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因为有隔音魔法的缘故，在外界看来这间教室还在继续进行考试 ……
噗嗤——！
她的龙爪突然暴起。
阿尔斯戈蒂亚的动作快得超出人类视觉极限——前一瞬她还站在门口，下一瞬龙爪已经撕裂空气直取林的头颅。爪尖划过的轨迹上，空间像布匹般扭曲褶皱。
阿尔斯戈蒂亚的龙爪距离林残破的头颅只剩三寸，爪尖已经刺破染血的空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西奥多的白发突然无风自动。
不是被风吹起的那种飘动，而是像深海中的水草般，违反重力地向上悬浮。他的血瞳亮得骇人，却没有立即出手，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院长的动作，仿佛在给这位活了几千年的龙人最后一次收手的机会。
阿尔斯戈蒂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龙爪继续向前——
一道银线划过空气。
快。快得连残影都没有。就像有人用最锋利的裁纸刀划开一幅画，那道银线出现的瞬间，阿尔斯戈蒂亚的右臂已经齐肩而断。
啪嗒。
覆盖着紫色鳞片的龙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断口处光滑如镜，甚至能看见骨骼的横截面——没有流血，因为切口处的血管和肌肉全部被空间魔法瞬间封住。
阿尔斯戈蒂亚愣住了。
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右肩。金色竖瞳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波动——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震惊。作为活了几千年的空梦卿，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个概念了。
......漂亮的空间斩。
院长的声音依旧优雅，只是尾音微微发颤。她抬起左手，指尖轻轻抚过右肩的断口，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不愧是我们学院最强的天体魔法师， 连我的龙鳞都能切断...西奥多，你果然...
话音未落，她的断臂处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紫光。血肉、骨骼、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新生的右爪比原先更加狰狞，爪尖缠绕着星云状的魔力。
西奥多依旧沉默。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本漆黑的魔法书，书页无风自动，每一页都闪烁着不同的星座图案。血瞳紧盯着院长的一举一动，像是在计算下一次攻击的轨迹。
阿尔斯戈蒂亚突然双手合十。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整个考室的空间开始扭曲——不是比喻，而是物理意义上的扭曲。石墙像融化的蜡一样弯曲，地板变成透明的薄膜，透过它能看到无尽的星空。
无界星空。
随着这声轻吟，现实世界被彻底剥离。转眼间，两人已经置身于一片紫色星云之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漂浮的星辰和流动的星云。阿尔斯戈蒂亚悬浮在星海中央，紫发在失重环境下如海藻般舒展，龙尾优雅地摆动，每一片鳞甲都倒映着星光。
几百年了...她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上次用这招还是在处理那个背叛的群星级教师时……。
西奥多没有回答。他的白发在真空中静止不动，魔法书自动翻到某一页。在这个完全由阿尔斯戈蒂亚主宰的空间里，他看起来如此渺小——直到他抬起血瞳，那目光中的寒意竟让周围的星辰都黯淡了几分。
阿尔斯戈蒂亚的手指轻轻一挥 。
一颗星辰袭来时悄无声息。
那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流星，表面燃烧着不祥的火焰。西奥多只是轻轻侧头，流星就在他耳边三寸处突然静止，然后像被无形的手捏碎般化为齑粉。
阿尔斯戈蒂亚的眉毛微微扬起。
第二波攻击是十二颗星辰组成的阵列。它们以完美的几何图形包抄而来，每一颗都在飞行途中分裂成上百枚光弹。西奥多终于动了——他左手持书，右手在虚空一划。一道黑色细线出现在星空中，所有触碰到它的光弹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像是被另一个宇宙吞噬。
还是老把戏。阿尔斯戈蒂亚轻叹，龙尾突然一甩。
整个星云开始沸腾。数以千计的星辰同时亮起，化作一场毁灭性的流星雨。更可怕的是，这些星辰在飞行途中不断变换轨道，完全无法预测落点。
西奥多的血瞳微微收缩。他的魔法书哗啦啦翻动，无数银色符文从书页中飞出，在身周形成一道防护网。每一颗撞上符文的星辰都会瞬间湮灭，但冲击力仍让他后退了数米。
你知道吗？阿尔斯戈蒂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年父亲用这招时，曾一口气毁灭了一个国家。
一颗特别巨大的紫色恒星突然出现在西奥多头顶。它表面翻腾着等离子烈焰，体积是其他星辰的百倍不止。教授抬头看了一眼，竟然合上了魔法书。
阿尔斯戈蒂亚的瞳孔骤然收缩。
西奥多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那颗恒星的表面。
像是戳破一个肥皂泡，那颗足以毁灭城市的恒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破裂了。散落的火焰在西奥多身边形成一圈火环，映得他的白发如同燃烧的银丝。
什么...你……阿尔斯戈蒂亚喃喃自语。这是她五千年来第一次失态。
西奥多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院长，您忘了...
他的血瞳突然亮得刺眼，魔法书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黑色符文浮现在书页上，形状像被撕裂的银河。
...极夜，本就属于星空。
黑色符文轻飘飘地飞向星云深处。它看起来如此缓慢，却让阿尔斯戈蒂亚浑身鳞片倒竖。她本能地想收回领域，但已经太迟了——
黑色符文触碰到星云核心的瞬间，整个无界星空如同镜面般碎裂。紫色星云被无形的力量撕成千万片，露出后面真实的考室景象。阿尔斯戈蒂亚踉跄着显出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金色血液。
空间恢复了原状。
林依旧昏迷在地；考室的石墙上还留着喷溅的血迹；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正从彩绘玻璃上褪去。
西奥多缓缓落地，白发重新垂落肩头。他的魔法书已经合上，但血瞳中的锋芒丝毫未减：
还要继续吗？
西奥多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魔法书上的星座图案全部亮起，像是一幅被点亮的星图。他的白发重新垂落肩头，但血瞳中的锋芒丝毫未减。
阿尔斯戈蒂亚抬手擦去嘴角的金血。她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眉头微蹙，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龙息。
GRooooAAAAA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