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吞没了仓库，只有通风口漏进的零星月光，勉强勾勒出货架和地面焦黑的蜂兵残骸。
洛夜靠在歪斜的货架上，小口喝着纯净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余光瞥着小夜——男孩正低头啃着压缩饼干，腮帮子鼓鼓的，却时不时偷偷抬眼观察她的神色，像只怕被发现秘密的小兽。
洛夜心里的疑虑没散，却没再追问，只是把自己手里没吃完的半块饼干递了过去：“慢点吃，还有。”
小夜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姐姐，我有，你吃你的。”他说着，还特意拍了拍口袋，像是在证明自己还有存货，却忘了那压缩饼干本就是从系统空间取出来的，口袋里早就空了。
洛夜没戳破，只是把饼干硬塞到他手里：“我伤口疼，吃不下多少，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她的声音很轻，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结痂的地方被动作牵扯，又渗出了一点血丝。
小夜盯着那点血丝，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想起刚才系统激活时的提示，想起自己挥剑时突然涌上来的力气——那是“基础体力强化”的效果，可姐姐却还在受着伤。他悄悄在心里问系统：“有没有能治姐姐伤口的东西？”
冰冷的机械音没有回应，只有淡蓝色的面板在脑海里闪了一下，上面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新的提示。
小夜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也没觉得疼——他得更努力才行，下次再遇到危险，他要保护好姐姐，还要找到能治好她伤口的东西。
洛夜看着他忽然变得严肃的脸，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接下来的路，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明天天亮我们就走。我记得在西边的废弃医院里可能有急救包，我们去那里找找，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水和食物。”
“废弃医院？”小夜抬头，眼里满是警惕，“姐姐，那里会不会有很多怪物？”他们之前在街头遇到过变异的老鼠，那些老鼠比猫还大，牙齿能咬碎钢筋，若不是洛夜拉着他躲进下水道，他们早就成了老鼠的点心。
洛夜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会有风险，但我们没得选。你看这里，食物和水都不多了，再待下去，就算没有怪物，我们也会饿死渴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医院里的急救包，说不定能让我的伤口好得快一点，到时候我就能更有力气保护你了。”
小夜听到“保护你”三个字，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挺直了腰板，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姐姐，不用你保护我，我能保护你！刚才那些虎头蜂兵，不就是我打跑的吗？”
洛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眼里却藏着一丝心疼：“是，我们小夜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靠在货架上，闭上眼睛休息，却没真的睡着——她得守着小夜，守着这仅存的温暖。
小夜也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洛夜脚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根早已消失的铁棍的位置。他睁着眼睛，盯着仓库门口，耳朵竖得高高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警惕起来。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他超出年龄的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几声怪物的嘶吼，声音很远，却还是让小夜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挡在洛夜面前，直到嘶吼声渐渐消失，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时，脑海里的系统突然闪了一下，淡蓝色的面板再次出现：【检测到周边环境暂时安全，宿主可进行短暂休息，恢复体力。】
小夜松了口气，靠在洛夜的腿边，眼皮开始打架。他知道自己得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去废弃医院，还要保护姐姐。
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刻，他心里默默念着：“系统，明天一定要帮我找到急救包，一定要让姐姐的伤口好起来。”
洛夜感觉到腿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低头看着小夜熟睡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小夜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知道明天的废弃医院里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他们姐弟俩在一起，就一定能熬过去。
夜色渐深，仓库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缝隙的声音，和姐弟俩平稳的呼吸声。月光透过通风口，在地上洒下一片细碎的星光，像是在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