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桥的警报突然炸响，红光亮得刺眼，“嘀嘀”声撞在舱壁上反弹。
“碎星流！左前方三十公里！”小雅盯着雷达屏，指尖飞快敲击键盘，“密度大，速度快，躲不开！”
林宇猛地站起来，抓过通讯器：“全体注意！碎星流来袭，按应急预案来！”
鲨鱼扑到导航台前，调着航线：“往右侧绕！避开主流，但边缘肯定得撞！”
舷窗外，原本黑沉的深空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陨石碎片冲过来，小的像拳头，大的比货船还宽，带着火星划开黑幕。
“哐——！”
第一声撞击传来，货船猛地晃了下。护队舱里，新兵小李没抓稳，直接飘撞到舱门上，疼得闷哼。
“慌啥！按早上演练的来！”大刘拽住飘起来的小李，吼声压过警报，“小张！带两个人去左舱，傀儡顶盾！”
小张刚稳住神，听见喊立刻应：“是！”他抓着栏杆往舱门跑，腿还在抖，却没敢停。
又一声更重的撞击——“咚！”右后方的货船传来闷响，通讯器里立刻炸出技术员的喊声：“右三货船装甲破了！缺口半米宽，失重下补不上！”
新兵们瞬间慌了，有的攥着枪原地愣，有的往舱角缩。小李声音发颤：“队、队长，装甲破了会漏气吗？”
“漏个屁！慌就会漏！”大刘踹了下舱壁，抓过墙角的钢板和铆钉枪，“老王！你带两个人去中舱补漏洞，用速凝胶先堵！”
他把铆钉枪往肩上一扛，又抓过条钢索系在腰间：“右三船的破口我去补——都别愣着，动起来！”
“队长你别去！外面陨石还飞呢！”新兵小王冲过来，想抢他手里的钢板。
“少废话！”大刘推开他，系紧钢索扣，“边荒扛矿晶时，比这危险的崖坡我都爬过——这点碎石头算啥！”
他冲舱门走，路过小周时，见小周正蹲在傀儡旁，帮老陈递工具——老陈正远程操控傀儡，把货船两侧的傀儡臂横过来，组成临时护盾。
“陈哥，右三船破口坐标报我！”大刘喊。
老陈头没抬，指尖在控制台飞快点：“右三船尾，北纬35度，破口边缘有两根钢骨，能系钢索！”
大刘应了声，拉开货船的外舱门——冷风裹着细小的陨石碎片灌进来，刮在脸上生疼。他抓着钢索，脚蹬在舱壁上，猛地往外荡。
失重下钢索晃得厉害，大刘盯着船尾的破口，心里数着数——跟在边荒爬矿崖时一样，盯着目标，别管脚下的晃。
“嗖——”块拳头大的陨石擦着他胳膊飞过，砸在货船装甲上，溅起火星。
舱内的新兵们扒着舷窗看，心都揪紧了。小李攥着拳头，小声念叨：“队长别有事……”
大刘荡到破口旁，膝盖顶在钢骨上稳住身。破口处的装甲卷着边，冷风“呼呼”往里灌，里面的货箱都飘得歪歪扭扭。
他把钢板按在破口上，左手扶稳，右手摸出铆钉枪——失重下枪容易飘，他用膝盖顶着手腕，对准钢板边缘的孔。
“咔嗒！”第一颗铆钉打进去，钢板没晃。他接着打第二颗、第三颗，动作稳得像在边荒钉矿场的棚子。
小陨石碎片还在飞，有块砸在他背上，疼得他龇牙，却没停手——钢板多钉一颗铆钉，里面的人就多一分安全。
舱内，小雅盯着雷达屏，突然喊：“碎星流主波过去！剩下的都是小碎片，撑得住！”
老陈松了口气，操控傀儡臂挡在大刘上方，帮他挡碎片：“大刘，快点！还有两分钟小碎片群到！”
大刘应着，加快手里的速度。最后一颗铆钉打完，他拍了拍钢板——稳得没晃，破口堵上了。
他抓着钢索往回荡，刚进舱门，就被新兵们围上来。小张递过块毛巾，声音发哑：“队长，你后背……”
大刘摸了摸后背，手沾了点血——刚才被陨石砸破了皮，渗出来的血在失重下凝成小血珠飘着。
“没事，小口子！”他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抓过通讯器，“右三船破口补完！老王，中舱的漏洞咋样了？”
通讯器里传来老王的声音：“补完了！速凝胶干了，不漏风！”
大刘松了口气，刚要训话，突然看见飘在半空的肉干——是他兜里的边荒肉干，刚才荡出去时蹭掉了。
他抓过肉干，掰成几块扔给新兵：“吃！补完漏洞，该补劲了——边荒的肉干，抗饿！”
新兵们接住肉干，没人敢先吃，都看着大刘。大刘咬了口自己的，嚼得嘎嘣响：“吃啊！愣着干啥？刚才慌的劲，吃块肉干就缓过来了！”
小李咬了口肉干，咸香的味道冲散了刚才的害怕，他抬头冲大刘笑：“队长，你刚才太牛了！在外面荡的时候，我都不敢看！”
“牛啥！”大刘咧嘴笑，“边荒爬惯了高崖，这点高度不算啥——以后再遇这情况，别慌，按演练的来，都能顶住！”
护队舱里的气氛松下来，新兵们边吃肉干边聊刚才的事，没人再提“怕”字。
舰桥里，林宇看着雷达屏上渐渐稀疏的红点，松了口气。鲨鱼拍着他的肩：“大刘这小子，真硬——换联邦的兵，未必敢这么往外冲。”
“他在边荒矿场练出来的，”林宇笑，“扛过百斤的矿晶爬陡坡，这点危险在他眼里不算啥。”
小雅调出受损报告，皱着眉说：“3艘货船装甲受损，2艘傀儡臂被砸弯，得修半天——好在没伤到人，货物也没丢。”
“老陈，傀儡能修不？”林宇问。
老陈刚走进舰桥，袖口沾着机油：“能修，就是得换两根臂骨——刘老板送的零件里有备用的，小周正帮我找。”
话音刚落，小周抱着个零件盒跑进来，盒上贴着“边荒备用臂骨”的标签：“陈哥，零件找着了！按你说的型号，没错！”
老陈接过盒子，拍了拍小周的头：“行，没找错——走，去修傀儡。”
小周跟着老陈往外走，路过护队舱时，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大刘正给新兵们讲边荒爬矿崖的事，说得眉飞色舞。
他掏出小本子，记上：“碎星流应对：1. 傀儡顶盾；2. 人补漏洞（队长亲自爬出去，用边荒的法子钉钢板）；3. 别慌，按演练来。”
写完，他又画了个小小的货船破口和钢索，旁边标着“队长牛”三个字，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佩服。
舰队慢慢驶出碎星流区域，舷窗外的深空又恢复了黑沉，只有星星还亮着。
大刘靠在护队舱的栏杆上，后背贴了块创可贴——是小周刚才递来的，边荒产的，粘得牢。他看着新兵们互相递水，心里踏实得很。
刚才那阵慌，现在都变成了劲——这群新兵，经住了第一次考验。
林宇走过来，递给他瓶水：“歇会儿，接下来还有段路，得盯着。”
大刘接过水，喝了口：“放心，只要有我在，护队就出不了岔子——边荒的人，没孬种。”
深空里，舰队继续往前驶，货船装甲上的新钢板泛着冷光，像道伤疤，却也像枚勋章——是他们闯过碎星流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