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供销社里，挂着“大减价”的红布条，风一吹，布条就哗啦啦地响。陆沉舟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块上海牌手表，表盘是黑色的，表带是棕色的人造革，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售货员笑着说：“陆厂长，这表可是最新款，走时准，戴在手上也体面。你是给对象买的吧？”
陆沉舟的耳尖有点红，却没否认，点了点头：“帮我包起来。”
付了钱，他把手表揣进怀里，骑着自行车往工厂赶。路上的槐树叶落了一地，车轮压过，发出沙沙的响。他想起林晚星昨天红着眼眶跟他说往事的样子，想起她握着军牌时的温柔，心里就像揣了个暖炉，热烘烘的。
回到工厂时，已经是下午了。林晚星正在后勤仓库整理库存，见他进来，笑着说：“你回来啦？原料谈得怎么样？”
“谈好了，下个月就能送货。”陆沉舟走过去，从怀里掏出包装好的手表，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林晚星愣了一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手表亮闪闪的，她赶紧合上盒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你得要。”陆沉舟按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晚星，我知道这手表不值多少钱，但这是我的心意。我想跟你说，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为了报恩，我是真的喜欢你。”
林晚星的心跳得飞快，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手里的盒子都有点发烫。她抬头看向陆沉舟，他的眼神很亮，像是有星星落在里面，认真得让她不敢移开目光。
“我知道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陆沉舟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但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会对你好，会护着你，会让你以后再也不受委屈。林晚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围的工人都围了过来，张桂兰第一个拍手：“愿意！晚星，你快答应啊！”
李明亮也跟着喊：“晚星姐，陆厂长对你多好啊，别犹豫了！”
林晚星看着单膝跪地的陆沉舟，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眼泪又掉了下来，却笑着点了点头：“我愿意。”
陆沉舟一下子站起来，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腕上。手表的表带刚好合适，表盘贴在手腕上，暖暖的。他握住她的手，又把另一块军牌掏出来，放在她的手心：“这军牌，你拿着，以后我们一起戴着。”
“嗯。”林晚星点头，把军牌攥在手心，跟手表贴在一起，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周围的工人都欢呼起来，张桂兰跑过来，拉着林晚星的手：“丫头，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工厂的老板娘了！我这就去跟食堂说，晚上加菜，庆祝庆祝！”
“桂兰姨，不用这么麻烦。”林晚星赶紧说，脸还是红的。
“不麻烦！”张桂兰摆摆手，笑着往食堂跑，“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庆祝！”
陆沉舟握着林晚星的手，往办公室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林晚星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身边的陆沉舟，忍不住笑了：“陆厂长，你这求婚，也太突然了。”
“是有点突然。”陆沉舟也笑了，耳尖还是红的，“但我怕再等下去，你就被别人抢走了。”
“谁会抢我啊。”林晚星低下头，小声说。
“反正我不放心。”陆沉舟握紧她的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办公室里，陆沉舟把军牌放进抽屉里，跟另一块拼在一起，又锁上抽屉：“这军牌，我们好好收着，以后给我们的孩子看，告诉他们，他们的姨奶奶是个英雄。”
林晚星的脸更红了，却点了点头：“好。”
两人正说着话，会计敲门进来，笑着说：“厂长，老板娘，刚才供销社的王老板打电话来，说知道您求婚成功了，要送两床被面当贺礼，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去拿。”
“明天我去拿。”陆沉舟点头，看向林晚星，“顺便带你去镇上逛逛，给你买件新衣服。”
“不用买新衣服，我有衣服穿。”林晚星赶紧说。
“得买。”陆沉舟坚持，“以后你就是厂长夫人了，得穿得体面点。”
会计在一旁笑着说：“厂长说得对，老板娘，您就听厂长的吧。”
林晚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会计走后，陆沉舟拿出账本，跟她一起核对后勤的开支。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账本上，也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傍晚时分，食堂里飘着肉香味。张桂兰杀了只鸡，炖了鸡汤，还炒了鸡蛋和土豆丝。工人们围坐在桌子旁，说说笑笑，都在为陆沉舟和林晚星庆祝。
李明亮端着酒杯，走到陆沉舟面前：“厂长，我敬您一杯！祝您和晚星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陆沉舟接过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谢谢。”
苏梅和陆沉阳也走过来，苏梅笑着说：“沉舟哥，晚星，祝你们幸福。等你们结婚，我和沉阳一定来帮忙。”
“谢谢你们。”林晚星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
陆奶奶也来了，提着一篮鸡蛋，笑着说：“沉舟，晚星，奶奶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鸡蛋给晚星补补身体。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奶奶就放心了。”
“谢谢奶奶。”林晚星接过鸡蛋，心里更暖了。
晚饭过后，陆沉舟送林晚星回宿舍。路上，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银霜。陆沉舟握着她的手，小声说：“晚星，等忙完这阵，我们就结婚。我想尽快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嗯。”林晚星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舟，有你在，真好。”
陆沉舟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像是要一直走到永远。
回到宿舍门口，林晚星刚要推门，陆沉舟突然拉住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晚安，我的未婚妻。”
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推开门跑了进去，关上门后，靠在门上，摸着发烫的额头，忍不住笑了。她走到窗边，看着陆沉舟的身影消失在月光里，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慢慢走着，像是在倒数着他们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