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扶南城外的空地上,青石垒起的高台上,魏延一身亮银甲,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单膝跪地听刘禅宣读旨意。
风卷着旌旗猎猎作响,将圣旨上的字句送向四野:
“设百越都护府,统辖百越州,下设林邑、骠缅、泰挝、柬埔四郡。魏延为都护,总领军政;许靖掌文书,典章制度;刘熙管军备,调度粮秣。”
魏延叩首,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保南疆无虞!”起身时,鬓角的汗珠滚落,砸在甲胄上,溅成细小的水花。
刘禅抬手示意他平身,转身对亲兵道:“飞鸽传讯洛阳,令庞丞相速派官员来四郡赴任,多带教书先生,各州各县皆要开办汉学院。”
“诺!”亲兵领命,转身奔向鸽棚,笼中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声响。
不远处,工匠们正凿刻一块丈高的巨石。
錾子落下,石屑飞溅,“汉威远播,南疆永固”八个大字已初见雏形,笔画间透着一股沉雄之气。
石敢当凑过去,粗糙的手掌抚过刚刻好的“威”字,指尖蹭过凹凸的石面,憨笑道:“俺虽不认字,却知道这石头硬得很,能存上百年!”
吕玲绮站在一旁,望着石碑,忽然抬手抚摸小腹——她想起了儿子刘漠,如今孩儿在洛阳,由乳母照拂。
“等我儿刘漠长大,”她声音清亮,带着笑意,“就教他认这八个字,告诉他爹爹在这里立过功,让南疆的风都记得汉家旗帜。”
石敢当挠挠头,咧嘴道:“小皇子要是来了,俺带他骑白象!那畜生温顺得很,比马稳当。”
正说着,诸葛亮展开一封书信,是庞统从洛阳发来的信。
他羽扇轻摇,笑道:“江东大船已完工,马钧新制的大炮威力惊人,弹丸能飞出三里地,足可远航。”
刘禅眼中顿时发亮,手掌在舆图上一拍,震得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甚好!先班师回洛阳,休整后便寻那美洲!”他指尖点向舆图边缘一片空白处,“那里有土豆、红薯、玉米等粮食,亩产千斤,把它们带回来——以后大汉子民便再也不会挨饿了。”
诸葛亮颔首:“陛下远见。只是远航需备足淡水、药材,还得选熟悉洋流的水手,不可莽撞。”
“物质之事,”刘禅对亲兵道,“再传一信给庞丞相,让他督办淡水舱、防瘴药;另传讯陆逊、甘宁,在江东招募水手,要识水性、知星象的老手。”
亲兵刚要退下,却被刘禅叫住:“告诉陆将军,船要坚固,舱底多设隔层,万一触礁也能堵漏洞。”
“诺!”
临行前,刘禅拉住魏延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魏延手腕发痒。
“西面的萨塔瓦哈纳王国,”他声音沉了些,“若来犯,不必硬拼,及时传讯洛阳即可。各族刚归心,要多安抚,少动武——让他们知道,跟着大汉有饭吃、有书读,比什么刀枪都管用。”
魏延用力点头,指节捏得发白:“臣记住了!定不负陛下所托!”
汉军队伍缓缓开拔,旌旗在风中舒展,马蹄踏过新修的官道,发出整齐的声响。
魏延立在原地,望着队伍渐渐远去,直到尘土遮住视线,才转身对都护府属官道:“传令下去,先开办学堂,让各族孩童都学汉字——笔墨能融人心,这才是长久之计。”
属官们躬身领命,转身去筹备。
石屑仍在飞溅,“汉威远播,南疆永固”八个字在阳光下愈发清晰,像一双眼睛,望着这片归入汉土的疆野。
刘禅坐在车中,闭目养神,脑中却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那是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机械:“叮,恭喜宿主一统东亚和南亚,当前势力值剩余2000点。”
他睫毛颤了颤,并未睁眼。
这系统许久未响,此刻响起,却让他心头一沉。
他早不是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知道天道平衡,有得必有失。
以前毫无节制地兑换物品,结果父亲刘备比史书记载早逝十年,这份痛,他记了一辈子。
“不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铁枪的枪缨,“先把土豆红薯带回来,让百姓吃饱饭,再谈其他。”
车外,诸葛月儿正教几个蛮兵子弟认“汉”字,孩子们用树枝在地上画,歪歪扭扭却认真。
吕玲绮策马护在车侧,方天画戟斜指地面,甲片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石敢当扛着双刀,跟在队伍后面,时不时回头望一眼那块巨石,像是在跟它道别。
队伍渐行渐远,扶南城的轮廓缩成一个黑点。
魏延站在城头,看着汉军的旗帜消失在山道尽头,忽然转身对属官道:“把那十个白象分给屯田营,让它们拉犁——让蛮人看看,汉人的日子,是靠耕种过出来的,不是靠打杀抢来的。”
阳光洒满南疆的土地,新插的稻秧在田里泛着嫩绿,远处的汉学院工地传来工匠的号子声,与孩子们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顺着风,传向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