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审讯室的灯光却亮得刺眼，晃得人眼睛发疼。林宇站在白板前，目光紧紧盯着上面写的一连串关键词：L计划、x计划、宏泰药业、毒素来源、隐藏注射器……每一个词都像一根细细的线，牵扯着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让人越看越觉得头绪繁杂。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磊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走了进来，脸上神情凝重，眉头拧得紧紧的。
“我把所有嫌疑人的供词都整理好了，你看看。”他把资料摊开在桌上，语气有些无奈，“但这里面有不少地方对不上，看着很矛盾。”
林宇走过去，随手翻看了几页，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你说的是哪一部分对不上？”
“就是关于‘L’这个代号的。”孙磊指着供词里的一段记录，解释道，“那个姓张的主犯，一口咬定他是听命于一个叫‘L’的人；可另一个嫌疑人却随口提到，‘x计划’是由医院内部的人主导的。这俩说法根本不搭边。”
“这么说来，”林宇停下翻资料的手，沉思着说道，“他们说不定不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各自为战；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故意乱说话，混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查错方向。”
“还有一种可能。”孙磊补充道，“凶手根本不止一个，甚至可能有两个独立的行动组，各自执行不同的任务，互相之间都不一定认识。”
林宇点了点头，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又添了“多重指令来源”几个字。
“看来我们得重新梳理一遍整条线索链了。”他语气严肃，“从投毒的方式、药品的来源、作案的时间点，到现场留下的每一处痕迹，都要重新核对一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陈鸿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报告，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市局那边刚发来的汇总分析，你们看看。”他把报告放在桌上，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显示，这次投毒案根本不是孤立的事件，和几个月前那起没破的药物走私案，有很大的关联。”
林宇快速浏览完报告，目光最终停在一页关键数据上，上面写着：“宏泰药业近半年内有多次异常药品出口记录，目的地为境外某非法制药机构。”
“这能说明什么？”孙磊凑过来，疑惑地问道。
“这说明宏泰药业内部肯定有问题，绝对不干净。”林宇缓缓开口，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个代号‘L’的人，很可能就是利用宏泰药业的资源，在背后搞非法操作的核心人物。”
“那‘x计划’又是什么来头？”陈鸿涛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我猜，x计划可能是更深层次的布局。”林宇结合线索推测道，“它不只是简单的投毒，说不定是某种更大规模的实验性行动，比如测试这种特定毒素对人体的影响，看看能不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
“这么说的话，”陈鸿涛语气沉重，一字一句地说，“这根本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医学犯罪，太可怕了。”
林宇点头，走到指挥台前，调出了最新的案件图谱，指着上面的关联点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做好两件事。”他转身看向孙磊和陈鸿涛，语气坚定，“第一，重新评估凶手可能采取的极端手段，做好应对准备；第二，制定最周密的行动预案，确保行动万无一失，不能出任何纰漏。”
会议室里的气氛格外紧张肃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没人说话，都在认真听着。
林宇站在投影幕布前，身后是刚刚更新好的行动计划草案。“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凶手大概率会采取这几种极端手段。”他翻开第一页，缓缓说道，“一是制造二次投毒事件，扩大影响范围，扰乱人心；二是用爆炸或者其他方式，破坏我们已经找到的关键证据；三是故意嫁祸给无辜的人，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趁机逃跑。”
孙磊在一旁快速记录着，时不时抬头，忍不住提出疑问：“我们现在有没有办法，预测出他下一步会在什么地方动手？”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目标。”林宇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可以参考以前类似案件的凶手行为特征，推演几种有可能的情况，提前做好防备。”
陈鸿涛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说明他要么受过专业训练，要么以前就从事过相关的行业，很懂怎么躲避追查。”林宇继续分析，“其次，他能合成那种罕见的神经毒素，说明他对神经系统药物有深入的研究，大概率是医药系统内部的人。”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重点排查宏泰药业的内部员工？”孙磊插了一句，语气不确定。
