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二重天雷部三十六将溃败后，伐天大军如洪流破闸，连跨三重天域，直抵十六重天门前。这一路势如破竹，只因主攻之人换了——
李霸。
若说李昊破关是剑意纵横、塔镇八方的精妙法度，那李霸便是最原始、最暴烈、最不容分说的力量碾压。
十二重天入口，守关者早已严阵以待。此关名为“五行天堑”，由五位修行五行极致法则的仙帝镇守，五人皆是仙帝后期大圆满，且修炼了五行生生不息大阵，据说曾困杀过三位半部道祖。
李霸赤膊立于阵前，浑身肌肉贲张如龙，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着淡金色的混沌罡气。他左手托着湛蓝如深海的定海珠，右拳随意垂在身侧，咧嘴一笑：“五个老家伙，一起上吧，省得爷爷一个个收拾。”
五行仙帝之首的金行仙帝须发皆白，冷哼道：“黄口小儿，你可知这五行大阵……”
话未说完，李霸已动了。
没有前兆，没有蓄势，只是最简单的一步踏出，然后——出拳。
“轰——！！！”
拳风如龙，撕裂长空。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哨，只是纯粹到极致的力量爆发，拳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龟裂，露出其后漆黑的虚空裂缝。
“狂妄！”金行仙帝怒喝，双手结印，周身金光大盛，化作九柄庚金神剑斩向拳风。其余四帝同时出手——青木化作参天巨藤缠绕，玄水化为万丈寒冰封冻，离火凝成焚天火海，厚土垒起千丈山峦。
五行合一，生生不息。那九柄庚金神剑被巨藤缠绕后威力暴涨三倍，穿过寒冰时再添穿透之力，掠过火海时附上焚魂之炎，最后借山峦之势加速——这一击，已触摸到道祖门槛！
李霸眼中闪过兴奋光芒：“来得好！”
他不闪不避，右拳直直轰向那九柄合一的五行神剑。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荡三十万里天穹。九柄神剑齐齐崩碎，五行仙帝同时喷血倒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们联手一击，竟被一拳破之？！
“就这？”李霸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拳头，咧嘴笑道，“该我了。”
他左手一扬，定海珠冲天而起。
不同于李昊用塔时的恢弘道音，也不同于李超用鼎时的混沌威压，定海珠只是静静悬在半空，湛蓝光华如水流淌。可就是这看似柔和的光芒所及之处，五行大阵运转骤然停滞。
不是被破坏，而是被“定”住了。
五行生生不息的流转，需要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的循环往复。而定海珠的法则只有一个——“定”。它定住了金行向水行的转化瞬间，于是整个循环卡在了起点。
大阵凝固如琥珀。
李霸踏步上前，如虎入羊群。
第一拳，轰向金行仙帝。那仙帝想要祭出本命法宝金刚琢，可手刚抬起一半，拳已至面门。“咔嚓”头骨碎裂声响起，金刚琢还未发光便黯淡坠落。
第二拳，砸向青木仙帝。巨藤欲缠，拳风已摧枯拉朽般贯穿层层藤蔓，印在胸口。青木仙帝如断线风筝倒飞，撞碎七座山峰才止住身形，胸前已塌陷如坑。
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没有神通对轰，没有法则较量，只有最野蛮的拳拳到肉。五行仙帝的所有防御、所有法宝、所有阵法，在绝对的力量和定海珠的绝对控制面前，形同虚设。
十息。
仅仅十息，五行天堑告破。五位仙帝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皆是被一拳重创本源，再无再战之力。
李霸收起定海珠，看都不看满地败将，只朝身后百万大军一挥手：“过！”
声浪滚滚，伐天大军如山洪倾泻，涌过十二重天入口。
十三重天，守关者是“八荒战将”。八位从蛮荒时代存活至今的古战神，皆修炼肉身成圣法门，据说单臂可擎天，跺脚可裂地。他们听闻李霸以力破阵，特意请缨镇守此关。
“小子，听说你力气很大？”为首的战将身高十丈，浑身肌肉如精铁浇铸，说话时声如闷雷，“来，让爷爷们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李霸眼睛亮了。
他最喜欢这种对手。
“你们八个，”他伸出食指，一个一个点过去，“一起上。能接我三拳不倒，就算你们赢。”
“狂妄！”八荒战将怒极，同时显化战神法相，八尊千丈巨人拔地而起，将李霸围在中央。他们同时出拳，八只如小山般的拳头封死所有退路，拳风之烈，让远处观战的仙帝都感到窒息。
李霸笑了。
他不退反进，身形如炮弹般射向正前方的战将。没有用定海珠，没有用任何技巧，只是最简单的一记直拳，对轰！
“咚——！！！”
双拳相撞的瞬间，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横扫千里。那尊千丈战将的法相手臂寸寸碎裂，紧接着是肩膀、胸膛、头颅……整个法相轰然崩塌，露出下方满脸惊骇的本体。
