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琉璃刚把车停稳，就立刻跳下车，朝着医院手术室飞奔而去。
这里她熟得很，梁亦翔和她自己都曾在这里住过。
手术室门口，她撞见了熟人。
许奶奶正双手颤抖地抹着眼泪，站在门前不住地往里张望；
许司令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神色凝重。
——他只有许严这一个儿子，后来虽再娶，妻子却只给他生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
这些年，他所有的希望几乎都寄托在许严身上。
而许严也确实优秀，在同龄人中向来出类拔萃。
“许司令。”方琉璃低声唤道。
来的路上她已想好，直接给许严喝灵泉水太过扎眼，难免引人怀疑。
不如拿出人参精华液。
——这东西早已在大首长那里报备过，想来不会让人多想。
“方团长？你也来了。”许司令叹了口气。
他知道儿子和方琉璃一同执行任务，如今儿子命悬一线，方琉璃却平安归来，要说心里毫无波澜是假的。
但他也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人，明白执行任务既要过硬的素养，也需几分运气。
方琉璃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人参精华液，递向许司令：“许司令，这东西效用很强，得尽快给病人服下，或许能救他一命。”
剩下的，便只能看他自己的决定了，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时，许奶奶走了过来，冷冷地盯着方琉璃：“你是谁？要给小严什么东西？”
方琉璃没回答，只看向许司令。
“我告诉你，我们许家不是阿猫阿狗能攀的，别以为这时候跳出来，我们就能接纳你！”许奶奶的话带着尖刻。
方琉璃岂是肯忍气吞声的性子，冷冷瞥了她一眼：
“老太太，你还是先闭嘴吧。没人想嫁进你们家，要想你孙子活命，就别再多说一句。”
她来这儿是为了救人，是为了那个不畏生死的战士。
而非看许家人的脸色。
许奶奶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她怕自己的固执，断送了孙子最后的生机。
许司令看着手里的小瓶子，一时有些犹豫，看向方琉璃：“这是……”
方琉璃这才想起，她刚刚太着急，忘了介绍。
“这是人参精华液，对修复身体机能效果显着。”
没等她说完，许司令已是满脸震惊，指着瓶子颤声问：“你说……这是人参精华液？！”
他自然听过传闻，大首长那里有几样神奇的好东西。
其中就有人参精华液，据说效用惊人。
方琉璃点头确认：“许司令，得快，不然恐怕……”
“对对，我马上去办！”许司令脸上瞬间燃起狂喜，攥着小瓶子就往手术室冲。
护士本想拦他，经他一再坚持，保证，最终还是放了进去。
“小丫头，别以为送点东西，我们就能对你感恩戴德，你想也别想……”许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琉璃冰冷的眼神打断。
“老太太，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重。”方琉璃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视着她。
——一想到眼前的老太太当年对陈媛做的事，让她与向国强从此天涯相隔。
她心中的恨意便难以遏制。
许奶奶看着方琉璃那张熟悉的脸，被她眼中的恨意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和陈媛什么关系？”
方琉璃微微一笑：“你还记得陈媛？我还以为你害过的人太多，早忘了她呢。”
许奶奶眼神闪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没害过人，简直是笑话！”
方琉璃步步紧逼，上前一步质问：“那我问你，当年是不是你让人把陈媛开除，逼她离开京城的？”
许奶奶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她心里不禁猜测长的像陈媛，年龄又不大。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便脱口而出：“难道你是她的女儿？回来替她报仇？你可以去问她，我根本没伤害过她……真的……”
“对，我是陈媛的女儿。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妈早就去世了，什么都没跟我说。”方琉璃坦然迎向她的目光。
继续道，“你害她的事，是我自己查到的，包括当年你找了谁帮忙。
“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活了这么大岁数，你该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该知道‘善恶终有报’。
“你当年做的事，现在不都报应在你亲孙子身上了吗？”
“够了！”许奶奶双手抱头，崩溃大哭，“我没有！小严是无辜的，要报就报在我身上！”
方琉璃不过是趁她脆弱时，用言语施压，再借许严的安危勾起她的愧疚。
——换作平时，以这老太太的强势，怕是很难让她流露半分悔意。
“都是那个臭丫头，妄图嫁给我儿子，我才让人不让她在医院待下去的！”许奶奶哭诉着，“我的小严还小，她怎么能当好后妈？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方琉璃打断她：“够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妈当时和向国强处对象吗？她对你儿子根本没想法，一切都是你儿子一厢情愿！”
许奶奶狠狠抹掉泪痕，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
“她也配？我儿子那么优秀她都看不上，她凭什么？
“我看她就是瞎了眼！那个向家小子有什么好？
“不过是个争强好胜的莽夫，哪比得上我儿子！”
“啪啪！”
方琉璃实在忍无可忍，狠狠甩了她两巴掌。
许奶奶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
“你……”
“老太太，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老我就不敢打你，我忍你很久了！”
方琉璃毫不退让：“有人喜欢你儿子时，你嫌这嫌那；
“人家不喜欢你儿子了，你又说她凭什么。
“你这是病，得治！
”像你这样，我敢说你儿子这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妻子。
“——在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最优秀，我更相信，你敢对任何儿媳下狠手！
“老太太，我问你，许严母亲当年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许奶奶被她一连串的话堵得脸色难看，听到“许严母亲的死”时，脸色更是瞬间惨白。
方琉璃一看便知，许严母亲的死定有猫腻。
“你说，如果许严和许司令知道你对他们最爱的人下了手，他们会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