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流再起
秋龙在老槐树下捡到那片青铜碎片时，距离林正雄被抓已经过去半年。彼时春寒料峭，村头的玉米地刚泛出嫩绿色，田埂上还留着未化的残雪。碎片藏在树根的裂缝里，巴掌大小，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指尖一触就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阴冷的煞气——这纹路他太熟悉了，和当年在秦岭别墅见到的72钉阵、楼兰古城的解封符号如出一辙，都是九菊一派的标记。
“这东西哪来的？”谢杨刚从县城送完药回来，裤脚沾着泥点，看到青铜碎片时脸色骤变，“上周我去邻村给李大爷正骨，他说在村后的山坳里捡到过类似的碎片，还说那片山坳最近总闹‘鬼’，晚上能听到女人哭，牛羊都不敢靠近。”
王娇凤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碎片，眉头拧成一团：“这纹路是九菊一派的‘唤煞符’，刻在青铜上是为了稳定煞气。他们把碎片散在山里，怕是想布什么阵。”
秋龙握紧碎片，指尖传来的寒意顺着血脉往上窜。他突然想起沈逸风上个月发来的短信——“榕城多家外资工厂周边出现不明煞气，已有三名工人离奇失踪，现场只留下类似青铜碎片的东西”。当时他只当是巧合，可现在看来，九菊一派根本没停下动作，反而借着外资企业的掩护，把触角从医疗领域伸到了经济特区，甚至蔓延到了偏远的山村。
第二天一早，秋龙和谢杨顺着邻村的山坳往里走。越往深处，空气越阴冷，原本该抽芽的灌木枯死了大半，地面上散落着几片和老槐树下一样的青铜碎片，拼在一起能看出是个圆形阵盘的一部分。走到山坳尽头，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出现在眼前，庙门歪斜，匾额上的“土地公”三个字被黑色的涂料涂成了模糊的印记，庙墙上刻满了唤煞符，符咒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汁液，像在流血。
“是‘聚煞阵’。”王娇凤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抱着孩子站在山坳口，不敢靠近，“他们用青铜碎片当阵眼，借土地庙的阴气聚煞，再把煞气引向山下的村庄……你看那些村民的房子，屋顶的瓦片都泛着黑，是煞气侵宅的迹象！”
秋龙掏出桃木剑，刚要上前破阵，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沈逸风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还夹杂着电流的杂音：“秋先生，快看看新闻！榕城有两家外资电子厂突然爆炸，现场检测出大量煞气，还有……还有九菊一派的符号！”
他赶紧打开手机，推送的新闻标题刺得人眼睛疼——“榕城xx电子厂爆炸致5人受伤，现场发现不明符号”“外资企业安全事故频发，专家呼吁加强监管”。点开现场照片，厂房废墟里果然有几个模糊的黑色符号，和土地庙墙上的唤煞符一模一样。
“不止榕城，”沈逸风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们接到举报，上海、广州的外资工厂也出现了类似情况，有的工人突然发疯，接二连三的跳楼死亡，有的设备无故故障，现场都能找到青铜碎片。更奇怪的是，这些工厂的老板都是外国人，背景查不到，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秋龙的后背渗出冷汗。他终于明白九菊一派的阴谋——他们借着招商引资的幌子，让外资企业在龙国各地建厂，再以工厂为据点布下聚煞阵，用工业污染、工人的怨气滋养煞气，最后通过散布的青铜碎片，将各地的煞气连接起来，形成一张巨大的煞网，而这张煞网的中心，很可能就是当年没来得及解封的楼兰古城邪煞！
“我们得立刻去榕城。你赶紧把情况上报领导”秋龙挂断电话，转身对谢杨说，“你留在村里，帮村民驱散宅子里的煞气，顺便盯着土地庙的聚煞阵，别让九菊一派的人回来加固。我和娇凤去榕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谢杨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秋龙：“这里面是祖传的驱煞药膏，万一被煞气侵体，涂在太阳穴上能缓解。你们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危险，立刻给我打电话。”
王娇凤把孩子交给谢杨，又往包里塞了几张黄符：“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让她来帮忙带孩子。秋龙哥，这次去榕城，我们一定要找到九菊一派的线索，不能再让他们祸害老百姓了。”
两人当天就坐上了去榕城的火车。车厢里挤满了去特区打工的年轻人，他们背着破旧的行李，手里拿着工厂的招工简章，兴奋地讨论着“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什么时候能买上手机”，没人知道，他们即将奔赴的“淘金之地”，藏着怎样的凶险。
