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抚仙迷踪
昆明长水机场外，秋龙攥着沈逸风发来的短信，指尖因用力微微泛出青白。林风站在一旁，望着远处掠过的滇式民居飞檐，声音低沉：“滇国玉玺若落入九菊一派手中，西南龙脉会像被掐住咽喉的巨兽，不出三月，云贵川三地都得爆发地灾。”
“先找当地向导，抚仙湖水域广，水下遗迹坐标只标了个大概范围。”秋龙收起手机，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沈逸风说，749局云南分部的人正在澄江县等我们，他们带了水下探测设备。”
出租车沿着昆磨高速行驶，车窗外的田野渐渐被湖泊取代。抚仙湖像一块镶嵌在群山间的蓝宝石，湖水清澈得能看见水下十米处的礁石。抵达澄江县时，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已在码头等候，见到秋龙二人，立刻迎上来：“是秋龙先生吧？我叫岩峰，世代在抚仙湖打渔，分部的人说你们要找水下的‘老皇宫’。”
“老皇宫？”林风挑眉。
岩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咱湖边人都这么叫，老一辈说，月圆之夜能看见湖底有金殿影子，还有人捞到过刻着怪字的铜片。不过这两年没人敢靠近那边，上个月有三个潜水员下去寻宝，就上来一个，还疯疯癫癫说‘水底下有眼睛盯着’。”
秋龙心头一凛，掏出罗盘，指针在靠近湖边时开始剧烈颤动，顶端朱砂竟泛起诡异的青黑色。“水下有‘水煞’，而且不是自然形成的。”他沉声道，“岩峰，带我们去潜水员出事的水域。”
三人乘船来到抚仙湖东北部，这里的湖水比其他地方更显幽深。云南分部的探测船早已停在湖面，工作人员见到秋龙，立刻递上探测报告：“秋龙先生，水下三十米处确实有建筑遗迹，而且我们发现，遗迹周围有大量人工布置的‘镇水符’，但符纸都被人破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啃过？”林风皱眉，“是水生物，还是别的？”
“不好说，探测仪拍到过模糊影子，像条大泥鳅，又比泥鳅长，至少有十几米。”工作人员指着屏幕上的图像，“而且遗迹中央有个大洞，像是被炸开的，里面的东西恐怕早被人动过了。”
秋龙脱掉外套，换上潜水服：“我下去看看，林风，你在船上盯着，一旦有异常，立刻用双龙佩联系我。”
戴上氧气瓶，秋龙纵身跃入湖中。湖水冰凉刺骨，随着下潜深度增加，光线越来越暗。他打开潜水灯，光束穿透湖水，照亮周围的水域——水下散落着不少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与滇国青铜器相似的云纹，显然是人工铺设的道路。
行至三十米深处，一座残破的宫殿轮廓赫然出现。宫殿墙体已坍塌大半，只剩下几根石柱矗立在湖底，石柱上缠着厚厚的水草，水草间隐约能看到破碎的符纸。秋龙游到石柱旁，发现符纸边缘有整齐的齿痕，不像是鱼虾啃咬，倒像是被人用牙撕过。
突然，潜水灯的光束里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秋龙立刻握紧腰间的桃木剑（剑身做过防水处理），警惕地环顾四周。黑影再次出现，这次他看清了——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鳗鱼，却长着两只像人眼一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是‘食煞鳗’！”秋龙心头一紧，这种鳗鱼靠吸食煞气为生，通常只在阴气极重的水域出现，显然有人故意将它们引来守护遗迹。
食煞鳗猛地朝秋龙冲来，嘴中喷出一团黑色的煞气。秋龙立刻摆动脚蹼躲开，同时掏出一张驱邪符，用脉冲星点燃后掷向食煞鳗。符纸在水中燃烧，金色光芒驱散了煞气，食煞鳗吃痛，转身想要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条食煞鳗拦住——两条鳗鱼竟像是被人操控着，形成夹击之势。
秋龙意识到不对劲，潜水灯扫向宫殿深处，只见一个戴着潜水头盔的人正站在残破的金殿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似乎在操控食煞鳗。那人见到秋龙，突然举起盒子，两条食煞鳗立刻变得狂躁，同时朝秋龙扑来。
“是九菊一派的人！”秋龙咬着氧气管，握紧桃木剑，朝着金殿冲去。他避开食煞鳗的攻击，一剑劈向操控食煞鳗的人。那人猝不及防，被桃木剑击中肩膀，潜水服破裂，开始漏气。他惊恐地想要逃跑，却被一条食煞鳗误撞，瞬间被拖入深水区。
秋龙没有追，而是冲进金殿。金殿中央的地面果然有个大洞，洞壁光滑，明显是被炸药炸开的。他用潜水灯照向洞内，发现洞底散落着几片金色的碎片，像是某种器物的残骸。就在这时，他的手腕突然被抓住——是那个疯癫潜水员口中的“眼睛”！
