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这不就是劈腿吗？胡经理知道吗？”
“谁知道呢。”
马姐摇了摇头，“反正从那以后，我在公司里就没见郭燕和何强说过话，跟不认识一样。
这不就是典型的地下情嘛！”
吴珩和赵悦站在不远处，将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赵悦的笔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
郭燕，何强，关系暧昧。
如果两人有私情，那么郭燕在胡业的死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她会不会是为了和何强在一起，而选择背叛甚至……谋害胡业？
这时，一个不屑的男声从旁边的工位传来。
吴珩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颓废的男同事。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游戏界面。
吴珩走了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下，很自然地搭话。
“哥们儿，心情不好啊？”
男同事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谁啊？”
“哦，我是胡业的远房表弟，过来看看。”吴珩随口胡诌。
一听是胡业的亲戚，男同事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关掉了游戏界面。
“唉，你也别太难过了。胡哥……可惜了。”
“是啊。”吴珩顺着他的话说，“我哥这人就是太要强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可不是嘛！”
男同事像是找到了共鸣，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要我说，胡哥就是被这破公司给逼死的！”
他指了指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音量都提高了几分。
“就那个何强，凭什么当总经理？”
“他上个季度的业绩，全部门垫底！
我们这行，业绩就是爹，他那点业绩，当个小组长都费劲！”
“胡哥呢？去年的年度销冠！
整个公司的业绩，他一个人扛了快三分之一！
总经理这个位置，本来板上钉钉就是他的！”
男同事越说越激动，拳头都攥紧了。
“结果呢？
上周五，公司突然发通告，说胡哥因为个人原因，主动放弃竞选，总经理换成了何强！”
“这特么不是扯淡吗！
胡哥为了这个位置拼了多久，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会主动放弃？骗鬼呢！”
“我猜，就是何强在背后搞了什么骚操作，举报了胡哥，或者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不然这位置绝对轮不到他！”
男同事愤愤不平地说道。
“胡哥就是因为这个事，才想不开的。
这口气，谁能咽得下去？辛辛苦苦卷了半天，结果让个菜鸡给截胡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吴珩静静地听着，脑子里的信息飞速整合。
何强和胡业之间，不仅有情场上的纠葛，更有职场上的直接利益冲突。
总经理的职位。
这动机，足够强烈了。
一个是为了前途，一个是为了爱情。
何强和郭燕，完全有联手作案的可能。
吴珩在心里给这两人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是，方青云呢？
胡业的发小，最好的兄弟。
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方青云和这件事完全扯不上关系。
吴珩感觉案情清晰了许多，但又陷入了新的迷雾。
他和赵悦找了个角落，简单地碰了一下信息。
“现在看来，何强和郭燕的嫌疑最大。
何强为了总经理的位置，郭燕可能因为私情协助。
两人有共同的利益和作案动机。”吴珩低声分析道。
“那方青云呢？”赵悦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他看起来完全是无辜的。”
“越是看起来无辜，越有可能有问题。”
吴珩的眼神深邃，“一个擅长心理诱导的凶手，不会把动机写在脸上。”
两人正聊着，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请问……你们是胡经理的家人吗？”
吴珩回头，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实习生。
女孩抱着一摞文件，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鼓起了勇气。
“嗯，我们是。”吴珩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了许多，“你是？”
“我是公司的实习生，胡经理……之前带过我。”
女孩的声音很轻，“他人很好的。”
“我们能跟你聊聊吗？”吴珩问道。
女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到了一个空的会议室。
“你想说什么？”吴珩开门见山。
女孩搅动着手指，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我……我就是觉得，外面他们说的，不全对。”
“哦？怎么说？”吴珩来了兴趣。
“郭燕姐那个人，我接触过几次，她性格很极端的。
爱一个人的时候能把心掏出来，但要是恨一个人，也真的能恨到骨子里。”
“何强呢，就是个很物质的人，爱面子，为了钱和地位什么都能做。
他能当上总经理，我们都觉得很奇怪。”
女孩的评价，和吴珩他们听到的差不多，但更加客观和冷静。
“那方青云呢？”吴珩追问道，“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到方青云，女孩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
她停顿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方青云……他情商很高，跟所有人都处得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老好人。”
“但是……”
“但是什么？”吴珩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
女孩的眼神飘向别处，声音更低了。
“但是我总觉得……他看胡经理的眼神，有时候很奇怪。”
“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不像是在看朋友。”
“而且，胡经理出事那天下午，我看到方青云在楼下的咖啡馆，坐了很久很久。
一个人，表情很吓人。”
吴珩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或许才是今天最重要的线索。
他整理了一下今天获得的所有信息。
何强的职位矛盾和郭燕的私情，是摆在明面上的突破口。
这两个动机足够清晰，也足够支撑他们联手作案的推理。
吴珩决定，次日将重点调查何强究竟是如何当选总经理的。
这背后是否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以及，郭燕、何强、方青云这三个人之间，是否存在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他们是否存在团伙作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