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话聊到这个地步,甭管是那个行业的,那只要是喘气的老爷们,肯定是必须得干一下了。
但山河等人却没有,都有些示弱的意思,言语间,没有他们该有的强势。
这让我有些费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因为近几次的交锋中,我一直都是压着他们打的。
“顾野,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为贺楠,闫封,三胖喊冤,那我想问问,谁为谭笑喊冤呀?”
“都是成年人了,咱们之间的事要论起对错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今天明哥也在,我们是冲着相龙的事情来的,你要能聊,咱就好好聊,你要是不想聊,那咱就算了,全当没见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
山河话音刚来,李华东接过话茬又补充道:“对,就事论事,咱今天来不是算旧账的,而是说相龙的事情,你这边要是没个态度,我们也不藏着掖着,那肯定往棉织厂的项目上捅咕,你让我们没面子,那我们肯定也让你难受。”
还真别说,这个李华东还真算抓到我软肋了。
如果他们真把徐相龙医院遇袭的事情往棉织厂项目上靠,说我们这帮所谓的“外商”打击报复本土企业,那廖市长那边还真不太好交代。
因为不管徐相龙是谁的人,人家公司也正常纳税,去棉织厂勘察场地也是配合正府的行为。
为啥算正府行为?
老张牵头的呀!人家虽然提出的办法并不适用,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在解决问题呀!
“难受?”我狠裹一口香烟,翘着腿双眼紧盯李华东:“草,你好像不知道我顾野是什么脾气,我在往棉织厂扔两个太阳你们接的住吗?我告诉你,不用想着制造舆论压我!”
话音落后,小北再次插话:“我们的态度是,你要是玩埋汰的,把冲突往棉织厂上靠,那之后你管你们提议出资多少收购棉织厂,我们的总金额一定比你们高出百分之十,实在点说就是,老子就拿钱压你们。”
李华东并没有因为我和小北的话而失去理智,依旧很冷静。
“顾野,我相信你们有这个资金实力,也知道你们的诉求不是盈利,在这一点上,我们永远都竞争不过你们,但我不相信廖市长会陪着你们疯,今天要注资扶持,明天就要谈收购,整个市里的领导班子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嘛?”
“那咱就走着瞧呗!”
一番唇枪舌战过后,坦白讲,双方都没讨到便宜。
最终,还是黄伯明发挥了作用,在我们双方都没有台阶的时候,适当的插了一句有用的话。
“山河,你先说说你的诉求嘛,看看小野这边能不能接受,大家都愿意来谈,那就代表都是有诚意的,就像刚才你们说的那样,今天过来不是算旧账的,只谈眼前,谈当下。”
山河翘着腿,脱口而出回道:“赔偿,我们要五百,钱到位,我们这边就不会在追究,至于棉织厂上的问题,该怎么争怎么争,我们实力不济,肯定也认,同理,顾野要是在棉织厂上弄不过我们,那大可以继续出招。”
这个金额不算夸张了,挺合理的,但我必须得拿山河一把,不能让他收钱收的这么轻松。
同时我心里也有些小忐忑,山河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在表明他们也要在棉织厂的事情上有动作,可现在大局已定,完全没什么撬动的可能呀,他的自信又来自哪里呢?
“五百不可能,我这边最多给一百五,行不行,一句话。”
“谈不拢,出了门,咱就继续干,我踏马求你了山河,你千万别点头,拿出来老爷们的魄力行不行!!!”
我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抬头死盯着山河,完全以压倒式的气魄低吼了一声。
山河故意避开我的目光,扭头跟李华东还有皇太极以及李飞眼神交流了一番。
“行,那一百五就一百五,我们不差这点钱,就是为了要个面子而已!”
此话一出,我当场愣住了,连小北和阿闯也都是一脸的诧异。
踏马的,这玩什么呢?难不成我们走了四年,山河信佛了?怎么表现的如此弱势,不应该的呀!
“你看,这多好,这不就谈妥了嘛!”黄伯明起身站到我的身旁,手掌轻抚这我的肩膀:“小野,事情谈好了,那就跟人家说一声,多长时间钱能到位。”
“今晚我就给您送过来了明哥。”
“呵呵,你要不怕我拿钱跑了,那我就接着。”黄伯明随口开了句玩笑后,再次开口说道:“我今天算是个见证人,事谈妥了,那就按照说的办,不然别怪我老黄背后埋汰人哈,行,挺好,挺圆满,走吧,咱换地方,去里面的餐厅,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对此我是没意见的,但山河等人却没久留,纷纷找理由离开了。
而就在众人离别之际,阿闯突然喊住了李飞,随同的还有阿孝。
“喂,李飞,我兄弟三胖你杀的吧?”
李飞停住脚步,邪笑的看向阿闯:“是我,干了好几枪,咋的了?”
阿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棉织厂的事情结束后,我第一个找你,你千万记住我这张脸。”
“呵呵,要是简杰说这话,我还挺有兴趣,你就算了吧!”
说罢,李飞奔着垂钓园门口走去,没在理会阿闯。
同时,阿闯紧握着阿孝的手臂,语气柔和的宽慰道:“别急,孝,三胖也是我兄弟,这事我来办!”
阿孝眼神中布满怒火,手臂青筋暴起,重重点了点头:“我早晚干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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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判之后,冰城国道位置,停了三辆破旧面包车和一辆丰田轿车以及一辆新款商务。
车牌天南海北的哪里都有,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从各地掐着时间赶来的。
车内都坐满了人,各个一脸凶相,眼神中满是死气,相对安静的环境下,他们却表现得很是狂躁,不停的四处张望。
但唯独副驾驶的一名青年表现的有些轻松,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玻璃,眼神中满是欢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