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钥匙呢?我想进去看看。”没准能找到点回去的线索。
她觉得燕珩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他对她占有欲太强了,时时刻刻都在给她洗脑,总说留着这里多好多好的话。
她承认他对燕珩有点点心动,但这跟她的父母、亲朋比起来,孰重孰轻她心里还是分的清的。
她伸手抚上隆起的肚子,眸底闪过一抹光亮。
至于这个孩子,她一定会给他所有的爱,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
她来的意料之外,可他既然来了,她就会好好对待他,好好保护他。
望月慌张的摇头,左右望去,拉上阮酥的衣袖往回扯,
“没、没有钥匙,娘娘陛下快回来了,跟奴婢回去吧...”
她看了眼锁着的宫门,眉头紧皱。
这永宁殿内白骨依旧,娘娘如今身子重,她怎么敢放她进去...
娘娘失忆,陛下如今又在她面前伪装的极好,丝毫不见当初暴戾阴鸷的性子。全宫上下也无人敢乱嚼舌根,告诉她当初帝王的所作所为。
是以,有些事情永远也不能被娘娘知晓。
阮酥不死心的,被望月拽着往回走,眼神却还是向永宁殿紧锁的宫门处望去。
望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语带着祈求看向她,
“娘娘,您若是回去的晚了,陛下怕是又要惩罚勤政殿的宫人了,说他们没伺候好您......”
“娘娘最是心善,奴婢求娘娘跟奴婢回去吧,算是为了勤政殿的宫人....”
望月知道,阮酥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永远是那个心思单纯,可爱善良的姑娘,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果然,阮酥听到这里也就放弃了,任由望月扶着往回走。
燕珩这个狗东西,前几次她不过是在御花园多玩了一会子,回去就见他带着怒气等在勤政殿,外边乌泱泱的跪着一大批宫人,左右说辞就是他们没伺候她,要罚一罚。
她哪里不晓得,不过是嫌她回来晚了,不能冲着她发火把怒气全都撒在了伺候的宫人身上。
在她再三保证下次不会后,燕珩才放了他们。
唉,任何时候,苦的永远是打工人。
“那回去吧。”
阮酥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紧锁的宫门,被望月扶着往回走,只能下次再来了,她私下好奇的打听了点燕珩母亲,也就是当今太后的事情,但宫人一听太后,都吓的脸色发白,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这才让阮酥勾起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可惜没能如愿...
两人绕过合欢树,在道路尽头转了弯,这条路两旁古树茂密,墨绿的叶子投下一片沁凉的浓荫,暑气都被隔绝在外了,在夏日走是最合适不过的。
然而就在刚转过弯的瞬间,阮酥瞬间愣在了当场,眼眸微微瞪大,她吓的尖叫一声。同时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不等她反应,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娘娘!!”
“娘娘!!”
望月着急的呼喊,视线顺着阮的先前的看的地方望去,只见永宁殿墙角下,一个被杂草遮蔽的隐秘狗洞处,不知何时,一颗森白的骷髅头,静静的躺在这里,两颗黑洞洞的眸子处,还挂着几只肥嫩嫩手指粗的蛆虫....
.....
勤政殿
阮酥脸色惨白,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燕珩就守在她身边,指节死死的攥住她冰凉的手腕,视线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那惨白如纸的肌肤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眼底,疼的他呼吸都泛着冷,胸腔里如同裹上了冰碴。
“如何了?”
他厉声质问搭脉的半柳,眸底涌现出暴戾的血丝。
半柳蹙眉,收了搭脉的手,躬身伏跪在地上,指尖仍在颤抖,颤声回话,
“臣、臣本想在娘娘七月份的时候安排落胎,但..眼下娘娘受到惊吓,身子再也不堪重负,必须尽快落胎,不然...恐怕有难以掌握的危险。”
他额头冷汗直流,完全还没有准备好,但娘娘如今情况紧急,生机渺茫。他只能尽力试一试...
半柳的话一出,殿内一片寂静,
寿喜捏着衣袖,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这好端端的,娘娘去永宁殿做什么.....
还有那洞,怎么就没有堵好,他身为总管太监,怕也难辞其咎。
“疼...”
阮酥脸色煞白,迷迷糊糊的嘴里忍不住呢喃,嗓音细细柔柔,没有一点力气。
燕珩看着她就近乎苍白到透明的脸色,如一张易碎的白纸,他握着她手的掌都在微微的颤抖、发冷。
他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小心的抚去额角的冷汗,一定没事的,我会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他转头看向半柳,脸上轮廓冷硬,将眼底的担忧压得死死的,强作镇定道,
“半柳,照你说的做。若她有事,朕亲自削了你。”
他紧握拳头,指缝间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是。”
半柳的心高高的提起,赶忙和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一起商量用药,不敢有丝毫懈怠。
睡梦中。
阮酥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穿越了,遇见了传说中疯批的帝王燕珩。
被他恐吓,禁锢成为一只被困在爱笼中雀儿,怎么也飞不出去。
她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在满是荆棘的森林里。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燕珩。
他追着追着忽然变成了一条两米高的毒蛇,蛇头高高仰起,吐着信子。粗壮的蛇身一把将她绞困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好可怕,
真的好可怕,
谁来救救她...
.....
殿内烛光明明灭灭,从白天到深夜,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惨白的脸上,仿佛只要他看着,她就断断不会坠入深渊。
“酥酥”
“乖乖,不要睡了,求你了”
“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帝王半跪在床榻前,握着她的手怜惜的轻吻,动作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阴鸷与狠厉,只剩下濒临崩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