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出口的石板被推开时，一股带着老城区烟火气的风涌了进来，吹散了隧道里的霉味。林辰率先钻出来，抬手拂掉肩上沾的蛛网，视线扫过眼前的小院 —— 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堆着半捆晒干的玉米杆，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墙角的石榴树结着青绿色的果子，活脱脱一副普通民居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是隐秘据点。
“这是我远房表舅的老房子，他去年搬去郊区住了，这里平时没人来。” 萧雨薇跟着出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推开小院角落的木门，“里面家具都齐全，就是久没人住，落了点灰，委屈大家凑活几天。”
门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樟木味飘出来 —— 屋里的衣柜和书架都是老樟木打的，能防潮驱虫。客厅不大，摆着一张方桌和四把木椅，墙上挂着幅泛黄的山水画，画下面是个老旧的电视柜，上面放着台十几年前的 cRt 电视，看着就像寻常百姓家的摆设。
“安全吗？周围有没有赵家的眼线？” 苏晴走进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医药箱，眼神扫过窗户 —— 玻璃上有几道裂纹，用透明胶带贴着，看着毫无防备，却正好能观察外面的动静。
萧雨薇点点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指着对面的平房：“那是张大爷家，开了一辈子杂货铺，跟我表舅是老邻居，靠谱；左边那家是刚搬来的年轻夫妻，在附近上班，早出晚归，没什么异常。赵家的眼线主要盯着高档小区和商业区，老城区这些平房院子，他们看不上，暂时安全。”
灵机已经蹲在电视柜旁，打开了随身的设备箱，从里面掏出个微型检测仪：“我先扫扫有没有窃听器，老房子空了这么久，保不齐有人趁虚而入。” 检测仪的屏幕亮起来，发出 “滴滴” 的轻响，在屋里转了一圈后，屏幕恢复成绿色，“暂时没发现窃听器，不过我还是装几个反监听设备，以防万一。”
林辰走到方桌旁，看着萧雨薇递过来的民宿平面图 —— 一楼有三间房，二楼两间，院子里还有个储藏室。“这样安排，” 他指着图纸，“苏晴住一楼东厢房，方便照看大家；灵机住一楼西厢房，离电源近，方便调试设备；鹰眼、影杀、磐石住二楼，鹰眼住朝南的房间，能观察巷口动静，影杀住朝北的，负责后院警戒，磐石住中间，有情况能随时支援。”
他顿了顿，看向叶清鸢：“你住二楼东厢房，跟我相邻，有事也好照应。对外就说你是我的助理，叫‘叶鸢’，我们来京都考察古籍生意，之前在江城开书店，这个身份能圆上。”
叶清鸢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考古笔记，把封皮上的 “考古队” 字样朝下压了压：“放心，我会注意的，平时就帮你整理‘古籍资料’，不暴露身份。”
“我已经给大家准备了新的身份证和名片。” 萧雨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卡片，分给众人，“林辰的名片上印着‘江城凡书阁古籍贸易 陈凡’，叶鸢的是‘助理’，鹰眼的是‘自由摄影师’，影杀的是‘安保顾问’，磐石的是‘水电维修工’，灵机的是‘It 技术员’，都是真实可查的身份，赵家就算查，也查不出破绽。”
磐石接过名片，粗糙的手指捏着卡片，笑了笑：“水电维修工好，等会儿我去检查下屋里的水管电路，顺便看看有没有能藏武器的地方，省得被人搜出来麻烦。”
众人分头收拾房间，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磐石扛着工具箱去检查水电，锤子敲在水管上 “咚咚” 响，听着就像真的维修工在干活；鹰眼拿着相机，假装在拍院子里的石榴树，实则在观察巷口的人流，把可疑人员记在心里；灵机则在客厅和各个房间装设备 —— 门口贴了震动传感器，窗户框上装了微型摄像头，客厅的老式座钟里藏了个加密对讲机，“这样只要有人靠近门口，或者窗户被打开，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对讲机加密了，不会被监听。”
林辰回到二楼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衣柜，书桌上放着盏台灯。他打开背包，把苏晓送的素描册拿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 画里的书店画面在陌生的京都民宿里，显得格外温暖。他摩挲着画册封面，想起苏晓说 “早点回来教我认古文字” 的叮嘱，心里软了软，又把画册放进衣柜深处，锁好 ——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查清真相，才能安心回去。
“需要帮忙整理吗？” 叶清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抱着一摞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旧书，“这些书看着像是老版的，正好能当‘古籍样本’，摆在你桌上，更像考察古籍的样子。”
林辰点点头，接过书，随手翻开一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书签，写着 “1998 年 5 月 12 日，购于京都古籍市场”，看着很真实。“你有心了。” 他把书摆在桌上，摆出正在整理的样子，“等会儿灵机调试好设备，我们开个短会，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楼下突然传来灵机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林辰！你们快下来看看！”