那是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指甲尖锐如刀，手腕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与林风、赵山河的戒指一模一样。手的主人缓缓从洞底升起，竟是一个浑身覆盖着鳞片的人，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个眼睛里都映着秋龙的身影。
“你是谁？”秋龙用手势比划，同时握紧桃木剑。
鳞片人没有说话，只是举起另一只手，手中拿着半块金色的玉玺——正是滇国玉玺的残片。他将残片递给秋龙，又指了指洞底，似乎在示意他下去。
秋龙犹豫片刻，跟着鳞片人潜入洞底。洞底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口石棺，石棺上刻着一行古老的滇文。鳞片人用手指了指石棺，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眼睛，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嘶吼——石室顶部开始掉落碎石，显然是要坍塌。
秋龙立刻意识到危险，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鳞片人抓住手臂。鳞片人将玉玺残片塞进他手里，然后用力将他推出洞外。秋龙刚游出金殿，石室就彻底坍塌，鳞片人与石棺一同被埋在碎石下。两条食煞鳗失去操控，也渐渐沉入湖底。
回到船上，秋龙摘下潜水头盔，大口喘着气。林风立刻递上毛巾：“怎么样？找到玉玺了吗？”
“只找到半块残片，还有一个……浑身是眼睛的鳞片人。”秋龙将玉玺残片和遇到的情况告诉林风，“他像是在守护石棺，还救了我一命。”
岩峰凑过来，看着残片上的纹路，突然脸色大变：“这……这是‘滇王印’的碎片！老一辈说，滇王死后，用‘活人祭’封住了湖底的‘水眼’，那个鳞片人，该不会是当年的祭品变成的吧？”
“活人祭？”秋龙皱眉，“石棺上刻着滇文，你认识吗？”
岩峰摇摇头：“咱们湖边只有老祭司认识滇文，不过老祭司上个月去世了，他孙子阿吉可能知道些，阿吉在县城开了家古董店，专门收老物件。”
当天下午，秋龙和林风来到县城的古董店。店主阿吉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见到玉玺残片，立刻眼睛发亮：“这确实是滇王印的碎片！我爷爷说过，滇王印能镇住抚仙湖的水眼，水眼通着地下暗河，一旦失控，整个云南都会被水淹。”
“石棺上的滇文，你能翻译吗？”秋龙问道。
阿吉点头：“我爷爷教过我一些，你们有照片吗？”
秋龙拿出在水下拍摄的石棺照片，阿吉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上面写着‘异客入，龙脉断；双戒合，水眼开’。异客应该指的是九菊一派的人，双戒……难道是你们说的银色戒指？”
林风猛地攥紧拳头：“赵山河有一枚，我有一枚，难道合在一起，就能打开水眼？”
“很有可能。”阿吉补充道，“我爷爷还说，水眼里藏着‘镇龙石’，一旦被拿走，龙脉就会断裂。九菊一派炸穿金殿，恐怕就是为了镇龙石。”
就在这时，古董店的门突然被踹开，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冲进来，为首的人戴着黑色口罩，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把滇王印残片交出来，不然杀了你们！”
“是九菊一派的人！”秋龙立刻将阿吉护在身后，林风则掏出桃木剑，与黑衣人对峙。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们赢了，我们已经拿到镇龙石，只要找到另一块滇王印残片，就能彻底破坏西南龙脉。识相的就把残片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镇龙石在你们手上？”秋龙怒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龙国的龙脉彻底断绝！”黑衣人举起手枪，对准秋龙，“最后问一遍，交不交？”
林风突然朝黑衣人扔出一把符纸，符纸在空中燃烧，形成一道火墙。秋龙趁机拉着阿吉，从后门逃跑。三人刚跑出古董店，就听到身后传来枪声。他们沿着小巷狂奔，却被黑衣人逼到了一条死胡同。
“这下完了。”阿吉吓得浑身发抖。
秋龙和林风背靠背，准备迎战。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身着彝族服饰的女子骑着马冲进来，手中挥舞着一把弯刀，朝着黑衣人砍去。女子身手矫健，几个回合就放倒了两个黑衣人。
“快走！”女子大喊着，扔给秋龙一匹马。
三人骑马冲出小巷，一路朝着抚仙湖跑去。来到湖边，女子才勒住马，摘下头上的头巾——竟是个容貌秀丽的年轻姑娘。“我叫阿朵，是老祭司的徒弟。”她说道，“我爷爷去世前说，要是有人来抢滇王印，就让我跟着你们，或许能帮上忙。”
