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
吴珩正在和张晓雅解释。
“晓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真的不是告诉你所有细节的时候。”
“为什么？”
张晓雅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杀了我的妈妈！我连他为什么动手都不能知道吗？这不公平！”
“因为凶手的动机，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扭曲和丑陋。”
吴珩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想让这些肮脏的东西，再对你造成二次伤害。”
张晓雅愣住了。
就在这时。
“吱——！”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宁静。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以一个蛮横的甩尾，横着拦在了他们车前。
车门打开。
林启航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他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狞笑，一步步朝着吴珩和张晓雅走来。
“警察同志，还有我未来的好儿媳，这么晚了，在这儿聊什么呢？”
他的语气轻松得如同在和老友打招呼，但眼神里的杀意却毫不掩饰。
“看来，我得送你们俩，一起上路了。”
吴珩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将情绪激动的张晓雅护在身后。
林启航上下打量着吴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
“对付你，我甚至都不需要用枪。”
“是吗？”
吴珩忽然笑了。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只会躲在暗处，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女人。”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林启航的痛处。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羞辱后的暴怒。
“你找死！”
林启航怒吼着，右手猛地一甩。
一道银光闪过。
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朝着吴珩猛冲过来。
他的脸上，是混杂着暴虐与快感的狰狞。
张晓雅吓得尖叫，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吴珩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面对扑面而来的杀气，他只是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他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配枪。
黑洞洞的枪口，冷静地对准了林启航。
“警察！”
“放下武器！”
吴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狂奔中的林启航，动作猛地一滞。
他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那支枪的轮廓，嗜血的疯狂褪去了一瞬间，被动物般的恐惧所取代。
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
下一秒，他脸上的恐惧就变成了更加癫狂的兴奋。
“哈哈哈哈！”
“开枪啊！”
“朝着这里，开枪啊！”
他甚至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速度不减反增，继续疯了一样冲向吴珩。
他笃定，这个小警察不敢开枪。
他笃定，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
张晓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主动往枪口上撞。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然而，吴珩接下来的动作，比林启航更加疯狂。
他居然真的收起了枪。
在林启航即将冲到面前的刹那，他咔哒一声将枪插回了枪套。
林启航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果然！
他不敢！
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凝固了。
只见吴珩收枪的同时，身体重心猛地向后一坐，右腿以一种极其迅猛利落的姿势向上弹出。
一个干脆利落的正蹬。
“砰！”
一声闷响。
吴珩的脚底板，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林启航的胸口上。
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
林启航整个人双脚离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足足飞了四五米远，他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胸口剧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
刚才那一脚，已经让他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当张晓雅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林启航吐血倒地的景象。
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完全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慑住了。
这个刚刚还文质彬彬，冷静分析案情的吴警官，动起手来竟然……这么猛？
吴珩甩了甩自己的右脚，活动了一下脚踝，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缓步走到林启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跟你说了，对付你，用不着那玩意儿。”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倒在地上的林启航，狼狈地喘息着。
他抬起头，看向吴珩的眼神里却没有了愤怒，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兴奋。
他的嘴角，竟然咧开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咳咳……你……你很不错……”
他一边咳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比……比那些女人……有意思多了……”
吴珩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他享受的不是杀戮的结果，而是这种对抗、挣扎、充满暴力和血腥的过程。
对付这种人，常规的审讯和心理压迫根本没用。
你越是表现得正义凛然，他越是兴奋。
想要击溃他，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要比他更变态，更疯狂！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吴珩的脑中瞬间成型。
他的嘴角，也缓缓勾起了一抹和林启航如出一辙的，甚至更加癫狂的弧度。
“有意思？”
吴珩蹲下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柄手术刀。
他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刀刃，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你管这个，叫有意思？”
他的眼神变了。
之前那种警察的冷静和沉稳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和一种深藏在眼底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你这手法，也太糙了点吧？”
吴珩把玩着手术刀，用一种点评后辈的语气说道。
“割喉？啧啧啧，多没劲啊。”
“血到处喷，又脏又乱，一点艺术感都没有。”
“简直就是屠夫的活儿，上不了台面。”
林启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吴珩，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吴珩没有理会他的错愕，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这种，顶多就算个入门级玩家，还是没摸到门道的那种。”
“你知道，真正的手术刀杀人魔，是谁吗？”
吴珩忽然抬起头，用那柄闪着寒光的刀尖，遥遥地指向了自己的鼻子。
“正是在下。”
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而又邪异的笑容。
“你那两下子，都是我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