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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登基前后,锦衣卫助他稳定内廷,压制两宫与高拱的威胁,

到如今这位老国公不惜背负“擅杀亲王”的恶名,以身为饵,搅动湖广风云,最终“因公殉职”……

成国公府已然将身家性命全然系于他朱翊钧一身,可谓休戚与共,浑然一体。

若连朱希忠身后的哀荣都护持不住,他日还有谁敢相信他口中“再起凌烟阁”的承诺?

昔年世宗朝,朱纨为皇帝整顿海防,严查走私,结果深陷弹劾,被迫自尽,

死后甚至遭反攻倒算,牵连亲族,世宗皇帝却未加回护。

直至五年后,兵部尚书聂豹仍在上疏中阴阳怪气地提及——

“律有明条,今闽浙势豪私造巨舟,与贼交易,稍一厉禁,怨讟朋兴,自巡抚朱纨不得其死,法网遂撒。”

看,连编织法网的人都不得善终,后来者谁还敢去触碰那些势豪之家?

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再也带不动了。

正因如此,朱翊钧绝不能让成国公府重蹈历史上那般急转直下的覆辙——

朱希忠身故当年虽追封王爵,但次年,其弟朱希孝接掌锦衣卫仅三月便暴卒,

其子朱时泰袭爵九月亦亡,十年后褫夺所追王爵,十四年后,末代成国公朱应桢更是被逼自尽。

锦衣卫这等要害位置,岂是易掌的?

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前有陆炳,后有成国公府,皆是明证。

故而,方才他虽言语委婉,但态度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朱希忠必须是“殉国”!

是钦差办案,劳瘁而死任上!

什么擅杀亲王、僭越皇权的泼天大罪?那

只是成国公办事“方式方法”有待商榷,其“本意”还是好的,是忠于王事的“纯臣”!

更何况是呕心沥血,死于钦命任上,岂能对这等“纯臣”过于苛责?

罪责不必再议,直接商议如何褒奖抚恤吧!

侍立在下首的张居正与高仪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如今这小皇帝心思愈发深沉,屁股一撅,他们便能猜出个七八分。

又是这等让人头疼的差事。

廷议并非内阁的一言堂,满朝文武更非他们能够如臂指使。

皇帝只需要说服他们这两位首辅、次辅,

而他们却要调和朝堂上下、各方势力的“阴阳”,其中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张居正作为首辅,不得不率先开口,点出另一桩麻烦:“陛下,不止成国公之事,还有驸马都尉邬景和。”

“邬驸马虽掌宗人府,亦不能未经礼部、内阁票拟、陛下御批,便擅自将荆、襄、岷、吉四藩定为罪藩,行降等袭爵之罚。”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外,楚藩仍在清查之中。”

这意味着,经此一事,湖广所有亲王,几乎都被打成了“罪藩”。

此事与朱希忠之事如出一辙,一旦摆上廷议,必将引发轩然大波。

并非亲王、郡王不能惩处,此前朝廷处置乃至除国的宗藩不在少数;

也非宗藩不能定罪,辽藩除国还是他张居正亲手经办。

问题的关键在于“程序”!

此等关乎宗室体统、国朝礼制的大事,岂能不经由内阁商议、皇帝审定,便由钦差擅作主张?

此例一开,若边关大将、各地督抚纷纷效仿,岂非礼崩乐坏?

万万不可!

朱翊钧闻言,亦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顺着张居正的话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办差的方式方法,确是有失妥当,不够严谨。”

随即,他脸上露出那种两位阁臣早已熟悉的、带着点理所当然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所以,今日才特意请二位先生过来商议,此事应当如何‘收尾’,方能既全了法度,又不负臣子辛劳。”

张居正见皇帝这般做派,果不其然,心中无奈更甚。

这小皇帝平日里舍得放权,堪称“垂拱而治”,可一旦他决定插手某件事,无不是给内阁出难题、找麻烦。

朱希忠擅杀亲王,皇帝上来就暗示其无罪有功,还要厚赏;

