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扳倒厅级干部，我的正义值再次暴涨，突破新高！
出租车的计价器在红灯前跳了一下，发出单调的“滴”声。
丁凡的目光从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收回，落在手机屏幕上。系统界面里，那一长串代表着“正义值”的数字，静静地躺在那里——。
扳倒一个张志远，以及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换来了超过十五万的正义值。这个数字，足以让他对一名副省级干部发起“回溯”。这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一种足以让任何道貌岸然者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的绝对权力。
但丁凡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他能感觉到，那股在阳光家园广场上获得的，名为“正义之心”的被动力量，正像一层温润的薄膜，包裹着他的精神世界。它过滤掉了正义值暴涨带来的些许浮躁，也抚平了那通神秘电话带来的不安。
他明白，影响力是一把双刃剑。当他能轻易掀翻一艘腐败的巨轮时，他本身也成了深海中其他巨兽无法忽视的存在。王建国今晚的急召，就是最好的证明。
出租车在一条僻静的巷口停下。丁凡付了钱，推门下车。
晚风带着初冬的凉意，巷子深处，一盏仿古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竹音轩”三个古朴的篆字。这是王建国选的老地方，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茶社，安保和私密性都做到了极致。
丁凡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走了进去。
没有多余的寒暄，侍者将他引至二楼最里间的“听雨”。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清幽的茶香扑面而来。
王建国正独自一人坐在茶台后，他穿着一件深色的中山装，没戴眼镜，眼神显得比往日更加锐利。他面前的小火炉上，紫砂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见丁凡进来，他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丁凡在对面坐下。
“来了。”
“王书记。”丁凡微微颔首，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王建国提起水壶，用滚烫的沸水冲淋着茶具，动作行云流水，专注而沉稳。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水流声和器皿碰撞的轻响。
他像是在专心泡茶，又像是在用这段沉默来观察丁凡。
丁凡则安然稳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真的是来品茶的。他知道，今晚的谈话，从他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终于，两盏琥珀色的茶汤被推到面前。
“尝尝，今年的大红袍。”王建国端起自己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一份递到省教育厅的匿名举报，一份递到省委书记案头的‘紧急报告’。”王建国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这封信，递得好，递得准，递得狠。像一把外科手术刀，绕过了所有的脂肪和肌肉，精准地切在了肿瘤上。我很好奇，江州还有哪位同志，有这样的眼光和魄力。”
他的目光，看似落在袅袅升起的茶烟上，余光却像鹰隼的利爪，牢牢锁定了丁凡的脸。
丁凡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浅酌了一口。茶汤醇厚，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
“江州藏龙卧虎。”他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地回应，“或许是哪位深受其害的干部，又或者像实验小学的李校长那样有骨气的人，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忍无可忍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不是吗？”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立场，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王建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反而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欣赏。
“说得好，正义从不缺席。”他哈哈一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像是饮下了一杯庆功酒，“小丁啊，之前，我觉得你是一把好刀，锋利，好用。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刀，你是握刀的手。不，你甚至可以是那个画出手术路线的人。这是将才，不是刀才。”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丁凡的心跳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依旧是那副恭敬而谦逊的神情。“王书记谬赞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王建国摇了摇头，给自己和丁凡续上茶，“扳倒一个张志远，是分内之事。但因为扳倒一个张志远，让省委赵书记在常委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点名地表扬了江州的反腐工作有‘新思路、新方法、新气象’，这就不是分内之事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你知道张志远背后是谁吗？”
丁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省委常委，宣传部的罗部长。”王建国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神变得有些幽深，“罗部长是出了名的护短，张志远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次，你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砍掉了罗部长的一条胳膊。罗部长在常委会上，脸都绿了。”
王建国说起这些省委高层的博弈，就像在说邻里间的八卦，语气轻松，内容却惊心动魄。
“赵书记的表扬，不仅仅是表扬江州，更是在敲打某些人。这一来一回，此消彼长，省里的局面，一下子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王建国端起茶杯，看着丁凡，眼神里带着一种引路人的审视，“而你，就是那个在天平上，放上了一颗关键砝码的人。虽然，这颗砝码，你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有多重。”
丁凡的心里亮如明镜。王建国这是在向他交底，将他正式拉入自己所在的阵营，让他看清楚他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棋局。
“我只是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丁凡轻声说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为老百姓做实事，和在棋局里博弈，不冲突。”王建国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沧桑和通透，“有时候，你想为老百姓搬开一块绊脚石，就必须先把那个放石头的人，从更高的位置上掀下来。否则，你今天搬开，他明天就能放上一座山。”
这番话，可谓是金玉良言，也充满了现实的残酷。
丁凡沉默了。
王建国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图穷匕见。
“小丁，你这把刀，或者说，你这个‘将才’，只用在江州，有些大材小用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去看看更高处的风景？”
来了。
丁凡抬起头，迎上王建国的目光。
王建国继续说道：“张志远倒了，江州的教育系统会迎来一次大换血，但根子上的问题解决了吗？没有。为什么一个市教育局长敢这么无法无天？因为他的保护伞在省里。为什么省里的保护伞能护住他？因为有更复杂的利益关系网。这些网，盘根错节，都在省直机关那些看似光鲜的大楼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在俯瞰整个江州，乃至整个行省的版图。
“我想让你，做我的眼睛。”
王建国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丁凡。
“帮我去看清楚，省城那些大院高墙里，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帮我去听清楚，那些冠冕堂皇的会议背后，又藏着多少肮脏的交易。”
“这，才是真正地扎根。把根，扎到问题的核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