林辰和叶清鸢连忙下楼，只见灵机盯着检测仪的屏幕，眉头皱得很紧：“刚才检测到附近有微弱的陌生信号，频率跟之前暗阁用的很像，但又有点不一样，像是经过加密的追踪信号，应该是有人在附近巡逻监控。”
众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鹰眼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用随身携带的微型望远镜观察巷口：“巷口有个穿蓝色外套的男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却一直在来回踱步，不像赶路的，可能是眼线。”
影杀摸向腰间的短刃，眼神冷了下来：“要不要我去解决他？省得他一直盯着。”
“别冲动。” 林辰拦住他，“现在动手会打草惊蛇，我们刚到京都，还不清楚赵家的布防，万一打了一个，引来更多人就麻烦了。” 他看向灵机，“能不能追踪到信号来源？看看是固定的还是移动的。”
灵机调试着设备，屏幕上的信号忽强忽弱：“是移动的，应该是有人拿着追踪器在附近巡逻，信号范围不大，大概在巷口五十米内，暂时没往这边来。我已经启动了反追踪程序，能干扰他的信号，让他找不到具体位置。”
萧雨薇松了口气，走到灵机身边：“应该是赵家的外围眼线，老城区虽然不是他们的重点监控区，但偶尔会派人行凶巡逻。我等会儿出去一趟，跟张大爷打听下，看看最近有没有陌生面孔在附近晃悠，顺便联系下萧家的内线，获取四大家族的最新动向。”
“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林辰说，“让影杀跟你一起，扮成你的司机，在外面接应，有情况也好应对。”
影杀点头，收起短刃，换上件黑色的夹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司机：“放心，我会保护好萧小姐。”
萧雨薇拿起包，又叮嘱众人：“我出去后，大家别随便出门，尤其是林辰和叶鸢，你们的脸要是被赵家的人认出来就麻烦了。灵机，你多盯着点设备，有情况随时用对讲机联系。”
灵机比了个 “oK” 的手势：“没问题，我会盯着的，你们路上小心。”
萧雨薇和影杀离开后，民宿里又安静下来。苏晴在厨房烧了壶热水，给大家倒了杯：“大家先喝点水，歇会儿，刚才紧张了半天，也没顾上休息。” 她把水杯递给林辰，“你也别太担心，萧小姐在京都待了这么久，熟悉这里的情况，不会有事的。”
林辰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过喉咙，缓解了刚才的紧张。他看向窗外，巷口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青石板路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却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鹰眼，” 他突然开口，“你等会儿去巷口附近看看，把赵家眼线的模样记下来，画张素描，发给江城的情报员，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了解赵家在老城区的布防情况。”
“好。” 鹰眼拿起相机，又带上顶鸭舌帽，“我扮成摄影师去拍巷景，不会引起怀疑。”
灵机这时突然 “咦” 了一声，指着检测仪的屏幕：“刚才那个陌生信号消失了，好像是离开了巷口，不过……” 他顿了顿，脸色又沉下来，“我检测到另一个更微弱的信号，来自民宿后面的胡同，频率很特殊，像是军用的，可能是更高级的追踪设备。”
林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来赵家对他们的追踪比想象中更严密，不仅有外围眼线，还有更专业的追踪人员。“灵机，能不能确定信号来源的具体位置？”
灵机摇摇头：“信号太弱了，只能确定在后面的胡同里，具体是哪户人家，或者是移动的设备，还查不出来。我已经加强了反干扰，应该能暂时屏蔽他们的信号，不让他们定位到民宿。”
叶清鸢走到窗边，看向后面的胡同 —— 胡同里都是低矮的平房，偶尔有居民进出，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会不会是王家的人？” 她想起萧雨薇说王家垄断了京都的物流和能源，“王家跟赵家合作，说不定派了人来追踪我们。”
“有可能。” 林辰说，“四大家族互相勾结，赵家负责正面打压，王家负责追踪和封锁，李家负责科技支持，萧家内部矛盾重重，我们在京都的日子不会轻松。” 他看向众人，“现在最重要的是隐蔽好身份，获取情报，等萧雨薇回来，了解了四大家族的动向，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苏晴把剩下的热水倒进保温壶：“我去把房间里的被子晒一晒，久没人住，有点潮，晚上睡着也不舒服。大家要是饿了，厨房里有米和面条，我可以煮点粥，简单吃点。”
“麻烦你了。” 林辰说。看着苏晴走进厨房的背影，又看了看灵机专注调试设备的模样，鹰眼准备出门的背影，心里突然安定了些 —— 虽然京都危机四伏，但有这些战友在身边，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
他回到二楼房间，再次打开衣柜，看着深处的素描册，又摸了摸内袋里张婶给的平安符。“爸妈，” 他在心里默念，“我已经到京都了，很快就能查清真相，让赵家付出代价，你们放心。”
而此刻，民宿后面的胡同里，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拿着个黑色的设备，屏幕上显示着微弱的信号波动，却始终无法定位到具体位置。他对着对讲机低声说：“目标信号被干扰，无法定位，请求支援，是否需要加强追踪？”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不用，暂时撤回来，赵老说了，别打草惊蛇，先盯着他们的动向，等宴会的时候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