李霸的拳势未止，穿过法相碎片，印在那战将胸口。
“噗——！”
战将如流星般倒射出去，连续撞穿三座浮空仙岛，消失在云海深处，生死不知。
剩余七将肝胆俱裂，想要变阵，李霸却已如鬼魅般出现在第二人身侧。
第二拳，横扫。
第三拳，下劈。
没有第四拳了。
三拳过后，八荒战将已躺下五人，剩余三人道心崩溃，竟转身就逃——这是古战神一脉前所未有的耻辱。
李霸也不追，只是对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喊道：“告诉后面几关的，爷爷我用拳头讲道理，让他们把最硬的脑袋准备好！”
十四重天，“幻海迷城”。
守关者是一对孪生姐妹，修梦幻法则大圆满，可编织让道祖都沉沦的幻境。她们见李霸力大无穷，便布下“三千红尘梦”，企图以无穷幻象困其心神。
李霸踏入幻海，眼前景象千变万化——有时是父母陨落的惨状，有时是兄弟背叛的绝望，有时是伐天失败的末路……每一个幻象都直指内心最深的恐惧。
他在幻海中站了整整一天。
就在孪生姐妹以为得手时，李霸突然睁眼，眼中清明如镜：“就这？”
他左手托起定海珠，轻吐一字：“定。”
湛蓝光华荡开，所有幻象如镜花水月般破碎。梦幻法则最怕的就是“真实”，而定海珠的“定”，便是最极致的真实——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
幻海迷城，破。
十五重天，“万剑坟冢”。
此关守关者是一位剑痴，收集仙界万把名剑残骸，炼成“万剑诛仙大阵”。阵成之日，剑气冲霄，曾斩落过一颗坠落的太古星辰。
李霸入阵时，万剑齐鸣，剑气如海。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一位剑仙的毕生领悟，万千剑意交织，足以撕裂任何防御。
他第一次用了双手。
左手定海珠定住剑气流向，右手握拳，一拳一拳，砸向那些名剑残骸。
“铛！铛！铛！铛！……”
打铁般的巨响响了三天三夜。万把名剑，被他用拳头生生砸碎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把。最后一把是阵眼核心的“诛仙残剑”，李霸看着那柄布满裂痕的古剑，忽然收了拳头。
“你主人当年是条汉子，”他对着残剑说，“我不毁你。”
他伸手一抓，将残剑收入怀中，“以后跟着我，让你见识真正的诛仙。”
剑痴跪在阵眼处，看着空空如也的剑冢，老泪纵横。
万剑坟冢，破。
十六重天，“生死玄门”。
守关者是地府叛逃的两位判官，执掌生死簿仿品，可一笔定生死。他们布下阴阳轮回大阵，阵中生死法则颠倒混乱，入阵者稍有不慎便会寿元枯竭、神魂溃散。
这是李霸遇到过最麻烦的一关。
他的力量在生死法则面前效果有限，定海珠也只能定住实体，定不住虚无缥缈的寿元流逝。大战三天，李霸鬓角竟生出一缕白发——这是寿元被削的征兆。
“小子，力大又如何？”阴判官冷笑，“在生死面前，众生平等。”
李霸抹去嘴角血迹，忽然笑了：“生死？老子打的就是生死！”
他不再试图破阵，而是盘膝坐下，运转鸿蒙混沌体。体内混沌罡气疯狂奔腾，竟开始主动吞噬阵中的生死法则！
“你疯了？！”阳判官惊呼，“生死法则入体，你会瞬间老化千万年！”
李霸不答，只是全力运转功法。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皮肤出现皱纹，身形开始佝偻……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
十息之后，他猛地睁眼。
那一头白发重新转黑，皱纹平复，身形挺直——他竟用混沌体强行炼化了生死法则，将其化作滋养肉身的养料！
“原来如此，”李霸缓缓站起，周身气息比之前更加强大，“生死不过是一种能量形态罢了。”
他左手托珠，右手握拳，一步踏出。
定海珠定阴阳，拳头碎玄门。
生死玄门，破。
五重天，连破。
伐天大军浩浩荡荡穿过十六重天入口时，李霸回到阵中，将定海珠抛还给李超，扭了扭脖子：“爹，后面几关没意思，都是一拳的事。什么时候来个能打的？”
李超看着这个浑身战意沸腾的次子，又看向他身后那五重天关隘的残垣断壁，良久，摇头失笑。
而三十三重天凌霄殿内，气氛已降至冰点。
“五行天堑、八荒战将、幻海迷城、万剑坟冢、生死玄门……”美姬天帝每念一关，声音便冷一分，“五关，五位守关者皆败。腾蛇，你找的高人呢？”
腾蛇仙帝跪在殿下，冷汗浸透黑袍：“陛下，臣已联系了‘九幽魔尊’、‘血海老祖’、‘白骨真君’……他们三日后便到。”
“三日？”美姬天帝冷笑，“以李霸破关的速度，三日后他们该打到十七重天了。
“陛下，如此兴师动众，恐怕……”有老仙颤声劝谏。
美姬天帝冷冷扫过众仙：“再不动真格，下次朝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该姓李了。”
她望向殿下云海，目光如刀：
“本帝倒要看看，你们李家的拳头，能不能打碎周天星辰。”
（第49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