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晕在谢知柔淡紫色旗袍上流转，当李福尔刚抬起手，指尖还悬在王红梅面前半寸时，一抹冷香突然袭来。
谢知柔的手已经缠上他的腕骨，戒指硌得他微微皱眉。“好久没跳维也纳华尔兹了。”她仰头望着李福尔时，睫毛扫过他泛红的耳垂，“笙勉，爷爷可交待了，让你照顾我，你不会赖账吧？”
王红梅的链条包突然滑落，金属扣撞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汇聚过来，她弯腰去捡的瞬间，看见谢知柔故意将头倚在李福尔肩头，铂金耳环晃过他喉结处的痣——那是他们热恋时她总爱亲吻的位置。
“红梅……”李福尔被谢知柔拽着后退半步，皮鞋擦过地面的声音刺得王红梅耳膜生疼，他脖颈泛起不自然的红。
“你去跳吧。”王红梅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谢知柔却踮起脚尖贴近他耳畔，翡翠镯子撞在他腕表上叮咚作响：“别让人家看笑话。”她说着，朝主桌方向瞥了眼端着红酒杯微笑的高志鲲。
舞池里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肖邦的夜曲从鎏金音响里流淌出来。
王红梅攥着发颤的手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当谢知柔旋转时，旗袍开衩处露出的银线刺绣牡玉兰恰好掠过李福尔的小腿，而他慌乱中扶住她后腰的动作，显得很是暧昧。
当王红梅转身避开舞池中央纠缠的身影时，高小羽看着她，手中的香槟酒渍正顺着西装裤腿往下蜿蜒。
高小羽握着香槟杯的手猛地收紧，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惊得身旁宾客侧目。
他几乎是踉跄着挤过人群，发胶定型的卷发被顶灯照得发亮：“红梅，我、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王红梅攥着裙摆后退半步，撞进青年炽热的目光里。
高小羽喉结滚动，耳尖通红得像要滴血——自父亲高振宁带他参加这场宴会起，他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一开始，他对于参加这个宴会其实是充满抵触情绪的。毕竟，他并不想给高笙勉面子。
然而，高志鲲却下达了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要求他们父子俩都必须出席这个宴会。这让他感到有些无奈，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违背高志鲲的意愿。
不仅如此，高志鲲还特别嘱咐他，在宴会上要留意一下是否有合适的对象。这让他感到有些压力，毕竟找对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下。
此刻在宴会上见到王红梅，高小羽高兴的很，见她睫毛低垂着摇头，急得连领带都扯松了：“我教你！我可是拿过青少年国标舞银奖的！”
不等王红梅回应，温热的手掌已经覆上她有点冰凉的指尖。高小羽身上带着柑橘味的须后水气息，将她轻轻拽向舞池边缘时，后背西装被紧张的汗水洇出深色痕迹。
肖邦的夜曲在鎏金穹顶下流淌，他僵硬地搂着她的腰，喉结几乎要抵住她发顶：“左脚往前，对，跟着我的节奏……”
第一声鼓点响起时，王红梅的高跟鞋重重碾在他皮鞋面上。
“哎呀，对不起。”
高小羽疼得倒抽冷气，却笑得露出虎牙：“没事！我这鞋防穿刺的！”
他故意夸张地旋转，带得王红梅裙摆飞扬，发间山茶花发饰险些散落。水晶吊灯的光斑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跳跃，他望着她因慌乱泛红的脸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俯身吻她的冲动。
舞步越来越凌乱，王红梅又一次踩住他的脚面，慌乱中伸手抓住他的领带。
高小羽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周围宾客的窃笑声隐约传来，他却将她搂得更紧，在旋转时故意用后背挡住那些打量的目光：“别管他们，你跳得很好看。”
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斑在王红梅发间跳跃，她慌乱地别开脸，耳尖却被高小羽温热的呼吸拂得发烫：“高部长，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真的不会。”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多了道轻柔的力道，柑橘味的须后水气息将她裹住——高小羽不知何时已扣住她的手，指腹隔着真丝手套微微发颤。
“叫我小羽。”他喉结滚动，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他松开她的瞬间，转身从路过的服务员举着的托盘上取来两杯香槟，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泛起涟漪，“你看，像这样举杯。”
他仰头饮尽半杯，喉结滑动的弧度让王红梅不自觉移开视线，“酒壮怂人胆，跳不好也没人笑话。”
王红梅攥着酒杯的手指发白，杯壁沁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
她瞥见舞池中央谢知柔正勾着李福尔的脖颈旋转，淡紫色旗袍开衩处银光闪烁，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温热胸膛。
王红梅有点生气的喝了高小羽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高小羽立刻稳稳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穿透绸缎灼烧皮肤：“红梅，你不要着急，我一定要把你教会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就当……就当帮我个忙？”
“不行的，太难了。”王红梅低头盯着他锃亮的皮鞋尖，余光却瞥见李福尔被谢知柔带得脚步踉跄。
“红梅你忘了你之前在庆祝会上表演的《Nobody》了？”高小羽突然凑近，薄荷糖的气息混着柑橘香扑面而来，“那个舞蹈那么难，你都能跳得全场尖叫，这个比那可简单多了。”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背，“相信我，你天生属于舞台。”
王红梅听了他的话，不再抗拒，眼睫毛剧烈颤动，紧绷的肩膀突然松下来。
当高小羽的手掌再次覆上她的腰际，这次她没有躲开。随着肖邦夜曲的节奏，他带着她迈出第一步，皮鞋与高跟鞋的碰撞声渐渐变得规律。
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被抛在脑后，她仰头望见他泛红的耳尖，突然发现他笑起来时比记忆中的可怕样子改变了很多，看着有点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