邬景和僭越职权,牵扯众多,皇帝轻飘飘一句“方法失当”,潜台词便是半点实质性的惩处都不能有。

小皇帝就仗着需要内阁去调和朝堂“阴阳”,遇到这等棘手之事,便将他与高仪召来——

“先生,再调一调嘛”

……

这种感觉,让人实在是……

嗯,细想起来,似乎也不算太坏。

至少,皇帝折腾的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正经事,而非像世宗皇帝那般,一意孤行地修道修殿,那才真叫让人无可奈何。

张居正沉吟片刻,捋须缓缓道:“陛下,湖广之案,脉络已基本清晰,首恶已除,牵连亦广。

为免人心持续动荡,影响地方民生,不若先让海瑞、栗在庭等人,回京复命,将此案暂且了结,以安众心。”

湖广那边折腾得确实有些久了。

想当年世宗朝楚藩弑父篡位那般惊天大案,钦命驸马邬景和查办,前后也不过月余便尘埃落定,饶是如此,也已引得湖广上下暗流涌动。

如今这事牵连更广,波及士绅众多,朝野压力倍增。

就张居正自己,每日接到湖广籍官员,乃至江陵老家族人故旧的说情信件,就从未断过。

理由自然都冠冕堂皇:钦差久驻,官吏无心政事,百姓惶恐不安,严重影响农桑生产云云。

既然皇帝意欲“收尾”,那最好先定下调子,结案表态,以稳定人心。

三人正谈论间,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张宏已悄无声息地指挥内侍布置好了午膳,随后静默地站回皇帝身后,以示提醒。

朱翊钧见状,便起身走下御阶,执弟子礼相邀:“政务虽繁,亦不及身体要紧。二位先生,咱们边用膳边谈。”

张居正与高仪对此早已习惯,连忙谢恩跟上。

在他们看来,吃饭时议事并无不可,所谓“食不言”,指的是咀嚼时不能说话,

而非宴席间不能交谈,否则历朝历代也不会那么多决定国家大事的“御前赐宴”了。

三人依次落座。

精致的菜肴摆满桌面,但显然谁的心思都不全在美食上。

朱翊钧接过张居正方才的话头:“先生所言甚是。

朕稍后便下中旨,宣告湖广一案已明,着海瑞、栗在庭等即刻回京。如何?”

下诏结案是必然的,钦差也确实该回来了。

他将首辅次辅叫来,不就是为了商议出个章程,好让内阁据此拟票吗?

至于诏书的具体内容,就看三人能达成何种共识了。

两位阁臣听罢,高仪放下银箸,率先开口问道:“陛下果真决意,要将湖广各罪藩的宗产,尽数收归内帑?”

降等袭爵之事,在邬景和离京前,皇帝已与他二人通过气。

当家才知柴米贵,“节流”之策,从来不是意愿问题,而是阻力问题。

宗藩降袭的最大阻力本就在皇帝自身(涉及皇室体面与亲情),

户部和内阁巴不得少养些只吃饭不干事的宗室。

皇帝既然主动提出,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当时的共识是,借湖广案入手,惩罚有罪的宗藩,实行降等袭爵,并顺势为底层无爵宗室开解部分经商禁令。

待风声放出后,再授意几家听话的宗藩“主动”请求降袭,朝廷另行赏赐以示恩宠。

如此内外配合,一罚一赏,裹挟其他宗藩不得不从。

先造成既定事实,再逐步形成定制。

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避免各藩串联激烈反抗,也能保全皇帝的“圣德”名声。

然而,这“收归宗产”之事,小皇帝可从未与他二人透过口风!

涉及到真金白银,就开始跟老师耍心眼了?

朱翊钧见高仪神色微妙,颇有不满,连忙示意张宏亲自为高先生盛上一碗冰镇绿豆汤,口中诚恳解释道:

“先生误会了。此事,朕当初也只是跟邬景和提了一句,言及若岳阳王府罪证确凿,其宗产可酌情抄没,以儆效尤。”

他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我也很意外”的表情:

“哪曾想,其他各藩竟也牵扯如此之深,牵连如此之广,朕亦是始料未及!”

