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已经凉透了)
晨雾未散的窗台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雕花玻璃滚落。
克莉丝醒来时,后腰贴着的体温已不再灼人,狼尾安分地蜷在床尾,尾尖偶尔轻扫过她脚踝,像条终于餍足的幼兽。
“主人醒了?”
沙哑嗓音里没了发情期的暗哑颤音,莉娅支起上半身,指尖划过她颈间已褪成浅粉的吻痕。
“安娜说金盏花膏要在晨露未干时涂。
床头瓷罐里的药膏泛着淡淡药香,混着窗外蔷薇的甜腻,终于不再被情欲的灼热气息掩盖。
莉娅指尖沾着金盏花膏在克莉丝颈间打圈,指腹碾过已褪成浅褐的齿印。
克莉丝轻颤了一下,并非因为凉意,而是莉娅指尖在旧痕上停留时,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虔诚。
“弄疼您了?”
察觉到克莉丝的反应,莉娅的声音骤然紧绷,耳尖不安地向后压,指尖悬在半空停滞。
尾巴原本规律摆动的节奏瞬间乱了,蜷缩着轻轻蹭过克莉丝小腿,像在无声道歉。
克莉丝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莉娅停滞的指尖按回颈间,声音带着晨起的喑哑却满是温柔:
“不疼,只是有些痒。”
她侧头看向莉娅,目光里含着笑:
“继续吧,不然药膏要干了。”
莉娅耳尖微微一动,尾巴也慢慢恢复了摆动,只是那摆动的幅度极小,仿佛还带着些不确定。
她抿了抿唇,指尖再次轻轻划动,带着金盏花膏的凉意,在克莉丝颈间缓缓涂抹。
阳光透过晨雾,洒在窗台上,映得莉娅的眼眸如同一汪深泉,里面盛着满满的小心翼翼与眷恋。
“以后不会再这样失控了。”
莉娅忽然低声说道,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动作,不敢去看克莉丝的眼睛。
“不会再弄疼主人了。”
克莉丝伸手轻轻捧起莉娅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认真道: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听着克莉丝的话语,莉娅眼眶微微泛红,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仿佛将心底所有的愧疚都在这一声中释放。
她缓缓靠近,将额头抵在克莉丝的额间,鼻尖相触,呼吸交织。
“可是......我还是害怕......”
她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怕下次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又让主人受伤。”
克莉丝轻轻摇了摇头,手臂环上莉娅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不会的,我相信你。”
她的手掌在莉娅后背轻轻摩挲,一下又一下。
“而且,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慢慢找到更好的方式,对不对?”
莉娅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克莉丝,却在对方眼中看见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意。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个微笑,虽仍带着颤抖,却多了几分安心。
此时,窗外晨雾散尽,阳光倾洒而入,将百合花的影子投在地上,轻轻摇曳。
莉娅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混着花香的空气,随后转身朝着克莉丝伸出手。
“主人,过来看看,这晨光多好。”
克莉丝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握住莉娅的手。
阳光洒在她们相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这两周的时间,她们除了用餐和洗浴,几乎就没有出过房间,外界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没有传到她们的耳中。
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三天,金银花商会突然自曝了与卡欧斯伯爵之间的肮脏交易。
其中就包括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帮助卡欧斯搜刮民膏民脂的证据。
而那个偷偷建在贫民窟地下的,专供卡欧斯取乐的牢房,也被商会曝光了出来。
这件事惊动了城主府,而早已打算和卡欧斯撕破脸皮的阿尔伯特也是当即下令彻查证据的真伪。
与此同时,他还派出城卫军,去搜查所谓的地下牢房。
为了提高自己的威望,他还特地让民众随行。
城卫军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举着油灯、火把的民众混作一团,浩浩荡荡地涌入贫民窟。
在会长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暗道的入口。
守门的人在看到这么大的仗势后,吓得当场场瘫坐在地,手中的剑“当啷”掉在石板上。
他喉结剧烈滚动,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我......我只是奉命看门!”
