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风裹着岩壁的寒气，吹得小夜单薄的衣摆轻轻晃动 。
他蹲在洗衣机旁，左手捏着沈清辞的黑色针织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正一点点将衣摆的褶皱捋平 。
叠到第三件时，紫媚踩着细高跟走过来，手里拎着的蒸汽熨斗“砰”地一声放在熨衣板上，金属底板泛着冷光 。
“叠得什么东西，歪歪扭扭的 。”
紫媚的声音带着不耐，伸手将小夜刚叠好的衣服扫落在地，针织衫领口的珍珠纽扣撞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在嘲笑他的笨拙 。
她俯身捡起纽扣，捏在指尖在小夜眼前晃了晃：“这颗扣子要是丢了，你说，该拿你哪只手赔？”
小夜慌忙弯腰去捡衣服，左手刚碰到布料，就被紫媚拽着胳膊往熨衣板前拖 。
细高跟踩过他的脚背，尖锐的鞋头碾过小腿的旧伤，疼得他浑身发颤，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抬头时眼底满是顺从的恐惧：“主人，我会找回来的，别扣我的手，我还能熨衣服、叠衣服 。”
“现在知道怕了？”紫媚冷笑一声，把熨斗插头插进插座，指示灯亮起的瞬间，她突然抓起小夜的左手，将他的手背按向滚烫的熨斗底板 。
“啊——！” 剧烈的灼痛感瞬间炸开，小夜的身体剧烈抽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视线被水雾糊成一片 。
他想缩回手，手腕却被紫媚的指尖死死扣住，指腹几乎要掐进他焦红的皮肉里 。
“疼就对了，”紫媚的声音冷得像冰，眼底却翻涌着病态的兴奋，“上次教你熨衣服要熨出折线，你转头就忘，不疼记不住 。”
蒸汽熨斗的热气顺着手背往上窜，连带着小臂的皮肤都泛起灼热的刺痛，小夜的哭声越来越大，却不敢挣扎，只能断断续续地哀求：“主人，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敢忘……求你松开手，手背要熟了……”
沈清辞端着果盘从客厅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把果盘放在阳台的小桌上 。
她用牙签扎起一块苹果，慢悠悠地放进嘴里，伸手戳了戳小夜鼓起的脸颊：“哭什么？这点疼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听话 。”
说罢，她拽了拽紫媚的衣袖：“别烫太狠，还指望他用这只手洗碗，烫废了还得我们自己动手 。”
紫媚这才松开手，小夜的手背已经起了一片透亮的水泡，最大的那颗足有指甲盖大小，泛着不正常的焦红色，连动一下手指都疼得钻心 。
他立刻把手背缩到身后，却被沈清辞拽了出来，她用牙签轻轻碰了碰水泡，小夜疼得直往后躲，眼泪掉得更凶：“清辞主人，别碰……一碰就破了……”
“破了才好，”沈清辞挑了挑眉，从果盘里拿出一张湿纸巾，狠狠按在小夜的手背上，“擦擦干净，别把水泡弄在衣服上，脏死了 。”
湿纸巾的凉意混着刺痛，让小夜的身体不停发抖，他却只能乖乖地任由沈清辞擦拭，连躲都不敢躲 。
“还愣着干什么？”紫媚踢了踢他的小腿，鞋尖故意蹭过他膝盖上的旧伤 。“把这些衣服熨好，每件都要熨出折线，要是再敢偷懒，就不是烫手背这么简单了 。”
小夜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左手颤巍巍地拿起熨斗 。
金属手柄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与手背的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抖，熨斗在手里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 。
“拿稳了！”紫媚的声音陡然拔高，小夜慌忙握紧熨斗，却不小心将熨斗尖蹭到了针织衫的袖口，留下一道浅浅的焦痕 。
沈清辞立刻走过来，一把夺过熨斗，重重砸在熨衣板上：“你看你干的好事！这是我刚买的衣服，就被你弄上焦痕了 。”
她伸手揪住小夜的头发，将他的头往熨衣板上撞：“说，该怎么赔我？”
小夜的额头撞在坚硬的熨衣板上，疼得眼前发黑，却还是连忙道歉：“清辞主人，我错了……我会洗干净的，我用肥皂一点点蹭，肯定能蹭掉……”
沈清辞却不依不饶，伸手拿起熨斗，作势要往小夜的左手背上烫：“蹭不掉怎么办？是不是要我再烫你一下，让你长长记性 ？”
“别！我一定能蹭掉！”小夜急得眼泪直流，伸手抓住沈清辞的手腕，“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把焦痕弄掉，要是弄不掉，你再烫我好不好 ？”
沈清辞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松开手，把熨斗扔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弄不掉，你就等着疼吧 。”
小夜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熨斗，小心翼翼地熨烫着衣服 。