话锋一转,他又正色道:“不过先生,既然事已至此,宗产已然抄没入库,总不好再朝令夕改,徒增纷扰。

至于这些宗产的具体处置,朕之意,并非全入内帑,而是由内廷、宗人府、户部三家共同统管,专款专用。”

没跟邬景和提前打招呼自然是假的。

当初海瑞等人离京时,确实只明确知晓岳阳王府涉案。

但朱翊钧内心有所猜测,甚至隐晦地暗示朱希忠可将事态扩大,牵连各藩,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湖广此次,若真能将几大主要王府的宗产抄没,数额定然惊人,估计不下百万之巨。

仅以楚藩为例,历史上曾有记载,王守仁后人曾指控楚藩侵夺其祖产,数额高达千万两。

虽然后来查证远无此数,但张献忠攻破武昌后,从楚王府运走的金银财宝亦是以“百车”计。

纵然有所夸大,几大王府宗产加起来,百万之数总是有的。

这也正是张居正与高仪心中不悦的缘由。

国家正值财用匮乏之际,这么大一笔钱,皇帝居然想偷偷划拉进自己的内帑?

朱翊钧见状,连忙解释,安抚两位老臣:老人家别急,朕并非想将这些钱用于个人享乐,而是打算用作“正途”,太仓库(国库)同样有份!

果然,此言一出,朱翊钧明显感觉到两位阁臣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趁热打铁,将之前酝酿的,关于兴办“皇商”性质商行,引导宗室转向实业经营的想法,再次向两位阁臣详细阐述。

“此前议定,核心在于各藩降等袭爵,以及各府禄米定额,以减轻朝廷负担。” 朱翊钧道,

“但朕近日细览邬景和奏报,其中提及,湖广宗室之中,有封号者,多数饱食终日,不事生产,甚或横行乡里,作奸犯科,实在令人愤慨。”

“而无封号之底层宗室,大多生计艰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境况凄凉,有损天家体面。”

他语气转为郑重,“朕,想借此机会,为他们另辟一条生计,留一条活路,而非任其自生自灭,或坐等朝廷禄米。”

引导宗室经商,并非纯粹为了敛财。

更深层的考量,是试图将宗藩这群“制度性肉猪”,逐步改造为具有一定活力和功能的“皇商”或“央企”。

让他们经营实业、保有身份地位、内部优胜劣汰、在地方上形成平衡、并能直接为皇室提供财源。

当然,作为代价,各藩的护卫兵权必须彻底解除。

而设想中统管这些宗产和商行的机构——由内廷、户部、宗人府及王府属官代表共同组成,几乎就是后世“国资委”的雏形。

待完成一轮内部整合与竞争,筛选出一批能盈利的“优质商行”,

以及一些即便亏损也能承担社会职能的“保障性商行”,这套体系便算是初步搭建起来了。

国家的钱袋子,不能总盯着田赋杂税,直接加税容易激起民变。

不如另辟财源,用这种“封建市场化”的方式,直接去跟那些掌握大量资源的士绅、商人“抢饭吃”。

至于亏钱了怎么办?

说实话,朱翊钧很难想象,拥有特权身份和原始资本的宗室“皇商”,会在整体上出现亏损。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被内部人勾结外人做空、变卖资产导致亏损,

那也无非是饿死一些无能的宗室,反正启动资金本就是抄没来的宗产。

甚至于,朱翊钧这番举动,未尝没有借此催生资本主义萌芽的想法,否则也不会特意限定在“实业”这类充分竞争的行业了。

做得再差,肉也是烂在锅里,换一批人接手,总能继续经营下去。

两位阁臣凝神静听,仔细咀嚼着皇帝话语中的深意。

一旁的张居正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年轻的君主,心中感慨万千。

小皇帝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这个帝师兼首辅感到欣慰,甚至惊喜。

那股锐意进取、欲重振大明的心志,清晰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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