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雪怯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挂着的直播间里【极夜】没有上线，严既明和严琛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守着她。
她抿着唇，回应着直播间里的问题，今天的直播间也异常安静。
好像一切都安静的过分，直到直播结束【极夜】都没有上线。
直到凌晨三点，也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雪怯又打了哈欠。
“不一定是晚上，你睡吧我守着你。”
本以为第二天早上起来还会继续僵持的局面，却意外的轻松解决了。
雪怯有些懵，头发都微微炸开。
“是裴铮？”
她有些不敢置信。
严琛和严既明坐在车上，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之前小区楼下的尸体是裴铮扔的。”
雪怯坐在玻璃前，看着里面带着镣铐的裴铮，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垂下头发挡住了裴铮的眼睛，雪怯看不清裴铮的神色。
裴铮抬头，回避过雪怯的眼神。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杀人。”
审讯室外有一个大屏连接着里面的监控，方便外面的警员观察嫌犯微表情。
雪怯就站在屏幕前，看着里面的警察开始审讯裴铮。
“8月12日你是否在天苑进行了抛尸？”
戴着镣铐的裴铮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那些尸块是我带过去的，但是我没杀人，那双眼睛也不是我挖的。”
雪怯有些恍惚，她还记得那天裴铮和她一起发现那双眼睛时候的神色。
都是假装的吗？
警察对于这番话很不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律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你最有利。”
根据裴铮所说，他患有严重的ptSd，每次发病都会间歇性失忆，他在8月11日在车后座上发现了尸块后就将尸块就近分散在了天苑小区后离开。
警察对于这个说辞显然有些不相信。
“发现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报警？”
裴铮低声笑了出来。
“报警你们不也会说我是凶手，我们家有犯罪基因，这不也是你们说的吗？”
雪怯和另外两个男人被带到了一边进行回避。
“裴铮他真的是凶手吗？”
严既明靠在椅子上，“反正跟他脱不开关系。”
走廊里走出一个警察，对着三人喊道：“那个女生过来做个笔录，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
坐着的两个男人在看到年轻警察陌生的面孔时放松了下来。
雪怯站起了身，跟着年轻警察一路往前走着。
“你是715被牵扯进来的那个？”
年轻警察声音清亮，听起来年龄不大的样子。
雪怯覆着眼皮，弱声回了句。
“嗯。”
“那还真倒霉，听他们说前面几个都死了，你竟然还活着，真幸运。”
雪怯蹙着眉停下，长长的走廊没有多少光亮，走在前面的警察对于身后人停下的动作仿佛没有感知一样。
“我跟你说，这个案子局里查了好久没什么线索，偏偏从找到你开始才有了好多线索。”
年轻警察缓缓转身，灿烂地笑着。
“这么一看，你真是局里的幸运星。”
阴冷的眼神让雪怯的脸瞬间苍白，她转身向回跑，却被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嘴。
浓烈的化学试剂味道让她的眼前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她恍惚听到那人低声说。
“专门给我演这么大一场戏。”
......
雪怯是被汽油味熏醒的，她躺在布满污垢的面包车后座，手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车辆运行过程中时不时的抖动让她难以适应，手腕还没好就又被粗糙的绳子磨破了皮。
嘴上被封着胶布，她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努力发出了两声闷哼声。
“醒了？”
车猛地刹车在路边停下，那人把她抱到了副驾驶，慢慢扯开了她嘴上的胶布。
雪怯忍受不住发出两声干呕，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一番折腾更显得孱弱起来。
眼角微红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水，那人伸出手指在把她的眼泪沾在手上放在嘴里。
“咸的。”
身后模糊的警笛声彰显着局势的紧张，雪怯睁开眼这才看清楚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秦深。”
秦深笑了笑，阳光青春的长相和他布满伤痕的手臂形成剧烈反差。
“现在猜到，晚了哦。”
没了疤痕和畏缩的气质，因为受伤而常常眯起的眼睛此时也不再遮掩它的光芒，暗淡的皮肤也变得光滑起来。
秦深脸上的疤竟然是假的。
气质迥异让这个人和之前的秦深判若两人。
雪怯嘴唇微抖，像是赌气一般咬紧了嘴唇。
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透露给面前几次戏耍自己的人，要是这会儿她的手没被绑住，她一定会给秦深一个大巴掌。
反正都要死了，走之前她也不能让秦深好过。
气呼呼的样子让面前的男人异常愉悦，他伸出手想摸雪怯的脸，却被雪怯躲开。
身后的警笛声越发清晰起来，雪怯被放在了副驾驶上。
“坐稳了，他们追得太紧，我得加速了。”
车辆外表看上去像是运货常用的面包车，但内部像是经过改装一样。
油门被踩到了底，轰鸣声和破风声同时灌进了雪怯的耳朵。
她紧闭上眼睛，耳边的声音慢慢变小。
原来是车窗被关上了。
她靠在窗边看着后视镜，后面跟着三四辆亮着彩灯的警车，距离不算近。
雪怯被颠簸的感觉弄得快要晕过去了，鼻尖一酸。
又没有手能擦眼泪，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哭出了声。
细弱的抽噎声在车内响起，驾驶位操纵着方向盘的男人捏紧了方向盘，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这点路都忍不了呢？别哭了。”
雪怯干脆摆烂起来。
“被杀的又不是你！你肯定不害怕，你要是让我杀你，现在哭的就是你了。”
秦深表情一怔，被身边人哭得眉毛揪成一团，踩在油门上的脚缓缓卸力。
“我开慢点就是了，逃命还这么娇气。”
雪怯扭过头，不领他的这份好意。
“是你逃命又不是我逃命。”
一个急刹雪怯的脑袋猛地向前一仰，差点整个人扑了出去。
男人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你说，要是现在你杀了我，他们抓不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