“你知道另一块滇王印残片在哪里？”秋龙问道。
阿朵点头：“在抚仙湖西岸的‘笔架山’，那里有个山洞，藏着滇王的陪葬品。不过九菊一派肯定也知道，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四人立刻乘船前往笔架山。抵达山脚时，天色已黑，山上隐约有火光闪烁——显然九菊一派的人已经到了。阿朵带着秋龙和林风，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悄悄靠近山洞。
山洞内，九菊一派的人正在撬一块石壁，石壁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为首的黑衣人拿着镇龙石，得意地笑道：“只要拿到另一块残片，就能彻底打开水眼，到时候整个西南都会变成一片汪洋！”
秋龙示意众人停下，然后掏出桃木剑，点燃一张符纸，掷向山洞内的黑衣人。符纸在空中爆炸，火光照亮了山洞，黑衣人顿时乱作一团。秋龙和林风趁机冲进去，与黑衣人展开激战。
阿朵和阿吉则负责寻找滇王印残片。阿朵按照老祭司的指示，在山洞深处的石缝里找到了一个木盒，里面果然放着另一块滇王印残片。“找到了！”她兴奋地喊道。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立刻放弃撬石壁，朝着阿朵冲来：“把残片给我！”
秋龙立刻拦住他，桃木剑与他手中的手枪碰撞，发出“当”的一声。黑衣人恼羞成怒，举起镇龙石，朝着秋龙砸去。秋龙侧身躲开，镇龙石砸在石壁上，石壁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一股黑色的煞气从缝隙中涌出。
“不好！水眼要开了！”阿朵脸色大变，“必须把两块残片合在一起，重新封印水眼！”
秋龙和林风对视一眼，同时朝着阿朵跑去。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煞珠，点燃后掷向煞气缝隙。煞珠爆炸，煞气瞬间暴涨，山洞开始剧烈摇晃。
“快！”秋龙接过阿朵手中的残片，与自己手中的残片合在一起。两块残片刚一接触，就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煞气被渐渐压制。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鳞片人拦住。鳞片人脸上的眼睛盯着黑衣人，发出一阵嘶吼，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原路返回，却被掉落的石块砸中，当场死亡。
鳞片人看了秋龙一眼，然后转身走进煞气缝隙，缝隙渐渐闭合，水眼被重新封印。秋龙握着合在一起的滇王印，松了一口气——西南龙脉总算保住了。
就在这时，林风突然脸色一变：“不好！九菊一派的人既然能拿到镇龙石，肯定还有其他阴谋！我们得立刻赶回首都，说不定他们已经对总部动手了！”
秋龙点点头，刚要下令撤退，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银铃声——是林风的桃木手串！手串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此刻正发出清脆的响声，手串上的“守心”二字竟泛起红色的光芒。
“这是……”林风捡起手串，脸色骤变，“手串在预警，有比九菊一派更可怕的东西来了！”
秋龙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顶端的朱砂变成了黑色。他冲出山洞，只见抚仙湖上空乌云密布，一道黑色的光柱从湖中升起，直指天空。光柱中，隐约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蠕动，像是一条巨龙，却又带着翅膀。
“是‘域外邪龙’！”阿朵惊恐地喊道，“我爷爷说，抚仙湖底封印着一条来自域外的邪龙，一旦水眼被破坏，邪龙就会苏醒！”
秋龙握紧滇王印，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他看着空中的黑色光柱，又看了看身边的林风、阿朵和阿吉，心里明白，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九菊一派，还有来自域外的邪龙。而邪龙苏醒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神秘的力量？那个九菊一派的“主人”，又在哪里？
银铃声越来越急促，林风的桃木手串上，“守心”二字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提醒他们，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