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劲风临身的刹那——
他人影骤然消散！
“怎……么可能？”
墙头上的刺客瞪大双眼，心跳几乎停滞。
气息全无，踪迹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垃圾。”
一道低语贴耳响起，寒意直透骨髓。
刀光一闪即逝。
七八颗头颅悄然滑落，脖颈喷出猩红血柱！九。
“啊啊啊——！”
血雾弥漫，尸首横陈。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恍如幻觉。
待其余人反应过来时，埋伏在高墙之上的刺客，已然尽数倒地。
“这根本不是人！竟能凭空消失！”
“出手的轨迹……完全看不见……”
“太可怕了！”
死亡的气息如潮水蔓延。
残存之人步步后退，不敢再靠近那片染血的中心。
……
不只是罗网为之震动。
九州各地，观战之人亦沸腾不已。
……
“神侯，曹公公，刚才那一击，你们看清了吗？”
诸葛正我的神色透出从未有过的肃穆。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丝难以遮掩的惊愕。
“这……”
朱无视与曹正淳的脸色同样僵住。
两人目光交汇。
彼此眼中，清晰映着同一个词。
惧意！
“太傅，坦白讲。”
朱无视嘴角牵起一抹苦涩。
他并未隐瞒。
“方才那少年拔刀的一瞬，本侯根本未能捕捉其动作轨迹！”
这话一出，诸葛正我和曹正淳尚未开口。
正德皇帝已心头一震。
“竟到了这种地步？”
他方才也未看清那一刀的来路。
可他是寻常人，不懂武艺，尚可理解。
朱无视却是登峰造极的大宗师。
哪怕不算绝顶，也不该连招式都无从辨认！
“陛下，请勿怀疑。”
诸葛正我与曹正淳同时露出复杂的神情。
脸上的苦笑，让正德心中寒意渐生。
“难道说……你们两位，也没看明白？”
正德不自觉退了半步。
二人默然摇头。
那苦笑如同铁证，印证了他的不安。
一人看漏，或可归于疏忽。
三人皆盲，便只有一个解释——
那少年的刀法，早已超脱大宗师所能企及的范畴！
……
“嘶——”
刀光一闪，罗网刺客倒地，鲜血洒落五尺。
李世民下意识抬手，抚上脖颈。
“那种利刃临喉的压迫。”
“即便朕无法得见其形，但方才刹那间的锋芒掠喉之感。”
“竟让我仿佛亲历生死边缘！”
“这哪是什么杀手？”
“分明是自幽冥走出的死神！”
他低声喃语，喉间凉意久久不散。
素来沉稳的帝王，瞳孔也不禁微微颤动。
“先生，你可曾看清柒的动作？”
袁天罡闻言，轻轻摇头。
“连你也未曾得见？”
李世民语气中泛起一丝失落。
“陛下，臣力有不逮。”
袁天罡拱手，声音带着歉意。
“此子刀意已近乎自然之道，非人力目力所能追及。”
“近乎天道？莫非已达传说之境？”
李世民呼吸微滞。
“陛下，此乃比喻。”
袁天罡急忙澄清。
“臣之意，是说此少年看似平凡，刀法却已返归本真，浑然天成。”
“似那飞鸟掠空，踪影全无，浑然天成。”
袁天罡话音落下，李世民眉间紧锁的阴云才渐渐散开。
“先生莫要再这般言语，自古以来，九州大地浩渺无垠，何曾听闻有人年未及冠便登临此境？”
“十几岁便踏入天人之列，实难置信。”
袁天罡闻言，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笑意。
“是我言过其实了。”
可帝王话语中悄然流露的不安，他并非不知。
若世间真有少年于弱冠之前触及此等境界，其资质之高，恐怕已逼近传说中无人踏足的至高门槛——那连史册都未曾记载的所在。
……
“此刀一出，万法归寂，流传后世，必为不灭之道。”
武当后山禁地，寂静如渊。
七道身影立于林间，彼此对视，却皆默然无声。
往日情同骨肉的七子，遇奇招异术总愿共研共论，今日却无人敢先启唇齿。
目光齐齐落在前方白发苍髯的老者身上。
“师父……方才那一刀……”宋远桥终于开口，声音微颤。
心中翻涌着难以平复的震撼。刺客柒所展之技，早已超越武学常理。
依他所判，便是大宗师极境之人，怕也无法捕捉那刀光起落的轨迹。
他们唯一的寄托，唯有立于天人之巅的张三丰。
倘若连他也无法参透……
张三丰抚须静立，目光深远，良久才轻声道：“那一刀……为师似有所感。”
七子闻言，眼中顿现光芒，屏息以待。
谁知老道再度沉默，终是长叹一声。
“可所见之象，太过离奇，近乎虚妄。”
他不再理会身后困惑的弟子们，转首凝望虚空中的天幕，仿佛在等待某种征兆，来印证心底那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猜想。
……
“尔等，不堪一击。”
话音未落，高墙之上罗网所属，已尽数倒下。
而刺客柒的刀，依旧静静卧于鞘中，似从未出。
兜帽之下，一双眸子冷若寒星，无悲无喜，扫过残存之人。
众人不由自主后退，脚步凌乱。
面对那宛如修罗临世的身影，斗志早已崩塌。
即便听出对方言语中带着不屑，也无人敢于上前一战。
没有人蠢到用性命去证明什么。
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纵使千人齐上，也不过是徒增尸骸。
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触及，便已被彻底压制。
这便是绝对力量带来的差距。
“六剑奴大人已出关！”
一道声音自罗网总部幽深处传出，瞬间点燃了所有刺客的希望。
“六剑奴大人……终于现身了。”
正在前线拼死抵抗的罗网成员，听到这消息后士气大振。
尤其是面对那浑身杀意、如深渊般不可测的刺客柒时，这一消息几乎让他们眼眶泛红，心生狂喜。
哪怕至今无人能窥探刺客柒的真实实力，但在他们心中，六剑奴与掩日，已是最后的倚仗。
……
战场中央，刺客柒冷眼伫立。
一招一式间，十几名冲上前的敌人顷刻倒下，无声无息。
他目光平静，投向罗网总部的方向。
如同夜幕下的峰峦，沉默却不可撼动。
他在等待，等待真正值得一战的存在出现。
……
密室之内，赵高凝视着眼前六道身影。
改造已然完成，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他缓缓开口：“掩日尚在重塑之中，眼下敌临门前，就由你们先出手。”
“让他们记住，踏入罗网之界，需付出何等代价。”
六人齐齐俯首，声如寒铁：“遵命，赵高大人。”
此刻的他们，肌肤已化作深沉的黑紫，双目全黑，唯瞳孔燃着猩红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