不等城卫军上前,阿尔伯特一脚踹开虚掩的铁门,腐臭气息裹挟着铁链拖曳声扑面而来。
阿尔伯特的靴底碾过满地碎石,腐臭的气息里混着铁锈与腥甜,令人作呕。
举着火把的民众本能地捂住口鼻,摇曳的火光中,甬道两侧的墙面上赫然残留着暗红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被生生拖行留下的印记。
队伍继续深入,腐臭的气味愈发浓烈。转过一个拐角,众人的火把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整排的铁笼沿着石壁排列,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身形单薄的少女。
她们的衣物破烂不堪,脖颈上戴着沉重的项圈,脚上也拴着铁链。
每个女孩的脸上已经看不到除了麻木以外的表情,即使是他们进来了,
那些女孩也只是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众人,又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般,重新低下了头。
火把映出铁笼里蜷缩的身影,那些光脚踩在青苔砖地上的少女。
她们脚趾甲缝里嵌着暗褐色的血垢,脚踝被生锈的铁链磨出溃烂的伤口,脓血顺着链条滴落在地,在摇曳的火光中像爬动的暗红蠕虫。
“呕......”
人群里传出了干呕的声音,阿尔伯特强压下胃部翻涌的不适,佩剑斩断最近的铁链。
锈蚀的铁环坠地时,蜷缩的少女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将脸更深地埋进满是血污的膝盖。
卡欧斯那家伙,居然这么变态!
阿尔伯特不是不知道卡欧斯干的这些龌龊事,只是没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
还好他已经决定和卡欧斯撕破脸皮了,不然这会可就下不了台了。
“把她们都带出去,请最好的医师!至于这里的守卫,全部带回去审问!”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他微微扬起下巴,刻意让火把的光影在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这时,一个老妇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踉跄着扑到铁笼前,枯槁的手死死攥住锈迹斑斑的栏杆,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滚落:
“我的女儿!我的小茉莉啊!”
她颤抖着伸进铁笼,指尖几乎要触到少女结痂的脚踝,却被少女如惊弓之鸟般猛地缩回。
围观人群的抽气声与老妇人的呜咽交织,阿尔伯特看着这出“好戏”,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转瞬又化作沉痛的叹息。
“老人家请节哀。”
他上前半步,披风下摆扫过满地血污,刻意放柔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
“这卡欧斯作恶多端,为害一方,即使他是伯爵,我也一定要让他给各位一个说法!”
听到他这大义凛然的话,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阿尔伯特则趁机振臂高呼: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阿尔伯特的这场作秀非常成功,仅仅过了一天,大街小巷就贴满了歌颂他的标语。
染着油墨香的传单随风翻卷,将城主描绘成手持利剑的光明使者,而卡欧斯的罪行被夸大十倍印在最显眼处。
面对群众们彻查卡欧斯的要求,阿尔伯特自然是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偷偷派人去卡欧斯的庄园打探过了。
奇怪的是,庄园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而宅邸里的各种家具、收藏品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阿尔伯特是不敢相信的。
在他看来,卡欧斯的势力在城内根深蒂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卷款跑路。
阿尔伯特并不知道卡欧斯已经被克莉丝做掉了,他想当然地认为是逃走了。
“你说说,卡欧斯这是在搞什么鬼?”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自己的心腹。
心腹微微俯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剑柄:
“大人,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在躲避某个强大的存在,要么就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听到心腹的猜测,阿尔伯特摩挲着下巴,烛火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
突然,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墨砚溅出几滴黑痕:
“躲避?卡欧斯那老狐狸会怕谁?除非......”
话音戛然而止,他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直属于女皇陛下的神秘组织。
如果真的牵扯到了陛下,那这事情就要超出他的掌控了!
阿尔伯特喉结上下滚动,烛火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卡欧斯的府邸内,一位戴着白色半脸面具的亲卫正蹲在书房里,感受着残余的命源之力的气息。
“转告陛下,卡欧斯已经被克莉丝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