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国内,冰城。
公安医院内,王大炮手臂上缠着绷带,老泪横秋的坐在手术室的门口。
他的身边围绕着很多人,有官口的朋友,有社会上的朋友,也有生意上的合伙伙伴,还有家中一些有份量的亲戚。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那就是家旺是否还能走出手术室。
王大炮这一辈,人丁很是兴旺,但到了王家旺这一辈却有些可怜,除了王家旺外,其余都是女娃。
咱也别说什么重男轻女之类的话,王氏家族这么大一份产业,政商结构已经很完善了,咱说要真是换个女娃娃扛大旗,那确实也不现实。
所以别看王家旺有些愿意扯犊子,平日不着调,但他在家中的地位,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因为大家都清楚,日后,百分之百是他接王大炮的班,同样家中以王大炮为首的这些人脉关系网也必定会在王家旺身上延续。
“大哥……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王大炮的小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由于电梯一直排队,她是自己跑上来的,高跟鞋都甩丢了。
王大炮表情木然的回道:“对面是奔着我来的,家旺护着我,没他,现在在里面的人就是我。”
“怎么会搞成这样,在机场他们也敢动手?”
王大炮并没有因为家旺抢救而丧失理智,头脑依旧很清楚,从这一细节就可以看的出来,他无愧是王家的领袖人物。
“到机场后,我和家旺就想着抽根烟在进去,里面禁烟的嘛,而且航班还有一段时间内,也不急。”
“这个时候就有人过来借火机,我和家旺也都没多想。”
“三个人,两个中年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吧,还有一个年轻的,看样子能有个二十七八岁。”
“不是咱们本地的口音。”
“两个用刀,一个用锤子,直接奔着我就来了。”
说到这里时,王大炮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第一刀奔着我心口扎的,我躲了一下,扎我胳膊上了,这个时候家旺就冲上来了,护着我往机场里面跑。”
接着,王大炮眼睛突然瞪了起来:“我看的真真的,他们扎了我儿子一刀,又冲着脑袋砸了两锤子,看实在是没机会碰我了才跑的。”
小妹深呼一口气,强行止住眼泪,奔着手包中的电话抓去,同时冲着秘书喊道:“给我叫市局的人过来,我不是什么领导,我现在就以一个受害人家属的身份报案,我就看看他们几天能给案子查明白。”
王大炮翘起腿来,接过自己妹夫的一根香烟,狠裹一口后,没有任何委婉,直白的说道:“小庆,棉织厂的事情领导开口,我帮着弄了,出人出钱出力,现在对面奔着我来了,我想问问,领导是什么态度。”
“现在问你这话的人不是什么狗屁企业老板,而是你大舅哥,你想好再回答我。”
家旺的这位姑父,虽然背景确实嗷嗷硬,但实在点说,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那人家老王家也是出力了的,所以,此刻他的心态也踏马很崩溃。
自己大舅哥挨整了,于情于理,他这个穿官服都要帮着出头,可现在的问题是,出头后,也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呀!
就抓三个亡命徒有用吗?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吗?
解决不了呀!
而领导那边都不用心思,有结果了,那人家肯定也会给予回报,可如果没有……那你让人家凭空去得罪如日中天的张家,这确实也不现实。
简单点讲,这看似是一伙社会人士的冲突,实则背后是有巨大利润的,并且还涉及了冰城的正治格局。
“大哥,我找领导问态度没问题,可领导要是问我咱家的态度呢?我又该怎么回?”
王大炮毫不犹豫的一摆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还在抢救室躺着呢,我的态度很简单,拿钱砸,我也把这事给砸开。”
小庆反应很快的回道:“可问题是这事不止是钱上的事情呀……”
“其余的事,有人能解决,但现在他人在曼谷,身上挂着案子,回不来。”
小庆试探性的追问道:“就是你一直帮忙运作的那个叫顾野的?”
“对,就是他!”
“啊……”小庆顿时底气不足了,因为他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给闫封办葬礼时期,在他心中,我就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愣头青,完全没什么城府可言。
当然了,这也不怪人家,当时那个情况,很多事我做的确实有些不理智,不像是一个成年人。
“大哥,您开口了,那我就信您,我现在就问您一句话,顾野如果能运作回来,棉织厂的问题是不是就肯定能解决。”
“一定能!”
“好,我现在就去领导那里,您可以出面联系顾野了。”
…………………………
当晚,曼谷。
这麻将干的我是头晕脑胀,心里一直惦记着家旺那边,搞的我连续大相公,炸胡就赔了不少钱。
“可算来电话了,来来来,四眼,你替我干两把,输了算我的,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我拎着电话,小跑着出了套房的门。
过廊窗口,我点燃一根香烟,笑嘻嘻的接通了王大炮的电话:“叔呀,你不说你十几岁就闯荡南美洲,骑着雄狮散步了吗?这咋还走丢了呢,我现在带人去接你。”
电话那边的王大炮沉默了好一会后,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谈了十分钟,我抽了四根烟,之前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事,我听明白了。”
电话那边的王大炮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小野,不是叔强拉着你帮我家这小崽子出头,事卡在这,实在是没办法了。”
“叔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家旺是我弟弟,我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我又要承担多大的风险,我一定要为家旺挨着两锤子要一个说法。”
“到家来电话,我去接你。”
“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我深呼一口气,不停压制着我的情绪。
接着我强迫自己回忆这佛经中的内容,脱口而出的轻喃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卫国……我去你玛的如是我闻,敢动我弟弟,老子要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