“没错，这是重点之一。”林宇补充道，“另外，他能在医院的通风管道里布置投毒装置，这一点也很关键。如果不是对医院的结构和安保系统了如指掌，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心里琢磨着线索，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也就是说，”陈鸿涛率先打破沉默，总结道，“我们要重点考虑两种情况——要么凶手是宏泰药业的内部人员，要么是以前在医院工作过的人，熟悉两边的情况。”
“或者，这两种身份他都具备。”林宇低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思。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人员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递给林宇一份新的监控视频分析报告。
“林队，这是我们从枫林街便利店提取的背景音乐《往日重现》的音频比对结果。”技术员解释道，“我们发现这首歌，最近一个月在洛城的播放频率特别异常，尤其是在南城区枫林街周边，比其他地方多了好几倍。”
“这绝对不是巧合。”林宇眼神一凝，语气肯定，“凶手很可能是在用这首歌当某种信号，跟同伙传递消息。”
“用歌曲当信号？什么意思？”孙磊一脸不解，没明白其中的门道。
“有些犯罪分子，喜欢用特定的音乐当暗号。”林宇耐心解释道，“尤其是在组织内部传递消息的时候，不容易被外人发现，隐蔽性强。”
“那我们能不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找到他们的同伙？”陈鸿涛急切地问道。
“我们已经在查了。”技术员连忙回答，“现在正在追踪近期所有播放过这首曲子的场所，不管是酒吧、KtV，还是私人的音响设备，都在逐一排查。”
林宇点了点头，随即转向众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我们必须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行动部署上，不能有丝毫松懈。”
他翻开下一页ppt，上面是详细的作战流程图。“第一梯队负责封锁外围区域，守住各个出入口，防止嫌疑人趁机逃脱；第二梯队进入核心区域，展开全面搜索，寻找更多证据和嫌疑人；第三梯队留在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还有防护装备，所有人必须穿戴最新式的防毒面具和阻隔服。”林宇着重强调，“我们不确定凶手会不会再次使用神经毒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保护好自己。”
“通讯系统也得保障畅通。”孙磊提醒道，“之前那套备用通讯设备，测试的时候出现过问题，可别到了行动的时候掉链子。”
“我已经安排技术人员再仔细检查一遍了，确保不会出问题。”林宇回应道，“但万一通讯真的中断，我们就启用紧急频道，绝对不能影响行动。”
“另外，”陈鸿涛补充道，“必须安排专人，盯紧所有嫌疑人可能接触过的人，尤其是医院内部的工作人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林宇点头，正要继续往下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沈悦打来的。
“林宇，我这边发现新线索了，很重要。”沈悦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冷静又急促。
“你说，慢慢说，别着急。”林宇连忙说道，示意其他人安静。
“死者体内那种毒素的合成路径里，有一种特别罕见的稳定剂。”沈悦缓缓说道，“这种稳定剂，只有一家实验室用过，而那家实验室……是宏泰药业的旧址，以前是他们的专属实验室。”
林宇心头一震，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你是说，那家实验室是宏泰药业以前的？和现在的宏泰药业有关联？”
“没错，就是宏泰药业的前身留下的。”沈悦肯定地说道，“而且我还发现，这份样本里的稳定剂比例，和二十年前一起医疗事故中留下的残留物，几乎一模一样。”
林宇握着手机，沉默了好几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母亲常听的那首《往日重现》，还有母亲当年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愤怒，还有一丝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挂断电话，转头看向众人，眼神坚定而凝重。
“我们可能找到了真正的突破口。”他缓缓说道，“宏泰药业的背后，藏着一段被人刻意掩盖的历史，而这段历史，很可能就是整个案件的关键。”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每个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没人想到这起投毒案，竟然还牵扯出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夜色渐渐变浓，警局大楼里却依旧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梳理线索、完善行动预案。
林宇站在窗边，望着远方闪烁的霓虹，心里隐隐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场跨越了二十年的罪恶追查，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