火车抵达榕城时，已是深夜。出了火车站，扑面而来的热气里混着机油味和淡淡的煞气，远处的工厂区灯火通明，巨大的烟囱里冒着黑色的烟雾，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灰色。秋龙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朝着东北方向倾斜——那里正是新闻里提到的爆炸工厂所在地。
两人打车往工厂区走，路边的广告牌上满是外资企业的宣传语，“国际品质”“先进技术”的字样格外醒目，可路灯下的阴影里，偶尔能看到蜷缩着的流浪汉，他们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像是被煞气伤了神智。
“就是这里。”出租车停在一家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工厂前，门口站着几个警察，地上还能看到未清理干净的黑色污渍。秋龙和王娇凤绕到工厂后面，翻过破损的围墙，里面一片狼藉，机器的残骸扭曲地堆在地上，角落里散落着几片青铜碎片，煞气比山坳里的聚煞阵还要浓。
“小心！”王娇凤突然拉住秋龙，指向厂房的阴影处。只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青铜阵盘，正在拼接散落的碎片。女人听到动静，猛地回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当年在清凉观逃走的樱井雪奈！
“又是你们！”樱井雪奈的眼神里满是杀意，她站起身，手里的阵盘突然发出黑色的光芒，“上次让你们坏了我的樱花祭，这次我要让你们葬在这里，成为我聚煞阵的养料！”
她说着，举起阵盘朝着秋龙掷过去。秋龙赶紧掏出桃木剑抵挡，阵盘撞在剑身上，发出“滋啦”的响声，黑色的煞气顺着剑身蔓延上来。王娇凤掏出一张黄符，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符纸燃起来，化作一道金光，朝着樱井雪奈射去。
樱井雪奈侧身躲开，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着王娇凤刺来。秋龙见状，立刻扑过去，用桃木剑挡住短刀，两人打在一起。樱井雪奈的刀法比以前更凌厉，刀身上的符咒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危险。
“你们以为能赢我？”樱井雪奈冷笑一声，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工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黑色的棍子，棍子上刻着唤煞符，显然是九菊一派的成员。
秋龙和王娇凤被团团围住，形势危急。秋龙握紧桃木剑，心里却没有丝毫退缩——他想起山坳里的聚煞阵，想起榕城工厂里失踪的工人，想起秋家峪里等着他回去的谢杨和孩子，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秋风。他知道，这场仗，他不能输。
可就在这时，樱井雪奈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日语，然后狠狠瞪了秋龙一眼：“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她带着手下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秋龙和王娇凤松了口气，却也满是疑惑——樱井雪奈为什么突然撤退？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捡起地上的青铜碎片，刚要离开，就听到工厂外传来警笛声。秋龙赶紧拉着王娇凤翻过围墙，躲进旁边的小巷里。看着警车呼啸而过，秋龙握紧手里的青铜碎片，心里明白，九菊一派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而榕城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还有更多的危机，藏在那些灯火通明的外资工厂里，藏在这片看似繁华的经济特区深处。
夜色渐深，工厂区的灯光依旧刺眼。秋龙和王娇凤站在小巷里，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心里沉甸甸的。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可只要能阻止九菊一派的阴谋，守护住这片土地和百姓，再难他们也会走下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最高的写字楼里，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罗布泊的地图，地图上榕城楼兰古城被红圈标注着，旁边写着一行日文：“煞网将成，邪煞苏醒之日，便是龙国覆灭之时。”而他的桌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秋龙和秋风的合影，照片上的秋风，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控制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