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迟望着教授镜片后那双浑浊却坚定的眼睛，心里也暗暗明了。
这件事，是再也不能放任了……
自己也一定要再进步快一点了。
高教授骤然提高的声音顿了顿，枯瘦的手轻轻搭上她的椅背，语气中带着怜惜。
“你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可以。”
“但她，可是完全可以用一句话，决定你的来处。”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
陆沉渊来到高教授面前，微微低头姿态恭敬，问出的问题却还是直击要害。
“高教授，感谢您的提醒，但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实在无法直接相信你说的这些几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你也才是刚出生的年纪吧？”
楚栖迟闻言一愣，陆沉渊这话说的……
继而转念一想，难不成陆沉渊是在套高教授的话？
高教授闻言却是冷嗤一声，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裱装好的相框。
递给了面前眼神不一的三人。
“那个时候，的确我刚刚出生，但那也是我的父亲，科研上出了显着成果的时候。”
“以示纪念，父亲专门将这张新闻报道打印了下来，我也才有幸窥到了那个时代的一角。”
高教授望着相框里裁剪下来的报纸上刊登在最大版块的意气风发的雄性，眼里似有怀念。
“您的意思是，您的父亲是这件事的知情人？”赤炎推测着问。
高教授却是摇摇头，指尖移到了报纸左下方最小的那个板块上，“你们自己看。”
楚栖迟眯着眼睛看向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板块。
庆幸星际的油印技术遥遥领先，放了几百年字迹居然还依然清晰。
于是楚栖迟就听旁边的赤炎边认边读了出来那行标题：
【神秘雌性出现在绿岛，或是当今真正的救世主？！】
这短短一个标题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眼生疼。
三人瞬间愣住，空气里弥漫着难以置信的死寂……
赤炎最先倒吸一口冷气，大手展开一把蒙住了半个相框，仿佛不再想看那相框一眼。
“这…不可能……”
赤炎喃喃自语，手指反复悄悄隔着相框玻璃摩挲着那行铅字，仿佛想要将那行似是而非的标题抠下来。
唯有楚栖迟始终沉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相框边缘，墨色瞳孔深不见底。
高教授推了推眼镜，枯瘦的手指点在版面角落的模糊照片上：“你们看这里，这是那位雌性留下来的唯二影像，还有一个是皇宫门前的那个雕塑……”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请稍等一下。”高教授打开了一瞬隔音禁制后又瞬间开启，推了推眼镜，苍老的声音在静室里格外清晰。
“我长话短说。”高教授沉寂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面前的三位年轻人。
“那个年代是星际最混乱的时候，学过历史的都知道，但关于这是怎么平息下去的……”
他指尖点向角落模糊的烫金皇室徽章印记。
“历史书上给出的答案，是皇室。”
“但我认为，如果真是这样，国王没必要如今干出如今‘这些事’，并且如今星网上再也找不到那段时间的任何报道。”
陆沉渊瞬间明白了高教授的未尽之言。
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他下意识地看向沙发中央的楚栖迟。
对方正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给了陆沉渊一种错觉，仿佛楚栖迟下一秒真的就要化作一只蝴蝶，再也抓不住……
“栖迟？”陆沉渊喉结滚动，声音放得极轻。
楚栖迟缓缓抬眼，瞳孔深处翻涌着细碎的银光，像被惊扰的寒潭。
赤炎猛地转头，正撞见楚栖迟垂眸的侧脸，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心头一紧，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喉结滚动着想说些什么，却见陆沉渊已经先他一步递过一杯温水，目光沉沉落在楚栖迟攥紧的指节上。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担忧。
窗外的太阳不知何时藏进了云层，黑压压的一片，似是风雨欲来，也冲不散办公室里凝滞的空气。
楚栖迟忽然抬眼，她以为会看见面前人眼里充满探究，或是提防。
没想到只一眼，直直对上了两人焦灼而又担忧的视线。
一愣，却只是淡淡颔首，眼底情绪却如被暴雨冲刷的湖面，暗流汹涌。
楚栖迟望着老教授眼中真切的忧虑，她喉咙发紧：“谢谢您，高老师。不管怎样，今天很感谢您，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高教授冒着风险给她说这些，已经仁至义尽。
高教授点点头，却又不放心地补了句：“记住，有些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
他起身拉开窗帘，而后又打开了办公室的禁制，示意刚刚敲门的人可以进来了。
一阵匆忙，楚栖迟却看见，高教授突然趁机背过身去，偷偷揉了揉发红的眼角。
楚栖迟不禁想到，这件事里，高教授的父亲在其中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甚至有先见之明到先把这个新闻打印了下来……
打开门，却见是刚刚那位蘑菇教授。
兴致勃勃的情绪瞬间冲淡了刚刚办公室里的紧绷。
“小楚小楚！我就是想来问问！我们的这些研究署名可以加上你吗？”
楚栖迟听清他的话之后略有些惊讶，原来还有教授会主动加小辈的署名吗？
不怪她…只是上辈子她决定不考研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她那运气，遇见强盗教授的概率能达到百分百……
楚栖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脑中问系统：“喵喵，这个是我干的，但不署名，喜爱值还算数吗？”
系统喵喵咂咂嘴：“宿主，拜托！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当我们这是马甲文啊？！”
楚栖迟遗憾，钻空子失败……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再署名了。
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可不能太过招摇，但她也不能白帮忙！\/? ?? ??\\
楚栖迟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亲切无害的笑容，眉眼弯弯地再次开演：“署名就不用啦，我也没帮上多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