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将卧室映得一片明亮。周末的早晨，空气都带着慵懒的味道。
苏晚比平时醒得稍晚一些，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听到门铃被按响——不是清晨那会儿急切的敲窗声，而是规规矩矩的门铃，但响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她醒了没有。
她忍不住笑起来，看了眼时间，刚好比她承诺的“晚一个小时”多了五分钟。这家伙，倒是掐得准。
她趿拉着拖鞋，小跑过去开门。
门外的顾琛显然精心打理过，头发柔软蓬松，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长裤，少了几分校服的冷峻，多了些居家的清爽少年气。他手里依旧拎着早餐纸袋，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带着点期待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早。”他看到门开，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声音比平时更柔和。
“早呀，”苏晚笑着让他进来，目光落在他背在身后的手上，“藏了什么？”
顾琛耳根微红，有些不自然地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小束用牛皮纸简单包裹着的、新鲜欲滴的白色小苍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香气清雅。
“……路上看到的。”他语气试图平淡，眼神却泄露了他的在意，“觉得你会喜欢。”
苏晚惊喜地接过那束花，低头闻了闻，眉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好香！谢谢！我很喜欢！”她没想到，顾琛还有这样浪漫细心的一面。
顾琛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心里那点小小的紧张瞬间被巨大的满足感取代。他跟着她走进屋，很自然地把早餐纸袋放在餐桌上。
“今天吃什么？”苏晚把花插进花瓶，好奇地凑过来。
“煎饼果子和豆浆。”顾琛打开纸袋，拿出还热乎的食物，“巷口那家老字号，排了会儿队。”
苏晚心里暖暖的，那家店她知道，很有名，平时排队的人很多。“辛苦啦，男朋友。”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作为奖励。
顾琛身体微微一僵，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轻咳一声，掩饰性地低下头摆弄早餐：“……快吃，凉了。”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白色的花朵和冒着热气的食物上，安静又美好。
“今天有什么想做的？”顾琛喝了一口豆浆，问道。说好了一整天都在一起，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隐隐的兴奋和期待状态。
苏晚咬着煎饼果子，想了想：“嗯……上午我想试试新买的模具烤点饼干，下午……我们看电影好不好？就在家里。”
“好。”顾琛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于是，上午的时光就在厨房里度过。苏晚系着围裙忙碌，顾琛就靠在料理台边看着她，时不时被她塞一块刚烤好的饼干尝尝味道，或者被她指挥着递个面粉筛、拿个打蛋器。空气中弥漫着黄油和糖粉的甜香，还有两人偶尔的轻笑声。
烤完饼干，苏晚看着顾琛鼻尖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面粉，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想去帮他擦掉。
顾琛却抓住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沾着面粉的手指和笑得亮晶晶的眼睛，眼神渐渐深了。他缓缓低头，吻去了她指尖那点白色的粉末，舌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指腹。
苏晚指尖一颤，一股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全身，脸颊爆红。
顾琛看着她通红的脸和不知所措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才松开她的手，心情极好地舔了舔嘴角：“……甜的。”
苏晚心跳如鼓，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更得意的笑容。
午饭是顾琛做的，简单的两菜一汤，味道却一如既往地合苏晚胃口。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苏晚选了一部经典的爱情片，剧情温馨感人。看到动情处，她眼眶微微泛红。
顾琛察觉到，默默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然后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拥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无声地安慰。
电影后半段演了什么，两人其实都没太看进去。这种依偎在一起的亲昵和安宁，远比电影本身更吸引人。顾琛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苏晚的发丝，偶尔低头，就能看到她恬静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电影结束时，已是傍晚。夕阳给客厅铺上一层暖金色。
苏晚靠在顾琛怀里，懒洋洋的不想动。顾琛也没动，享受着这份静谧的温存。
“晚上想吃什么？”他低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
“唔……不太饿，”苏晚在他怀里蹭了蹭，“饼干吃多了。”
顾琛低笑：“那晚点饿了我给你煮面。”
“好。”
两人又静静抱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交织。
过了一会儿，苏晚忽然想起什么，仰起头看他：“顾琛。”
“嗯？”顾琛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我们这算不算……同居了？”苏晚眨眨眼，故意逗他，“你都快把我家当自己家了。”
顾琛耳根一热，眼神却格外认真地看着她：“不行吗？”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试探，“……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把你家真的变成我们家。”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明显，苏晚的心猛地一跳，脸瞬间红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顾琛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里也有些打鼓，怕自己太急躁吓到她。他抿了抿唇，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搬过来？或者，你搬去我那边？那边地方大一点……”越说声音越小，耳根红得透彻。
苏晚看着他这副明明紧张得要命却还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听着他有些过快的心跳声。
“笨蛋，”她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哪有这么快的……”
顾琛的心沉了一下，手臂却收得更紧：“……那要多久？”
苏晚抬起头，看着他有些失落的眼睛，笑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等我再考察考察你呀，男朋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合格了。”
顾琛立刻追问：“怎么考察？”
“嗯……”苏晚故作思考状，“比如……以后的家务谁做？饭谁做？工资卡谁管？……”
她每说一条，顾琛就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做。” “我做。” “你管。”
回答得又快又干脆，眼神认真得像是在宣誓。
苏晚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噗……哪有你这样的！也太好说话了吧！”
顾琛抱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她，嘴角也高高扬起，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都该是你的。”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早就都是她的了。
苏晚笑够了，靠在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轻声说：“……再等等吧，好不好？等我高中毕业？反正……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顾琛低头看着她柔和的发顶，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被巨大的期待和安心取代。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郑重地应道：
“好。我等你。”
无论多久，他都等。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天际，夜幕悄然降临。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反射的微弱光芒，勾勒出相拥两人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饼干残留的甜香，和一种名为“未来”的、踏实而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