他一边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阳台的环境——左侧的防盗窗有一根栏杆松动了，是上次爬通风管道时，他用细铁丝撬过的痕迹；右侧的洗衣机后面，藏着他之前偷偷藏起来的半截螺丝刀 。
熨到第五件时，小夜的左手已经开始发麻，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
他刚想歇口气，就听到沈清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下午还要穿这件风衣 。”
小夜点点头，强撑着精神继续熨 。风衣是深灰色的，布料厚实，熨起来格外费力 。
突然，他的指尖触到风衣内侧的口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之前藏在储物间旧衣柜深处，洛夜的骨灰盒旁，那半块星纹石碎片 。
心脏猛地一跳，小夜的动作顿了顿 。他不动声色地将星纹石碎片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焦红的皮肤传来，像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手背的灼痛，让他慌乱的心渐渐安定 。
之前藏碎片时，他特意用洛夜校服上的碎布裹了三层，藏在骨灰盒底部的夹层里，没想到沈清辞收拾衣柜时，误把碎片裹进了风衣口袋 。
“发什么呆？”紫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夜慌忙回过神，继续熨烫风衣 。紫媚凑过来，伸手摸了摸风衣的领口：“熨得这么慢，是不是手疼？”
小夜连忙摇头，脸上挤出温顺的笑容：“不疼，主人，我就是想把风衣熨得平整点，您穿起来好看 。”
紫媚满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小夜的头发，指尖却故意蹭过他额头的旧伤：“算你识相 。对了，等会儿熨完衣服，去把储物间的旧衣柜收拾一下，里面的东西都发霉了，看着碍眼 。”
小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旧衣柜里藏着洛夜的骨灰盒，要是被她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
他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好的主人，我熨完衣服就去收拾 。”
紫媚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转身走到阳台的小桌旁，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含糊地说：“收拾的时候仔细点，别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要是少了什么，你知道后果 。”
小夜一边熨衣服，一边在心里盘算——储物间的旧衣柜后面有个通风口，之前他偷偷观察过，通风口足够他钻进去。
洛夜的骨灰盒藏在衣柜最底层的隔板后面，用旧衣服盖着，只要他动作快，就能把骨灰盒转移到通风口后面 。
而手里的星纹石碎片，是他唯一的武器，只要找到机会，用碎片的能量攻击紫媚和沈清辞，就能为逃跑争取时间 。
终于把所有衣服熨完，小夜的左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手背的水泡破了好几处，渗出的组织液沾在衣服上，留下一片片湿痕 。
沈清辞检查了一遍，看到针织衫袖口的焦痕已经被蹭淡，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有点用，把衣服叠好，送到我和紫媚的房间 。”
小夜抱着叠好的衣服，走到紫媚的卧室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 。
“……那半块星纹石碎片找不到了，会不会是被小夜藏起来了 ？” 是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
“藏起来又怎么样，”紫媚的声音满是不屑，“他现在就是只听话的小狗，就算有星纹石，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等过段时间，把他彻底驯服了，再慢慢找 。”
小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退到走廊拐角，将星纹石碎片紧紧攥在手心 。
冰凉的碎片硌着掌心的伤口，却让他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决心 。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向卧室门口，推开门时脸上挂着温顺的笑，弯腰将衣服放在床上：“主人，衣服叠好了 。
我现在就去收拾储物间，保证把旧衣柜擦得干干净净 。”
紫媚挥挥手，视线都没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快去，别磨叽 。”
小夜应了声，转身走出卧室，脚步平稳地朝着储物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