级王内超级锋暴三国之佣兵天下我有一个沃尔玛仓库丝路大亨从我是特种兵开始一键回收抗战之关山重重三嫁夫君超宠的蜀汉之庄稼汉抗战:从周卫国参军开始煮酒点江山开局:大唐万里一孤城醉枕江山唐朝好地主:天子元从万历小捕快寒门宰相我姐夫是太子,我纨绔点怎么了?乱战异世之召唤群雄大明新命记最强军师之鬼才郭嘉北雄浴血山河明贼大唐不良人替天行盗暴君重生后,将原配妻子宠上天三国:以大汉之名,镇全球亡命之徒重生柯南当侦探那些年西游的兄弟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山河血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天才回归:第一傲世毒妃嘻哈史诗看古今穿越造反,我是认真的三国之他们非要打种地的我蒙山军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我来自大明辽东大人,得加钱三国:家父董卓,有请大汉赴死!我穿越明末了但金手指丢了我在三国和诸葛做邻居楚汉争鼎
书河书屋搜藏榜:山河血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崇祯是我老丈人!王妃本狂妄异星传送门之黄金大陆长生:从赏金猎人开始我有皇后光环维多利亚的秘密我在明末有支无敌军团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醉枕江山隋末,我干翻了十八王大唐之九子夺嫡让你当兵戒纨绔,你苟成军中猛虎吾父朱高煦大唐:我,火头军薛仁贵,无敌黄沙百战穿金甲朕绝不当皇帝箱子里的明末,我就是神仙乱世第一能臣回到古代建特区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我在大夏被迫搞事的日子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嫡女狂妃三国之诸葛天下绝色毒医王妃林梦雅大明:等待老朱死亡的我成了帝师战争承包商帝国再起特种兵穿越大明,抢座银山夺天下开局流放西北,强塞三个西域媳妇穿越1836年泽许公国的崛起重生—深闺九王妃穿到乱世我有拼夕夕打仗从不缺若我穿越,倚红偎翠,做个小诗仙带个手机回汉朝天云大陆之唐天十七世纪富二代铁血山河志让你当侯爷,没让你搞科技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带着全面战争开始征服许你盛世安宁温水煮相公大人,得加钱三国的真相参商穿越明朝小王侯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大明洪武,从洗刀辽河到饮马瀚海朕,嬴政,开局被夺舍?大唐,开局邂逅长乐公主大秦:开局暴揍赵高,太子我来当覆清从山贼开始三国之锦绣河山知否之砚之护墨兰假太监:我在后宫修武道双穿越,冥婚帝后强强联手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三国:开局截胡鬼才郭奉孝辛亥崛起大清三百年:兴衰沉浮录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开局被疯批未婚妻绑去乱葬岗穿越成了林冲有个美丽娇妻水浒摊牌了我林冲反出梁山颖川传人拜师童渊曾文正公全集今注新诠三国之我在汉末坑刘备慕兰传奇崇祯十五年:我在开封当县丞明末:我的铁血王朝从百户开始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锦衣不是官没钱你当什么官啊南朝谍影:废物庶子乱世逆袭签到获得百万重骑,统一全球离开刘备后,我赵子龙强的可怕!铁血新韩:我夺商鞅改天命帝国重启中水浒:跨世龙图大明:洪武第一县令大秦:战神签到系统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汉土新主铁血战国:特种兵王辅扶苏女帝罚我娶五妻?反手宠妻成超凡穿越了?不慌,我有豆包AI吾名曹彬,老大乃大汉宋王赵匡胤泥头车穿越,从杀敌升级开始称霸穿越古代:目标从吃饱饭开始!考工鉴玄:大胤司天策潜龙起西凉我在清末兑军火,从马匪到东北王永历:从流亡到万国来朝撕夜之撑伞人我在大明打造日不落帝国红楼:从养子开始封侯拜相大明新政15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