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炮聊的话题咱也不好插嘴,而王家旺已经无聊到自己抠手指头了,所以我就坐到了这个叫小兴的身边,跟他扯了一会。
从聊天中得知,这个叫小兴的原名叫林再兴,跟楚震山也有两年左右了,属于是新捧上来的人,位置和我差不多,目前都属于是打磨阶段。
说到这里,我俩算是同命相连了。
有大项目,我们这种位置的,都没法往上靠,因为不管是资金还是实力,又或者是资历,都不太够。
而小项目虽然也能来点钱,但身边哥们太多了,平均一分,那也就不剩啥了。
都属于是那种外表看着非常风光,实际上兜里货不太多的阶段。
“来,哥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没事了在一起喝酒,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就扣我。”
林再兴也不是那种装犊子的人,立马掏出了手机存上了我的手机号:“我听过你,现在弄酒水批发和宾馆呢嘛,向阳区那个粮食厂就你拆的,现在正经挺火呗!”
我低调的摆了摆手:“火啥呀,都是外面的人瞎捧,我这人就是低调。”
林再兴眼睛瞥了我一眼:“那对,低调点就对了,就拿刚才来说吧,我下车的时候还有人过来找我签名呢,把我认成梁朝伟了,你说这扯不扯。”
“大哥,我就够能吹的了,你咋比我还能吹呢,控制点呗,冰城的牛都飞天上去了。”
林再兴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侧脸,表情认真的继续补充道:“难道不像吗?”
“嗯,你就是冰城梁朝伟,我绝对信,来,你仔细盯着我的脸看看,我与刘德华有没有八分相似。”
林再兴翻了个白眼:“咱按照章法吹行不行?你一句话好悬给我干吐了。”
就在我和林再兴斗嘴的时候,菜也上齐了,酒也倒满了,三位大佬都很默契的没有先动筷,这一架势就证明,要谈正事了。
“来,小顾野,你站起来,王叔敬你一杯!”
我先是一愣,随即慌忙的端起酒杯:“那个我冲家旺就不叫您哥了,有点差辈了,我还是叫王叔吧!”
“叫啥不一样,这杯酒,王叔敬你,我家这小崽子做事不动脑子,没少让我操心,以后你们哥们都好好处。”
我没等王大炮把话说完,就抢先喝了一小盅。
“您是长辈,不能让您敬我,我先干了。”说着,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小盅:“家旺这点小事您就别说谢了,不然这饭就没法吃了。”
王大炮沉默了一下后,扭头看向闫封,竖起个大拇指,淡定的评价道:“老闫,你教出来的人,有样!”
闫封淡淡一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但对于这种冷漠,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咱是知道的,今天这很明显是王大炮有事找闫封和楚震山商量,并且肯定涉及到了钱。
为啥家里那么多人闫封叫我来了?他应该早就知道我在二十一世纪和王家旺发生的故事。
没办法,闫封这人就是脸冷心热。
刚接触会不喜欢,但接触的时间长了会发现,往往这样的大哥才不会坑身边的兄弟。
当我跟王大炮聊了几句后,三位老炮就说起了正事。
确实是要债的活,但这个活还真不是那么好干。
这笔钱是这么回事,容我娓娓道来。
众所周知王大炮的主业是干养殖的,前几年市场好,国家给的各种补贴也多,所以他就开始铺摊子,冰城的市场满足不了他后,他就开始往冰城下面的乡镇进军。
虽然关系硬,粮草足,但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所以王大炮选择的方式都是合作方式。
其他地方都还好,虽然账目也不是那么清晰,可总归是盈利向上的情况。
可唯独木兰这边的大场子频频出问题,现在都已经不是盈利与否的问题了,而是每个月都要搭钱。
今天是防疫站的钱,明天是给牛看病的钱,后天可能是要给当地某领导上供,总之花销的名堂很多,还都是你拒绝不了的。
这个时候王大炮就想撤股了,之前这个牛场,他投资了三百万,对方投资了两百二十万,但股份都是对等的,不存在谁多。
而对方少拿了钱,也确实多干活了,有几笔补助,正常是不符合规定的,但在这位大哥的运作之下,这些补助都拿到手了。
可当两人经历了蜜月期后,那就有点变味了,所以王大炮现在想的就是把之前投资的钱要回来,牛场他不干了。
而如果对方不同意这个方案也无所谓,他可以出资两百二十万把对方的股份收回来,肯定不会让对方吃亏。
闫封听明白话后,抽着烟随口问道:“这不是啥大事,你咋还把我和大山都叫来了呢!”
楚震山挫着手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老闫,你别误会哈,我来首先是为了蹭口饭吃,其次是牛场这个活,我小舅子相中了,磨叽我好久了,非要让我试试。”
“但咱做事绝对不篮子,办事的时候,我的人也会跟着去,绝对卖力气。”楚震山轻声细语的跟闫封解释了一番,给予了绝对的尊重,随后立马冲着低头狂吃,抡起旋风筷子的林再兴喊道:“你麻痹的,还吃,快,给你封哥表个态。”
林再兴胡乱的擦了一把嘴巴,底气十足的喊道:“封哥手指的方向,就是我冲锋陷阵的战场,刀枪到位,人必须干碎,欧耶!”
闫封听着林再兴的话呵呵一笑,身子往椅子后面自然的一靠,让出了我的位置。
“那这事让小野跟小兴跑跑吧!”说完后,闫封眯着眼睛,一脸严肃的看向我:“别给我丢人,不然腿给你干折的。”
我仰着头傲然回道:“我啥时候给你丢过人,你在家等着我凯旋的消息吧!”
接着,王大炮把话接了过来,一锤定音:“车马费,五十,一会带走,王叔这事就看你们哥俩的了。”
我一脸严肃的摆了摆手:“您是封哥的朋友,帮您办事,那怎么能收钱呢,不用,真不用!”
一旁的林再兴恨的牙都刺挠,斜眼看向我:“你不要可以给我,我这人脸皮厚,啥钱都敢拿!”
我一看着林再兴也是饿急眼的选手,在客气下去,这钱可能就有点说不明白了。
“但话说回来,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们都是大老板,肯定不差我这仨瓜俩枣的,这钱我就先收着了。”
说罢,我伸手就奔着银行卡抓去,然后扫了一眼后面贴着字条的密码,毫不犹豫的揣进了裤兜。
“你真是啥话都能接住呀,我得在练练!”
林再兴气呼呼的搂过我的肩膀,跟我碰了一杯。
我傲然回道:“必须得,你就学吧,野哥手里都是活。”
三位大佬笑眯眯的看着我和林再兴不停斗着嘴,也纷纷开始感叹岁月不饶人。
正事谈完后,也就都没在控制,三人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但我和林再兴却没怎么喝,因为一会我俩还都要开车呢,所以就只是轻声在下面聊着天,沟通这感情。
要说屋内谁最尴尬,那必须是王家旺。
任何话题他都插不上嘴,只能干坐着。
但我顾野什么情商?能让东北“王家卫”就这么坐冷板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