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鬼节惊变
沧州城的夜色像泼翻的墨汁，将街巷、楼宇尽数吞没，唯有清风楼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灰影。秋龙站在楼前的石阶上，指尖摩挲着清虚道长遗留的桃木剑，剑身符咒在暗夜中透出极淡的金光，像是困在鞘中的星火。王娇凤将最后一张“护心符”贴在林风胸前，紫色道袍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抬头望向楼顶，那里本该栖息着守护水龙脉的夜鹭，此刻却只剩一片死寂。
“749局的支援还有多久到？”秋龙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街角——那里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鬼市的修行者，有白先生带来的“判官”，有灵药斋药老派来的药童，还有几个扛着桃木剑的年轻道士，他们手里的法器都透着微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细碎的星河。
林风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光映得他脸色发白：“还有四十分钟，但信号断断续续的，可能是玄蛇教布了‘遮天阵’，干扰了通讯。”他攥紧手里的破邪声波炮，炮口对准清风楼的大门，“秋哥，玄蛇教把阴河棺藏在哪了？楼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太诡异了。”
王娇凤从布包里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清风楼的地基方向：“在地下！他们把阴河棺移到了地宫坍塌的废墟下，借着聚灵池残留的灵气滋养玄蛇老怪的尸身。而且你听——”她侧耳细听，夜风里隐约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敲击地面，“他们在加固祭台，用玄蛇老怪的邪气浸染水龙脉的断口。”
话音刚落，清风楼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透出绿油油的光，像是无数鬼火在跳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楼内传来，正是蛇杖使者：“秋龙，别躲了！带着你的人进来吧，‘血河祭’马上就要开始了，正好让你们做第一批祭品！”
白先生走到秋龙身边，手里的罗盘泛着金光：“里面布了‘迷魂阵’，进去后会看到幻象，跟着罗盘的金光走，别被幻象迷惑。”他转头对身后的修行者们喊道，“各位，沧州百姓的安危，就靠我们了！待会儿听我号令，先破阵，再救祭品！”
众人齐声应和，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秋龙握紧桃木剑，率先走进清风楼，刚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原本破败的大厅，变成了热闹的集市，街上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朝着他伸出手，嘴里喊着“来啊，一起快活”。
“是幻象！”秋龙立刻闭上眼，运转体内的龙气，双龙佩发出温热的触感，驱散了脑海中的眩晕感。再次睁眼时，集市消失了，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地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绿色的光就是从符咒里透出来的。王娇凤和林风紧跟在他身后，林风正用破邪声波炮对着空气扫射，显然也陷入了幻象。
“林风，醒过来！”王娇凤甩出一张“清心符”，符纸落在林风身上，他猛地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清明：“刚才……刚才我看到我妈了，她说想我了，让我跟她走。”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这幻象也太真了！”
白先生走到大厅中央，用脚踩在一张符咒上，符咒瞬间冒出黑烟：“这是‘引魂符’，用枉死者的魂魄炼制的，专门勾起人心里的执念。大家把符纸贴在眉心，守住心神！”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符，分给众人。
众人贴上符纸，果然不再被幻象侵扰。秋龙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那里站着几个玄蛇教教徒，手里拿着火把，脸上画着蛇形图腾，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动手！”秋龙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冲了上去，剑身金光暴涨，一剑劈开了最前面那个教徒手里的火把。
教徒们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破掉迷魂阵，顿时乱了阵脚。王娇凤趁机甩出几张“爆炎符”，符纸落在教徒们脚下，燃起熊熊火焰，将他们逼得连连后退。鬼市的修行者们也冲了上来，有的用桃木剑劈砍，有的用符咒攻击，大厅里瞬间乱作一团，惨叫声、符纸燃烧的“滋滋”声此起彼伏。
秋龙一路冲上二楼，这里的景象比一楼更诡异——墙壁上挂满了白色的布条，布条上画着蛇形图案，角落里堆着十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他们双眼紧闭，脸色发青，正是玄蛇教抓来的“祭品”。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玄蛇教教徒正拿着一把匕首，准备往一个小女孩的胸口刺去。
