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虎在岸边等了许久,不见靛玉回来。
好奇之下精神一番探查,发现靛玉在水里捉了个大家伙。
“你可真行!”
等到靛玉上岸,将死掉的妖鱼摆放在李幽虎脚下。
李幽虎弯腰查看一番,用脚踢了踢靛玉脑袋。
“八百斤的妖鱼,少说也是开窍境初期实力。”
“在水里几个开窍中期武者都挡不住,就这么让你逮了回来。”
靛玉嘤嘤嘤,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捉妖鱼,之前从没去过那么远的河底。
这倒没说谎,花鳄靛玉平时在哪活动李幽虎都是有数的。
今日在岸边一时失神,才让它深入那么远。
“小心些,日后深入要循序渐进。”
“谁知道这桠河里有什么厉害妖兽,万一遇到打不过的,你又跑不掉,后悔都来不及!”
靛玉点头表示知道。
李幽虎抽出腰间宝剑,将妖鱼开膛破肚,内脏鱼尾都喂给靛玉吃了。
看着红彤彤的鱼肉,李幽虎似是想起来什么,伸手在自己脑袋上就是一拍。
“你都能抓开窍境妖兽了?那我还花银子从武馆给你往回买?”
“这不纯纯浪费银子嘛,光今儿花的,都够去七八次红杏阁了。”
看来以后,不能直接买开窍境妖兽血肉配秘饵。
得试试能不能从玄武司这边买到真气境妖兽血肉。
那样配制出来的秘饵效果才会更好些。
让靛玉回河里找地方修炼《月华接引术》,李幽虎扛上妖鱼牵着马往回走。
八百斤的妖鱼,处理完还剩下四五百斤鱼肉,自然不能让马匹驮回来。
也幸亏天黑,街上行人少多了。
李幽虎一路到家也没遇到熟人,更没人问他背上扛着啥。
话说金背妖鱼被靛玉杀死,有河中水族看到了,不久便传到附近妖兽耳中。
几只灵智初开的妖兽聚在一起,纷纷议论道。
“奇了怪哉,桠河这段水域何时来了一头鳄妖?先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此等凶妖不问青红皂白便捕食妖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鳄妖本就是蛮横凶猛之属,脑子又笨,沟通不得。”
“你我都是普通水族成妖,怕不是它对手。我看咱们不如往上下游退去,莫要跟它起了冲突。”
“哎......许久不见上游传下乣戎君法令,不知桠河伯最近几年都忙什么呢?”
“我等小妖,哪值得乣戎君过问?数百年前颁布法令约束岸上武者不得随意下水斩妖,便是承了乣戎君天大恩情,岂能得寸进尺奢求更多?”
“终究是防得了外人,防不住河妖啊!罢了罢了,回去收拾收拾,去下游安家喽!”
众妖纷纷散去。
靛玉此举竟然将附近开窍境后期妖族逼退,仅剩些懵懂杂妖,已对花鳄构不成威胁了。
……
二月二十,东山府朱雀司。
姚千户像往常一样坐在屋中批阅公文,袁晔快步走入屋中禀告。
“千户,渤州来件,邵阳宗长老娄秀的问斩申请批下了。”
姚千户接过袁晔手中来件,翻阅查看后嘀咕道,“这都几个月了才批下来,浪费东山狱的粮食......”
“既然批了,那你就亲自去办吧,后日菜市口问斩。”
“是!”
袁晔领命出来,带着几个朱雀卫便去了东山狱。
几人跟着狱卒来到七十六号监房。
数月不见,娄秀如今瘦得皮包骨头,若非牢房错不了,袁晔几乎都以为换人了。
“打开!”
领路牢头将门上铁链卸下,袁晔推门走进七十六号牢房。
娄秀正蜷缩在墙角草席上打盹,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继续假寐。
袁晔揭穿道,“哼,别装睡了!”
“让你这妖人平白多活了几月。不过躲得掉初一躲不过十五,后日便要将你押去菜市口斩首,可有遗言交代?”
娄秀躺在席上呵呵一笑,“斩便斩了,有甚遗言好说。”
袁晔此番前来也就是例行公事,跟东山狱交接了手续就算完成任务了,来牢房看看纯粹是捎带的。
听娄秀没其他话说,袁晔转身便要回朱雀司。
谁料随着视线的角度一转,袁晔本已迈出牢房的右脚硬生生退了回来。
“等下!”
袁晔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停步。
“起来,把头抬起来!”
娄秀颤巍巍从草席上爬起,一张枯瘦的脸面对着袁晔等人。
两眼深深凹陷下去,竟是空空如也。
袁晔转头看向牢头,“怎么回事?他眼睛呢?!”
牢头满脸大汗,“这,犯人前些日子疯癫了,趁着牢头不在,把自己眼球抠下来吃了。”
“百户您也知道,这些赤目教徒食人眼球上瘾,定是瘾发作了,连自己的眼球都吃......”
袁晔皱眉道,“抠自己眼球?抠的时候谁看见了?”
牢头忙为难道,“这......除了原先负责看管的巩牢头外,倒是没人看到,是犯人他自己说的。”
“巩牢头呢?”
“前阵子喝酒喝死了。”
袁晔皱眉道,“这么巧?”
牢头苦笑道,“可不是嘛,喝酒都能死人。”
袁晔见当时负责看守的牢头死了,这事也不好怨现在的人。
“哼!加强看管,若再出事要你们好看!”
甩甩手带人离开,一路上袁晔总觉得今儿这事有蹊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害,操那些心干嘛,反正后日人就砍了,一了百了。”
......
两日后,娄秀在菜市口问斩,一刀下去,花白的头颅滚出三四米远。
袁晔和一众朱雀司身着便衣混在人群里,从头看到尾也没有突发事件。
查不到娄秀家人,娄秀的尸首便只能由邵阳宗领走。
正准备收队交差,袁晔听见身侧一身看热闹的老者愤愤道,“呸,宗派里的老爷,死都死得体面!”
“明明是练了十恶不赦的邪功,竟然还能有人帮着下葬?!”
旁边一中年汉子接话道,“可不是吗,人家是长老,真气境的武者,跟咱们这些穷苦百姓不一样。”
“你信不信,就这娄秀下葬用的棺材,都顶得上咱半个身家了。”
袁晔闻言只能苦笑,这二人说话倒是没毛病,一口上好棺木少说五两银子。