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称帝
秋雨连绵，南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泛着湿冷的光。监国府内，朱慈烺正与苏澜雪、李岩等人商议肃清明月社的后续事宜，韩虎突然快步闯入，手中紧握一份染血的军报。
殿下，八百里加急！四川来的消息！韩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朱慈烺展开军报，脸色骤然阴沉。苏澜雪见状上前，待看清内容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张献忠在成都称帝了。朱慈烺将军报放在桌上，声音低沉，国号大西，改元大顺。
李岩立即摊开地图：张献忠控制着四川全境，如今称帝，下一步必定是图谋湖广。若他与北边的闯军形成呼应...
沐尘匆匆赶来，额上还带着雨水：殿下，我刚收到沐王府的密报。张献忠不仅称帝，还发布了七杀碑，扬言要杀尽朱明宗室。
苏澜雪一拳砸在桌上：这个屠夫！他在襄阳就屠城三日，如今称帝，不知又要造多少杀孽。
朱慈烺沉默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突然，他转身问道：张献忠麾下，可有什么能人异士？
李岩答道：有四个养子最为出色：孙可望善谋，李定国善战，刘文秀善政，艾能奇善谍。特别是李定国，虽年纪最轻，但用兵如神，在军中威望极高。
就在这时，沈烟带着格物院的最新成果前来禀报。得知消息后，她轻声道：殿下，张献忠称帝，对我们或许是个机会。
众人皆露疑惑之色。沈烟继续道：张献忠与李自成素有嫌隙，如今他率先称帝，北边那位闯王必定不会甘心。说不定...
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矛盾。朱慈烺接话道，眼中闪过锐光，沐尘，你立即派人去四川，我要知道大西朝廷的详细情况。
三日后，第一批情报传回。沐尘在书房内向众人汇报：张献忠在成都大兴土木，建造皇宫。更麻烦的是，他任命孙可望为宰相，李定国为征南大将军，看样子是要南下湖广。
苏澜雪指着地图：若让张献忠夺取湖广，我们就被南北夹击了。
李岩却道：未必。据我所知，孙可望与李定国之间早有矛盾。孙可望主张先取陕西，李定国则主张东进。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矛盾。
就在这时，侍卫通报董小宛求见。朱慈烺与众人交换了个眼神，示意让她进来。
董小宛今日穿着一袭素雅衣裙，神色凝重：殿下，小女子刚从四川来的客商那里听说，张献忠正在大量收购军械，似乎要有大动作。
朱慈烺不动声色：董姑娘消息倒是灵通。
董小宛浅浅一笑：四川的丝绸生意，小女子也略有涉足。不过...她顿了顿，小女子还听说，大西朝廷内部并不和睦。孙可望正在排挤李定国。
这番话与影卫得到的情报不谋而合。待董小宛告退后，沐尘立即道：她这是在向我们示好？还是另有所图？
苏澜雪冷哼：恐怕是想借我们的手对付张献忠。别忘了，王之心的势力主要在湖广，若是让张献忠打过来，他们也不好过。
朱慈烺沉思片刻，突然问李岩：李先生，若你是李定国，此时会怎么做？
李岩仔细看着地图：李定国年纪虽轻，但深谙兵法。他若东进，必走三峡水道。但那里易守难攻，若是孙可望在后方掣肘...
那我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朱慈烺突然道。
众人皆惊。苏澜雪急道：殿下，李定国可是张献忠的养子！
正因如此，才更值得一试。朱慈烺目光深邃，传令下去，以商队名义，给李定国送一批军粮。记住，要让孙可望知道这件事。
这个反间计极为冒险。沐尘担心道：若是被识破...
那就看这位征南大将军，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聪明了。朱慈烺道。
半个月后，四川传来消息：李定国收下了军粮，但转手就分发给了百姓。更妙的是，孙可望果然中计，向张献忠进谗言，说李定国私通南京。
朱慈烺得知消息后抚掌大笑，接下来，就该看这位大西皇帝如何处置他最得力的养子了。
然而局势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张献忠非但没有处罚李定国，反而将孙可望训斥一顿，同时加封李定国为安西将军。
李岩分析道：张献忠这是要平衡两个养子之间的势力。看来这位大西皇帝，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昏庸。
就在这时，沈烟带来了一个重大发现。她在研究张献忠的崛起过程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殿下，您看。张献忠每次用兵，都像是在刻意避开某些地方。特别是这些矿产丰富之地，他从不染指。
苏澜雪仔细查看地图：确实奇怪。作为一个想要称帝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矿产资源的重要性。
沐尘突然道：除非...他是在为什么人保留这些地方？
这个猜测让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朱慈烺沉思良久，突然问道：明月社在四川可有活动？
沐尘肯定地说，而且很活跃。但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是在对抗张献忠。
李岩猛地抬头：难道...他们其实是在合作？
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如果明月社真的与张献忠勾结，那他们的图谋就远不止江南这么简单了。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朱慈烺决定再施一计。他让影卫故意泄露消息，说南京准备与张献忠和谈，条件是共同对付李自成。
消息放出后第三天，董小宛再次求见。这次她显得颇为急切：殿下，小女子听说朝廷要与张献忠和谈？万万不可啊！那个屠夫毫无信义可言！
朱慈烺故作惊讶：哦？董姑娘为何如此激动？
董小宛自知失态，连忙收敛神色：小女子只是...不忍见江南百姓再遭战火。
待她离开后，沐尘从暗处走出：她在害怕。害怕我们真的与张献忠和谈。
苏澜雪冷笑道：看来我们猜得没错，明月社与张献忠之间，果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就在这时，一封密信被紧急送来。沐尘看过之后，脸色大变：殿下，我们派往四川的影卫...全部失联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他们在四川的情报网已经被连根拔起。
李岩沉声道：张献忠身边一定有高人。能这么快识破我们的影卫，绝不是等闲之辈。
朱慈烺走到地图前，久久凝视着四川的位置。突然，他转身道：传令：第一，加强湖广防务；第二，继续挑拨孙可望与李定国的关系；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我要亲自见见李定国。
不可！苏澜雪和沐尘同时反对。
朱慈烺抬手制止他们：不是现在。等时机成熟，我要亲自会会这位大西的安西将军。
窗外，秋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一轮冷月挂在空中。朱慈烺知道，张献忠的称帝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乱世，现在才刚拉开序幕。
而在暗处，明月社与张献忠的关系，就像这夜色一样深不可测。但朱慈烺相信，只要找到关键的那根线，就能解开整个谜团。
而这条线，很可能就系在那个远在四川的年轻将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