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茶馆总飘着茉莉香，林晓捧着刚沏好的茶，小口抿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手机里的股票软件——屏幕上那根绿色的线，跟她上周刚买的裙子一个色，看得她心头发紧。
“又愁你那只股呢？”陈默端着两碟瓜子过来，往她面前一放，笑着打趣，“上次跟你说别追那热点，你非说‘大家都买肯定涨’，现在好了，套住了吧？”
林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手机往桌上一推：“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让我看《遥远的救世主》，说丁元英懂股市，我看了半天，满篇‘文化属性’‘规律’，比我上学时背的课文还绕。我就想赚点奶茶钱，至于搞这么复杂吗？”
陈默拿起手机，点开那只让林晓头疼的股票——名字里带“科技”，前阵子靠“人工智能”的热点涨得飞快，最近却跌得厉害。他指着屏幕，语气放缓：“你看这股，就像茶馆里卖的网红点心，刚上架时抢着买，尝过才知道，也就外皮好看，里面没多少料。丁元英不就说嘛，股市不是提款机，是把钱从不懂的人手里，转到懂的人手里，合法的那种。”
“合法的‘抢钱’啊？”林晓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了颗瓜子，“那他以前在国外搞基金，不也是这么赚的？后来为啥又不干了？”
“因为他觉得赚那钱心里不踏实。”陈默把手机递回给她，自己也抓了颗瓜子嗑着，“就像你要是靠蒙选择题考了高分，虽然分数是真的，但你心里清楚，自己没真本事。丁元英说，他赚的不是能力的钱，是别人贪心、糊涂的钱——那些人总想着靠‘内幕消息’‘股神推荐’赚钱，这不就是丁元英说的‘弱势文化’嘛，总等着别人救自己。”
林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自己买这只股时，确实是听同事说“能涨”，连公司是做啥的都没搞清楚。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丁元英是咋炒股的？他也看K线、听消息吗？”
“他才不呢。”陈默笑了，“你还记得书里他帮王庙村搞音响厂不？他没去预测‘这厂能赚多少钱’，而是先看这厂的‘底子’——能不能做出好音响，成本多少，市场需要啥。就像咱们买菜，得先看新鲜不新鲜，再问价，不能光听卖菜的喊‘这菜最好吃’就买。”
他顿了顿，又拿起手机，找了只走势平稳的股给林晓看：“你看这只，做家电的，每年利润都在涨，股息也稳定，就像小区里那位每天按时浇花的大爷，靠谱。丁元英玩股票，就找这种‘有真东西’的，不追那些光靠热度炒起来的。他说‘不预测，只遵循规律’，规律就是——好东西迟早有人认，烂东西再吹也没用。”
林晓凑过去看屏幕，那只股的K线虽然没大起大落，却一直慢慢往上走，不像自己买的那只，跟坐过山车似的。她忽然想起书里丁元英跟韩楚风的对话，好像是说“市场不可怜谁，可怜的是用弱势文化应对市场的人”。
“那‘杀富济贫’又是咋回事？”林晓追问，“我看的时候没太懂，他不是帮王庙村赚钱吗，咋还跟‘杀富’扯上关系了？”
“这你得结合王庙村的情况看。”陈默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王庙村以前穷，村民总想着‘等靠要’，跟有些股民总等着‘别人带飞’一样。丁元英帮他们搞音响厂，不是直接给钱，而是让他们靠自己的手干活，跟乐圣这种大公司竞争。乐圣本来靠品牌欺负小厂，丁元英就用‘好音响卖低价’打破这规矩，让市场看到——不是大公司就一定好，小厂有真本事也能站得住。”
他看着林晓，继续说：“这就像股市里，大公司有时候会靠名气炒高股价，小公司要是有真业绩，也能后来居上。丁元英不是要‘杀’谁，是想让那些靠‘强势地位’欺负人的，还有那些等着被救的，都明白——市场只认‘真东西’，不认‘身份’。”
林晓拿起手机，翻到自己那只股的公司资料——主营“科技产品”，可最近半年的利润一直在降，上次涨还是因为蹭了“人工智能”的热点。她忽然有点明白：“所以这股跌，是因为它没真本事，光靠热点撑着，热度过了就露馅了？”
“差不多这意思。”陈默点点头，“丁元英不是说嘛，‘救世主的文化是让人觉得自己永远需要被救，真正的救赎是让人自己站起来’。你买股时不看公司底子，光听别人说，这不就是等着‘救世主’吗？现在跌了，与其愁，不如想想——下次买之前，先搞懂这公司是干啥的，能不能赚钱，别再凭感觉了。”
林晓把手机揣回兜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茉莉香在嘴里散开，心里的堵得慌也少了点。她看着陈默，忽然笑了：“这么说，《遥远的救世主》里的股市，不是教咋赚钱，是教咋不糊涂呗？”
“可不是嘛。”陈默也笑了，“丁元英玩股票，其实是在玩‘明白’——明白市场规律，明白自己要啥，明白别指望别人。就像咱们谈恋爱，不能总等着对方迁就自己，得互相理解，互相成长。股市也一样，别想着靠运气，得靠自己学，靠自己判断。”
他抓起一把瓜子递给林晓：“你看这茶馆里的人，有的喝茶聊天，有的下棋看报，各有各的活法。股市也一样，有人靠真本事赚钱，有人靠贪心赔钱，关键看你想当哪种人。你这次跌了，也不是坏事，至少知道了‘追热点’不靠谱，下次就不会再踩这坑了。”
林晓接过瓜子，嗑了一颗，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忽然觉得，之前觉得绕的“文化属性”“规律”，其实也没那么难懂——说白了，就是别偷懒，别糊涂，凡事多问几个“为啥”。就像她现在，虽然股票套住了，却明白下次该咋做了。
“对了，”林晓忽然想起什么，凑到陈默身边，“那丁元英说的‘强势文化’，是不是就是‘自己靠自己’？‘弱势文化’就是‘等着别人帮’？”
“聪明！”陈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你之前学做饭，一开始总等着我帮你，后来自己查菜谱，练了几次，不也做得挺好吃？股市也一样，别等着别人告诉你‘买啥涨’，自己学基础，看财报，慢慢就懂了。”
茶馆里的人渐渐多了，有人在聊家常，有人在谈生意，热气腾腾的烟火气裹着茉莉香，让人心里暖暖的。林晓看着窗外，阳光正好，她忽然觉得，股市就像这茶馆，有人来有人走，有人赚有人赔，但只要自己心里有数，不糊涂，就不怕走弯路。
“下次我再买股，一定先跟你一起研究公司资料。”林晓看着陈默，认真地说。
“没问题。”陈默笑着点头，“不过你可得记住，我只能帮你分析，最终拿主意的还得是你自己。丁元英不也说嘛，‘真正的救世主是自己’。”
林晓点点头，又抓了颗瓜子嗑起来。她忽然觉得，这股市里的道理，跟生活里的道理其实是一样的——别贪心，别偷懒，多思考，多学习，慢慢就会越来越明白。而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绿色K线”，说不定将来会变成让她成长的“垫脚石”。
茶馆的茉莉香还在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林晓知道，未来她可能还会在股市里踩坑，但只要自己不放弃学习，不指望“救世主”，就一定能慢慢走稳，就像她和陈默的感情，虽然也有小摩擦，但只要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就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