“住手！”秋龙怒喝一声，甩出一张“捆仙绳”，绳子缠住了教徒的手腕。教徒大惊失色，想要挣扎，却被绳子越捆越紧。秋龙冲过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打开笼子，把小女孩抱了出来。小女孩还在昏迷中，眉头紧锁，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
“林风，快把祭品救出来！”秋龙朝着楼下大喊，“小心点，他们被下了‘迷魂咒’，别让他们乱动！”
林风应了一声，带着几个药童冲上二楼，打开笼子，给每个祭品喂下“清心丹”。药童们则拿出草药，在祭品们身边点燃，驱散他们身上的邪气。就在这时，三楼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紧接着，蛇杖使者的声音响起：“秋龙，别白费力气了！祭品已经被邪气浸染，就算救醒了，也活不过今晚！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秋龙抱着小女孩，交给身边的药童，握紧桃木剑冲上三楼。三楼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祭台，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蛇形图案，图案中间的凹槽里，灌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阴河棺就放在祭台中央，棺盖已经被打开，玄蛇老怪的尸身躺在里面，浑身长满了鳞片，青黑色的皮肤下，血管像是蚯蚓一样蠕动着，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
蛇杖使者站在祭台边，手里拿着一个青铜鼎，鼎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看到秋龙，冷笑一声：“来得正好！‘血河祭’的最后一步，需要一个身怀龙气的人做‘引子’，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他举起青铜鼎，朝着秋龙扔去，鼎里的黑色火焰化作一条小蛇，朝着秋龙扑来。
秋龙挥剑抵挡，桃木剑的金光与黑色火焰碰撞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发闷。王娇凤和白先生也冲上了三楼，王娇凤甩出几张“镇邪符”，符纸贴在祭台的蛇形图案上，图案瞬间冒出黑烟，暗红色的液体也停止了流动。
“玄蛇教的杂碎，拿命来！”白先生举起罗盘，朝着蛇杖使者冲去，罗盘发出的金光像是一把利剑，直逼蛇杖使者的胸口。蛇杖使者不敢大意，从怀里掏出玄蛇珠，珠子发出强烈的黑光，挡住了金光。但他没想到，王娇凤会从侧面偷袭，桃木剑带着紫色灵光，一剑劈在他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黑色风衣。
“啊！”蛇杖使者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眼神变得更加阴狠，“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玄蛇老怪大人已经醒了，他会把你们都变成他的养料！”他说着，朝着阴河棺跪下，嘴里念诵着诡异的咒语：“玄蛇噬灵，万物归宗，借血还魂，唯我独尊！”
随着咒语声响起，阴河棺里的玄蛇老怪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是血红色的，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气。他慢慢坐起身，青黑色的手抓住棺沿，身体缓缓爬出棺木。他的身高足有两米，浑身覆盖着鳞片，背后还长着一对小小的翅膀，像是一只怪物。
“终于……出来了……”玄蛇老怪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清虚老道，你没想到吧？百年之后，我还是复活了！”他低头看向秋龙，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你身上有龙气，正好用来补我缺失的修为！”
秋龙握紧桃木剑，体内的龙气疯狂运转，双龙佩发出耀眼的金光：“玄蛇老怪，你残害生灵，污染龙脉，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他朝着玄蛇老怪冲去，桃木剑直逼他的胸口。
玄蛇老怪不屑地笑了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桃木剑。剑身的金光瞬间黯淡下来，秋龙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邪气从玄蛇老怪的手里传来，顺着剑身往他体内钻。“就凭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玄蛇老怪用力一甩，秋龙被甩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王娇凤见状，立刻甩出一把符纸，符纸化作无数道灵光，朝着玄蛇老怪射去。但灵光落在他身上，只是发出“滋滋”的声响，根本伤不到他。“小丫头，这点符咒，对我没用！”玄蛇老怪说着，伸出手，朝着王娇凤抓去。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紧接着，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冲了上来，手里拿着各种奇特的武器——正是749局的支援！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伤疤，他看到玄蛇老怪，眼神一凝：“目标确认，玄蛇老怪！所有人，用‘灭邪炮’攻击！”
队员们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炮口对准玄蛇老怪，发出“嗡”的声响。几道金色的光束从炮口射出，击中了玄蛇老怪的胸口。玄蛇老怪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胸口的鳞片被打碎，流出黑色的血液。“749局？”他眼神变得更加阴狠，“当年就是你们的人帮着清虚老道封印我，今天我要把你们全部杀光！”
玄蛇老怪朝着749局的队员们冲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队员们赶紧发射灭邪炮，但玄蛇老怪很灵活，不断躲避着光束，很快就冲到了队员们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一个队员的肩膀，轻轻一捏，就听到“咔嚓”一声，队员的肩膀被捏碎了，惨叫着倒在地上。
秋龙挣扎着站起来，擦掉嘴角的鲜血，握紧桃木剑，再次朝着玄蛇老怪冲去。他知道，仅凭灭邪炮，根本伤不了玄蛇老怪，必须找到他的弱点。他想起白先生说过，玄蛇老怪的头骨里原本有镇魂玉，虽然玉碎了，但那个位置肯定是他的弱点。
“攻击他的头部！”秋龙大喊道，“他的弱点在头骨！”
749局的队长听到后，立刻喊道：“所有人，目标他的头部！发射！”
几道金色光束朝着玄蛇老怪的头部射去。玄蛇老怪赶紧用手护住头部，但还是有一道光束击中了他的额头，他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额头流出黑色的血液。王娇凤趁机甩出一张“爆炎符”，符纸落在玄蛇老怪的头上，燃起熊熊火焰。
玄蛇老怪被火焰烧得疯狂挣扎，双手在头上乱抓。秋龙瞅准时机，纵身一跃，举起桃木剑，朝着玄蛇老怪的额头刺去。“这一剑，替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桃木剑带着金光，狠狠刺进了玄蛇老怪的额头。
“啊！”玄蛇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晃动起来，鳞片纷纷掉落，背后的小翅膀也断了。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缩小，最后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阴河棺也失去了邪气的支撑，“咔嚓”一声，碎成了几块。
蛇杖使者看到玄蛇老怪被消灭，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但749局的队员们早有防备，几个队员冲上去，用手铐将他铐住。“想跑？没那么容易！”队长冷笑着说，“你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秋龙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王娇凤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丹药：“快吃了吧，能恢复体力。”她看着楼下被救出来的祭品，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结束了。”
白先生也走了过来，手里的罗盘已经停止了转动：“玄蛇老怪被消灭了，水龙脉的污染也能慢慢恢复。只是……”他抬头看向清风楼的楼顶，眉头皱了起来，“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玄蛇教经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只有玄蛇老怪一个底牌。”
秋龙接过丹药，服下后感觉舒服了不少。他顺着白先生的目光看向楼顶，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但他也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他们。
就在这时，林风突然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秋哥！刚才在阴河棺的碎片下发现的！”
秋龙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玄蛇虽灭，龙脉已伤，三日之后，华北危矣。”字迹潦草，带着一股邪气，显然是玄蛇教的人留下的。
“三日之后？”王娇凤脸色一变，“他们还留了后手？”
749局的队长也凑了过来，看着纸条，眉头紧锁：“看来玄蛇教还有其他阴谋。我们得立刻调查，找出他们的后手，不然华北真的会有危险。”
秋龙握紧纸条，眼神变得坚定：“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得逞。三天时间，足够我们找出真相了。”他看向身边的众人，“大家辛苦了，先把祭品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派人清理清风楼的邪气。至于玄蛇教的后手，我们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忙碌起来。秋龙站在三楼的窗边，看着楼下被救出来的祭品们，他们有的已经醒了过来，正和家人相拥而泣。月光洒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凉意。他知道，虽然玄蛇老怪被消灭了，但这场正邪较量还没有结束，玄蛇教留下的后手，很可能比玄蛇老怪更危险。而三天后的危机，将会是一场更大的挑战。他握紧桃木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片土地，不让百姓再受邪祟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